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護工於清歡

“又又剛出生，實在是太弱了，太弱了。”

“不是故意要讓今歡自己一個人那麼久的。”

“又又一直都在。”

說著，又又親暱蹭蹭今歡的臉頰，小聲抱怨，“本來很久以前就可以和今歡見面的，可是今歡忘記了又又......”

說的是今歡在星星罐滿了一陣子後，就再沒相信過所謂星星和天使。

她逐漸灰敗，跟木偶一樣日復一日。

因為生怕溫芙有事不來了，所以連對溫芙到來的期盼也一併磨滅了去。

但今歡不知道，原來除了溫芙，還有另一個存在一直在等著她，眼巴巴看著外頭孤零零的她，卻因為不被記念，而無法現身。

分不清哀多嘆多，今歡感受到又又落在她額間，似是輕輕親了下，“今歡，時間不多了哦。”

“又又察覺到今歡瀕死，所以把這些年存的所有願力都釋放了出來。”

“今歡醒了後，要開開心心的哦。”

“又又一直都在。”

“但是現在有些困了……”

說到這裡，她聲音帶了幾分倦怠，像撒嬌的貓貓一樣，肉爪子輕輕抵著今歡的心口。

“今歡重燃起希望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真誠的祈願吧，又又會回來的——”

話落，周身的小光圈一點點暗淡下去，到了一個闕值，驟然消失不見，那個稚嫩的腔調和軟綿綿，似有若無的觸感好像成了今歡的一場夢。

她在混沌裡輕聲喚，“又又…？”

“又又…？”

今歡站在黑暗柔軟的腹部，被黑暗裹挾著，輕哄著，一點點陷入沉睡。

*

再次醒來看到的是頭頂一片白，還有護工驚喜的神色。

她用自己的手緊緊握住了今歡的手，面上喜色溢位，“小姐，你醒了！”

於清歡有些激動，按了呼叫鈴後，雙手不斷揉搓著今歡的小手，試圖把它捂熱。

若是往日今歡是不會在意這種細節的，但她現在精神頭好了許多，意識漸漸回籠，今歡稍偏頭，視線下移到兩人交握的手上。

“啊……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於清歡很快察覺到她的視線，忙不迭收手，站起來後退了一步。

於清歡是今歡手術後來到她身邊的。

那時母親臉上擠滿了愁思，抱著尚且幼小的她，找照料她的護工。

於清歡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混在幾個中年女子當中，有些格格不入。

她面上強裝鎮定，可手卻不自主揪住了衣襬，就好像，她們的選擇對她很重要一樣。

今歡從一開始視線就放在她身上。

她是鮮活的，不一樣的。

今歡心想。

母親則更看重其他幾個面試者，直接掠過於清歡，問其他人問題，應是很滿意的，她抓著今歡的小手，溫聲詢問，“歡歡，你更喜歡哪個姨姨來照顧你啊？”

這話一出，今歡就看到於清歡惶恐抬眸，姨姨，是直接把她掠過了嗎？

年輕的於清歡緊緊注視著今歡，渴望從她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她在祈求她。

今歡得出了這個認知。

她回握住溫芙的手，端坐在她懷裡輕聲詢問於清歡，“姐姐，你想來照顧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