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死心

走出縣衙時，姜大牛臉上堆滿了笑。

“小妹，你這招可真厲害，居然能把她真話給騙出來！哈哈，太解氣了！之前那漁貢的事，我一想到就氣得睡不著，這女人總算是遭報應了！我看姓董的表情，八成之後會休了她。”

姜大海卻說：“未必。她背後有人，不到最壞地步，董榮華不會徹底捨棄她。”

兩個便宜哥哥的看法，姜魚都只能贊同一半。

“林皎如今身居高位，不愁手下沒人可用，區區一個金雀，還被定了罪，恐怕不會費勁救她。至於董榮華，他年輕無子，焉知不會再娶個燕王府出身的婢女。”

姜大牛嚇了一跳，可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姜大海皺眉回憶了下那個沒有血緣的妹妹，卻發現，雖然只分開了大半年，那人的模樣竟已漸漸模糊。

再想到姜魚話中透出的許多事，和金雀的幾番針對謀害，不禁感慨一聲權勢之可怕，竟能讓人變得那麼快。

縱火案雖還未正式告結，官府還要繼續搜查新物證，深入調查跟那張銀票有關的事，但也算有了初步結果。

兄妹三人心情還算輕鬆，趕緊去找爹孃報喜。

早上，他們進城前稍稍繞了點路，先給家裡人報了個平安，縱火一事也只大略一提，姜德勇等人沒跟著來，一上午都在緊張等待結果。

聽罷來龍去脈，姜德勇感慨。

“這個金雀背後的正主位高權重，鄭縣令怕是也為難。不過，能解決掉金雀，將他們的謀算在衙門那過了明路，董榮華接下來肯定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咱們又能安生一段時日了。”

趙盼娣在旁邊默默擦眼淚，表情悲傷又失望。

顯然，她還不能接受養了十五年的養女變得這麼冷酷無情、竟下令讓人燒死他們這個可怕的事實。

陳三妮也沒吭聲。

劉芳娘先嚷嚷起來：“居然是她指使乾的？天吶！咋說爹孃都養了她十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她就算記恨那門親事，也不該這麼絕情吧？”

姜大海給她使眼色。

她當看不到：“哼！我就說，咋了？她現在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當了啥子王妃！我們小老百姓的，也不敢指望要她幫襯，可她咋能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要不是離著京城遠，我都想去告御狀了！這麼惡毒，皇帝老爺咋能要她做兒媳婦啊？”

不知道真假千金前，姜家兄弟對妹妹都不錯。當時還沒改名的姜嬌不願意嫁給曾家，跟姜德勇鬧，他們也勸過老爹。

尤其是姜大志，他沒臉靠褲腰帶拜師，也有些自傲，覺得自己未必要拜個名師才有前途。

可姜德勇要面子，氣姜嬌當時罵他的話太難聽，不肯馬上下臺階，結果姜嬌就連夜捲包袱跑了。

之後，姜大牛和姜大海還出去找了她好幾天，半夜被人打劫，後者還受了點傷，為此劉芳娘一直耿耿於懷。

姜德勇聽了二兒媳的抱怨，老臉有點掛不住。

“行啦，都不是一家人了，說這些有啥用？過好自己日子算了，只當從來就沒認識過。”

縱然作為真千金的死對頭，此刻看著姜家人對她徹底死心，姜魚也高興不起來，只覺造化弄人，索性將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的姜春花昨夜醜事道出，調解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