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失敗
殤素素扯下布條包紮好受傷的手指，水秋兒控制著身體從白天逃到了晚上，又從晚上逃到了白天，直到看見城牆才稍稍放緩腳步，才精疲力竭，一頭栽倒在雪地裡。
“我們到哪裡了？”水秋兒失去意識前，向殤素素問道。
“我也不清楚，這裡應該是獸族的轄區，可能是狼族或者蛇族。”
希望有人路過這裡能救自己一命吧。
……
殤素素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見下雪了，夢見忘憂子從自己身旁走過，彷彿沒有看見倒在雪地中的自己。算天子面無表情，扛著他那上面沾滿血汙的幡子向被野狗怪物同化的伍老走去。還有許多不認識的人與妖魔追隨算天子向南方走去，誰也不曾停下腳步扶起倒在雪中的自己，彷彿殤素素與無數落地的雪花一般不起眼。
“我終於要死了嗎？”
這樣無趣又看不到希望的人生終於要結束了，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金寧、澹月、蘇鈺、阮紅纓、孟彩兒、小酒、薛寒、牧雲歧、凰祖，我這是第十世了。”
九世身的大部分記憶在殤素素身體裡甦醒，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大傻子！讓人家騙的連飛昇都放棄了，選擇在人間輪迴，十世了，這一次死去，魂魄就徹底崩潰，無法在保留記憶轉生，傳承亦會就此斷絕。
就是把秋兒也捲了進來，徹徹底底斷掉了自己唯一翻盤的機會。
雖然不甘心，而更多的是輕鬆，
水秋兒的意識也悠悠醒轉：我們還活著，快點起來。
食指傳來陣陣痛楚，殤素素緩緩睜開眼睛，自己現在身處營帳，躺在某種動物的皮毛上。
燃燒的柴火“噼啪”作響，熟悉的木炭的味道與某種肉湯味充斥滿營帳，殤素素抬起右手，看到被白布包紮好的斷指。
“你醒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一個披著狼皮的女人端著木碗來到床邊，女人身高8尺有餘，膀粗腰圓，站起來幾乎要碰到營帳的頂。
“先吃點東西恢復體力。”
殤素素盯著斷指發呆，回想著過去種種，心中酸楚，淚水從眼角滾落。
“放心，我不會害你的，因為我也是妖獸與人族混血，被他們趕出來自生自滅。”
殤素素嗅到她身上有股不屬於人類的氣味，以及木碗中肉粥的味道。
她確實有些餓了。
在女人的幫助下，吃了些東西，殤素素掙扎著站起來想要離開，她在這裡只會給別人帶來災禍，無論是怪物還是想抓她領賞的修士，都是不懷好意的。
“謝謝！”
還沒走出門，便體力不支倒在女人懷裡。
“你這個樣子出去就是死路一條，等身體養好了再走也不遲。”
“你住的這裡安全嗎？這裡距靈城有多遠？”水秋兒想去找鶴谷靈尋一線生機。
“你就放心吧，這裡非常隱蔽，狼族老祖宗都找不到！你要去靈城那麼遠的地方啊，我聽說那裡是鶴族領地，離這裡有3個月至5個月路程，自從南域冰封后，各族之間的聯絡變得不那麼頻繁了，以前這裡每年有大小十幾個商隊會去靈城，現在三年也不見得會有一個商隊去靈城。”
“你先在這裡住著，我會幫你打聽去靈城的機會，等你身體養好，我陪你一起去。”
女人見殤素素臉色難看，隨即安撫。
“你要去靈城？”
“又惹了些麻煩，在這裡混不下去了。”
“哦。”
水秋兒懷疑這女的另有所圖，殤素素卻認為對方值得信任。目前無論安全與否，都得在此住下。
“我叫郎雪，父親是狼族的，死在抵抗駁獸的戰場上，母親是普通人，死在太陽北移的天災中，因為一些事情，宰了老狼王的廢物獨子，逃了出來，你呢？”
“鳳凰族，白素素，前幾年在北域，聽說鳳凰族換族長了，想回去看看。”
“鳳凰族新族長是鳳神的女兒，南域能守住多虧了她，如果不是她，我們還能不能站在這裡都是個問題。”
“能不能給我說一下那位鳳神女兒的事情。”
“新鳳神大人是老鳳神大人流落在外的女兒，她也是非常強大的新進神明，傳說新鳳神大人有一雙澄澈之瞳，目光所及，敵人如同土雞瓦狗，問天三劍殺得駁獸節節退敗，戰線向南推進了數千裡……”
“金蘭！她……”水秋兒越聽越憤恨，殤素素及時制止了她的謾罵。更關鍵的是前線的狀況與自己預料中不一樣。
“不可直呼鳳神大人名諱！無論以前你們有多熟，今時不同往日，就連狼族老祖宗見了她都得行跪拜禮，她就是南域的希望，在如此艱難的局勢下，依然保護著天下蒼生，我們要心懷崇敬與感激。”
郎雪對新的鳳神只有仰慕與崇拜，水秋兒根本不信金蘭會如此深明大義，殤素素不置可否，她很擔心鳳凰族的情況，自己的鳳神舅舅與那些長輩現在怎麼樣了。
我要把我的眼睛拿回來！
“我要去鳳凰族取回自己的一些東西。”
雖然她現在對南域很重要，但朱雀神族不欠南域什麼，在鳳凰族最後的羈絆也沒有了，可以不殺金蘭，但我殤素素必須拿回水秋兒的眼睛與我的身體!與大長老算一算舊賬！
把身體養好後立即開始修煉，提高修為，再也不能被任何人欺騙了。
至於騙我的灰貓，那些什麼自命天子的傢伙！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
遠在天外，星空深處，東南西北各有一座通天的山峰，它們被無數星辰環繞，彷彿在呼吸般，星辰隨著律動擴散與積聚，擴散旋轉的星辰攪動各種未知能量，將其積聚於“山體”螺旋向上翻湧。最終在四座山峰中央傾瀉而下，濃郁的能量呈灰色霧態，從天上垂落，霧下傳出陣陣哀嚎、咒罵與慘叫，彷彿其下鎮壓著修羅地獄。
灰貓分身之一的算命先生立於某處翻湧灰霧之側，他的身旁立著八男一女九人，算天子心生警兆，隨即掐指一算，臉色慘白。
“算命的，你怎麼了？”
“練劍的，本體交給我的事情搞砸了。”
“你是說那個凰祖看重的孩子？”
“失敗了？”
“失敗了。”
本來其他人還幸災樂禍，但看到那個算命的一臉肝疼的模樣，都識趣地閉上了嘴巴，是得多想不開才敢這個時候觸他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