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疑心病

石灣縣部分地區提前豐收的景象，不僅讓種地的人歡喜不已，也進入了某些外來者的視線。

一個容貌身材都十分普通的外地小商人，打著做生意的藉口在石灣縣待了十天，又帶著貨物離開。但他沒像離開時對外人說的那樣南下賣貨，而是中途金蟬脫殼，孤身一人悄然回到薊州，在夜深人靜時從後門進入燕王府。

燕王第一時間接見來人，聽著這位得力暗探調查來的種種情報，原本波瀾不驚的臉色漸漸變了，不禁中途打斷。

“你是說，石灣縣新出的肥料粉、蠔油、豆油，還有牙膏，這些全是文定侯府那位假千金折騰出來的？”

“是的。其中，豆油、牙膏都是由富商喬家出面經營，還對外宣稱是江南秘方，應該是為了混淆視聽。”

暗探見主子沒追問，又繼續說水泥粉、羊毛線和蜂窩煤。

燕王對毛線興趣不大，但，得知水泥粉砌牆比糯米泥灰更好用、更便宜，蜂窩煤燒火成本極低，徹底坐不住了。

“此等神物，合該獻給朝廷！結果就賣這點錢，還賣給一堆賤民？姜氏的腦子是木頭做的嗎？”

燕王腹誹幾句，很快冷靜下來。

現在，父皇的心意飄忽不定，沒人能猜得出他到底屬意哪個兒子繼位。

有大臣覺得這是一種迷惑外人的手段，可，燕王覺得，他這好父皇純粹就是誰都看不上，不到進棺材那一刻都不願鬆手至高無上的皇權。

這時候他若獻上神方，焉知他的好父皇會不會對他心生忌憚？

但，這樣的好東西也不能落到其他人手裡。

燕王充滿期待地看向心腹暗探，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

“王爺恕罪！屬下無能，沒能突破姜氏作坊的層層防守，進入內部。私下買通的工匠，說起那些大塊頭器械，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暗探為甩鍋，果斷轉移話題，說起姜魚僱了幾十個鎮遼軍退下的傷殘老兵做護衛，加上四肢健全的當地村民，護衛隊足有近五十號人。

燕王的疑心病果然犯了。

他倒不像元老將軍那樣，懷疑姜魚有心勾結外敵搞事，他只懷疑，姜魚可能還沒跟文定侯府斷乾淨，私下在替後者辦事，擴大勢力。

恰好林皎這個真千金似乎身懷奇遇，勉強算得上是天命之女，卻一直瞞著他這件事。

難道，文定侯府早就知情，他們在膽大包天地圖謀天下，把林皎嫁給他、站隊他只是為了借雞生蛋？

畢竟，連跟他多年的柴弘，都會為一己私慾瞞著他利用那幫海賊“掙外快”，文定侯府又怎麼可能更讓他放心？

姜魚萬萬沒想到，燕王居然會腦補出文定侯府可能有二心，即將把林皎當成敵方細作嚴陣以待，知道的話說不定還會從夢裡笑醒。

但她發現了，有人在暗中打聽跟她有關的很多事，包括各個作坊、跟喬家的合作，甚至是最早做過、現在已經轉為官辦的蠔油生意。

而這次的情報，卻來自一個NPC船員。

二號大船修好後，姜魚就藉助系統的“辦證優勢”，派NPC船長帶著新僱來的普通船員，開始正兒八經搞船運，這些天剛好走了一個短程來回，停靠碼頭期間偶然聽到，還給她彈了條系統訊息提示。

可惜，NPC腿腳不如那探子利索，跟幾下就失去了目標。

姜魚直覺探子跟真千金、燕王有關。

過後，喬容的話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