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死了就死了

入夜後，白土村變得格外安靜，往北幾里外的小青山則難得的有人氣。

朦朧的月光下，山上某處忽有亮光一閃而過。

姜魚調整著手中望遠鏡，看了眼山下聚集的村民，很快又轉向更遠處的海岸線。

“快亥時了，還沒動靜，難道真是咱想多了？”姜德勇小聲嘀咕。

至少，白土村有近半村民都信了，拖家帶口跟著過來。村長還去彙報里正，也不知里正有沒有上報到縣衙。

如果只是個誤會……

但姜德勇很快想開：“算了，被人罵幾句總比出事強……”

姜大海安慰他：“爹，就算是誤會，村裡人也不會怪咱的。最多讓堂嬸家說嘴——”

話未說完，姜魚突然上身往前傾。

“有船來了！”

父子倆頓時捏緊拳頭。

姜魚皺眉看了幾秒：“二哥，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商船晚上要點燈，是吧？”

姜大海跑過船，勉強算是經驗豐富。

“當然！不點燈，怎麼互相避讓？只有那些愛趁亂作祟的海賊，才不敢點燈，怕被人發現蹤跡！”

他接過並舉起望遠鏡，快速搜尋到目標，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這船果然不對勁！”

小青山距離海邊有點遠，今天又是下弦月，即便藉助望遠鏡，也只能看到船隻的輪廓，看不到更多細節，如人數多寡。

但，這個點靠岸的船隻，若去往縣城還情有可原，往白土村方向來算什麼？

“爹，我先去通知大夥，你們也抓緊時間下來！”姜大海匆匆下山。

為方便觀察敵情，他們並沒躲進深山。這兒離海岸線不算太遠，海賊衝過來花不了多少時間。

他們早就商量過了，如果真發現不對，就得儘快轉移進深山。

姜魚二人又觀察了幾分鐘，確認猜測無誤，才跟著下山。

姜德勇：“白天有三條船，這會兒只有一條往這邊來，剩下兩條會不會是往縣城去？”

姜魚：“喬家父女都精明，收到訊息應該會有動作，至少會通知到鄭縣尉那。就算那位縣太爺不理事，應該也不會太糟。”

“也不知村長髮現動靜沒，唉！早知道是真的，我就厚著臉皮打包票了，還有十幾戶人家沒走。你堂姐雖然心思不正，可，明天就要出嫁，偏偏今晚——”

姜德勇語氣沉鬱。

姜魚心情也很沉重，卻只能告誡自己，有金手指不代表是救世主，她救不了所有人，只要問心無愧即可。

京城，燕王府。

華麗的錦被間，林皎突然蹙眉驚醒。

她夢到了從前最喜歡、卻沒餘錢買的點心鋪子前，濃煙滾滾，火光倒映在一張張驚恐逃竄的臉龐上，也照亮了猙獰大笑著追趕的兇徒。

石灣縣要出事了？

“做噩夢了？”身旁的男人柔聲問。

林皎含糊道：“夢到好大的火，嚇到了。”

雖然跟燕王心意相通，但，皇家最忌諱神異怪事，她不可能將預知夢的能力透露給對方。

燕王眼神一閃，想到她昨夜嘀咕的幾句夢話，並沒追問，只低低一笑，強壯的胳膊緊緊摟上她的腰肢。

夜色繾綣。

林皎很快陷入男人帶來的熱潮中去，並將夢中人拋到腦後。

都是一幫不認識的傢伙，死了就死了，關她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