第17章 冷板凳
B組攝影棚內，動靜明顯比土間那大得多，畢竟專拍打戲。
而陸昭這四五個人，也肉眼可見被整個B組孤立了起來。
幾人坐著的那塊，彷彿有詛咒一般，沒人靠近。
這種坐冷板凳的滋味，讓高坂這幾個年輕人一下子有些不適應，坐立不安。
反倒陸昭翹著二郎腿，眯著眼靠在椅背上，像在放假。
這種坐冷板凳的經歷，前世他遇過太多，能有把椅子都算不錯的待遇了。
“陸桑，這怎麼辦啊？”
高坂湊到身旁，焦急問道。
“什麼怎麼辦？”
“西尾這傢伙不給我們排戲啊！怎麼辦？”
“兩個解決辦法……”
陸昭這麼一說，周圍幾個趕忙湊了過來。
“第一個，抬起右手，然後握緊，看見了嗎，沙包一樣大的拳頭，上去，揪住西尾的衣領，威脅他，讓他害怕，立刻給我們排戲。”
高坂還真在腦海裡模擬了一遍，然後……
“陸桑，不要開玩笑了！”
“第二個，跟土間導演說一聲，然後回椅子上歇著。多看多記，雖然西尾故意拖延，但打戲總歸要拍的，提前做準備。”
眾人對視片刻，無奈點頭，似乎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你們有人拍過打戲嗎？”
一個瘦瘦高高的舉了下手：“我之前拍過，演一個流浪武士，當時有三段打戲，練了很久……”
這人叫小川勝鬥，從業三年。
“陸桑，你也拍過打戲嗎？”
高坂好奇道。
“拍過幾部，見的不少，上手不行。”
陸昭感嘆一聲。
在亂八七糟的剪輯、花裡胡哨的特效以及不知所謂的慢鏡頭還沒成為影視劇主流時，陸昭在片場還是見到不少能力極強的武指和武術團隊的。
他一個小角色，自然不會被安排精彩的動作戲，只能在扮演炮灰之餘，一臉豔羨看那些武指手把手給主演們教學。
此刻棚內，西尾就在親自指導兩個演員的對打。
以陸昭的眼光看來，這動作設計，挺一般。
別說“天下第一武指”袁八爺，往下一檔的元、程、劉、洪、甄，西尾也是拍馬都比不上。
只能說沒那麼差，也不算好。
“小川桑，麻煩過來一下，咱倆交流交流……”
陸昭招招手，小川勝鬥湊上前來。
這種行為，其他人看來，自然覺得陸昭對打戲一竅不通，要現學。
“陸桑不是拍過幾部嗎？”
“陸桑一向喜歡開玩笑，你不知道？這是陸桑第一次當演員，哪來好幾部……”
有人嘀嘀咕咕，陸昭並不在意，注意力都放在了鏡頭前正在對攻的兩人。
“機位排程還行，這兩個演員的走位有點偏，後期剪輯麻煩……”
雖然陸昭沒有武術底子，但在片場這麼多年，機位排程、攝像剪輯還是門清的，打戲這方面高低也算個見過世面的嘴強王者。
至於被西尾壓著不排戲，陸昭一點情緒沒有，反正按照合同，工資照拿，混唄。
接下來幾天，陸昭彷彿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每天到了片場上妝後，溜達一圈，然後就是坐著。
期間土間藏和巖谷龍憲也來B組攝影棚找西尾鬧過幾次，西尾全都推諉，拍肯定要拍，只是要等手頭排的戲拍完才行。
不是不拍，而是怎麼拍，協調拍，哪天拍，推遲拍，抽不出時間拍……
也不正面對抗，就是純打太極，搞得土間鬱悶無比。
四月八號，陸昭進組第五天。
“這西尾真是從鄭家班學成歸來的？我怎麼覺得像被開除似的……”
從昨天開始，陸昭已經不高興再看了，短短几天的打戲招式，就已經出現重複。
嗡嗡！
手機振動響起，陸昭抬眼一看，是久違的董玉春的電話，趕忙走出棚，按下接聽。
“喂，小陸弟弟，中午好！”
“董姐你好。”
手機那頭的聲音，似乎有股壓抑不住的喜悅。
“小陸弟弟，經過這幾天十多位專家的初步鑑定，基本可以確定，你捐獻的這些珍寶，確確實實是我們國家戰亂年代被盜走的文物，有很高的歷史和藝術價值！
這十幾件中，甚至有二級文物！”
我國文物等級，分為四等，分別是一、二、三級和一般文物，二級文物是相當珍貴的存在了。
陸昭心中也難掩激動：“如果是這樣，也不枉我這兩年在霓虹奔走了！打算什麼時候送回國內？”
“後天，大使先生打算帶著這些文物，動身回國！原本大使先生想跟你見一面，但考慮到畢竟是在霓虹的國土上，讓你暴露難免不好，所以只能暫時作罷。小陸弟弟，你還有兩個月就能回國嗎？”
陸昭點頭：“是的，還有兩個月。”
“那等兩個月後，大使先生和文物局在國內與你，具體事宜，也等到那個時候交流，你看可以嗎？”
“沒問題。”
結束通話了董玉春飽含深情厚意的電話，陸昭覺得渾身一陣鬆快。
雖然他對自己的眼力有信心，但當聽到自己兩年來收集到的文物，有很高的歷史價值，甚至還有二級文物，他心中還是滿足無比。
高坂界人恰好經過，看到陸昭一臉笑意，好奇問道：“陸桑，怎麼這麼高興？”
“家裡丟了點東西，花了些時間，總算找回來了。”
接下來兩天，白天陸昭就拿著1萬円的高薪，坐在片場混日子，晚上按時下班，去星野綺羅那兒當家教，掙2萬円的補習費，順便過過眼癮，只是苦了耳朵。
“啊？你每天兼職去東成當演員？”
星野綺羅紅潤的小嘴張成一個o形，驚訝無比。
但看著陸昭，她又不得不承認，這外形條件，當演員綽綽有餘。
“從時間方面看，貌似你這才是兼職。”
“哼！三賽，你要是肯從了我，我給你一小時三倍工資！或者，按次計費也行……”
星野綺羅衝他眨眨眼，嬌媚無比，奈何陸昭冰心訣已然大成，輕鬆抵擋。
一指敲在她光潔的腦門：“認真做題！”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陸昭跟星野綺羅的關係親近不少。
10號一早，上完妝，他照常到B組攝影棚，還沒坐下，就見高坂界人和場務急匆匆走來。
“陸桑，西尾總算給我們排戲了！”
場務遞過來一疊紙，上面有文字有手繪圖的分鏡，是打戲的內容。
陸昭一臉詫異，這西尾轉性了？
轉頭朝西尾的椅子看去，就見西尾也正朝自己這邊看過來，難得露出一個笑容。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陸昭嘀咕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