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今歡要離開了喔

星星沒有回應她的祈願。

後來，星星罐滿了。

今歡的身體沒有好起來。

媽媽也再沒愛憐地抱緊她。

今歡像過了花期的玫瑰一樣，汲取著水分，勉強存活。

事情轉機在前兩週。

這兩年，溫芙時常在和她相處的時候失神，有時候甚至每月一次看望也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這和之前不一樣。

之前溫芙只是一點點減少了來的次數，但每一次來都會全身心放在她身上。

今歡心下有了預感，只是不敢相信，所以就當做不知道。

終於，溫芙在上一次給她削蘋果時，接了個電話就著急起身出去，很久很久沒回來。

今歡慢吞吞拔掉了針頭，扶著牆一點點摸到了門口。

她聽到溫芙很溫柔地同那邊說，“寶寶怎麼了？”

她說話時眉宇舒展，臉上神情都是放鬆的。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今歡一眼就發現了不同。

那是和她待在一起時沒有的。

今歡恍惚回想，媽媽和她在一起時，是不是有過這樣溫柔的神色？

是不是也會溫柔叫她寶寶？

那肯定是很遠的事情了吧。

今歡不知道有沒有，但至少，在她獨自輾轉反側的日日夜夜是沒有的。

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溫芙急急說，“寶寶你去找雲姨。”

......

“媽媽現在有事，寶寶你去找雲姨好不好？”

......

“媽媽很快就回去了，你別哭，媽媽現在回去.......”

今歡手扶著牆壁，靜靜看溫芙神色一點點慌張起來，拿著手機就要回病房。

是要同她說什麼呢？

無知無覺間，淚水糊了今歡滿臉，她眨眨眸子，儘量看清溫芙的神色，眼見著溫芙瞳孔微微放大，似是在問，今歡，你怎麼在這裡？

今歡提著氣，一手隨意抹去眼角淚花，試圖對溫芙輕笑笑，雲淡風輕告訴她，沒關係的，媽媽去吧。

但臉上的肌肉卻不聽她使喚，不斷地抽動著，始終保持不好一個笑的弧度。

肯定難看極了。

今歡極力穩住呼吸，在溫芙開口說那句“你聽到了是嗎”時，還是忍不住淚崩。

“媽媽......”

今歡聽到心底自己的無數次嘶吼，淚水決堤，她在一片水花中，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媽媽，那是誰？”

沒等溫芙回答，今歡繼續說，“是媽媽的另一個孩子嗎？”

今歡聽到自己在抽噎了。

她呼吸漸漸紊亂，連支撐自己的身體都有些勉強。

溫芙急急扶住她，她也在哭，“今歡，別說了，別說了......”

可是，要怎麼不說了呢？

看她哭，今歡終於掌握了自己的神情，她露出笑來，輕聲說，“媽媽有了另一個孩子的話，今歡就要離開了......”

到後面，甚至帶了幾分釋然。

她的大腦給她的反饋是這樣的。

但事實上，今歡沒能說完那些話，便渾身抽搐著倒下了。

她唇瓣發紫，手還不自主地回握住溫芙溫暖的掌心。

媽媽，今歡要離開了喔。

這句話浮現在腦海裡，之後，今歡就任由自己沉溺於黑暗中，不再醒來。

塘漫：\"啊下一章才到又又。\"

塘漫：\"晚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