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投資企鵝
國慶假期第二天。
許戈得到確切訊息，企鵝終於沒錢了！
據許戈多方渠道所得知的訊息，QQ上線之後，其發展速度頗為驚人，短短半年多時間，其使用者就突破了幾十萬。
這本來是件好事的，但在小馬哥他們還沒找到QQ的盈利點之前，龐大的使用者群也意味不斷的燒錢。
光是每月伺服器的費用，就讓小馬哥頭疼不已。
為了賺錢，企鵝這段時間什麼活都接，但賺的遠遠比不上燒錢的速度。
但，杯水車薪啊！
小馬哥等幾個創始人經過商量，決定拿出40%的股份融資。
結果處處碰壁。
“房東”深市塞格公司表示，這軟體他們不懂，所以不投。
21CN表示，我們都不知道QQ的盈利能力是什麼，所以不投。
金山的雷總表示：不熟悉的人，我不投！
搜狐的張總，經典語錄：“你這東西，我找幾個大學生，不出三個月都做得比你好，根本就不值50萬！”
新浪王總，表面上很看好騰訊，但是心裡卻在罵娘：
“你這破東西，我10萬就造出來了！”
網易的丁總：技術太低端了，還不如我看好的郵箱，不投！
……………
以上的種種失敗，讓小馬哥萬念俱疲，沒有盈利點，就沒有投資者願意給他們融資。
可關鍵的就是，小馬哥他們自己也不知道QQ怎麼盈利。
這年頭的中國網際網路還是處於摸索階段，投資人都非常謹慎，輕易不敢下注，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找不到投資者，沒錢承擔起後期維護服務，小馬哥一度被逼的產生賣了QQ的想法，結果大家也都知道，開價100萬都沒人要！
內地都不看好QQ的未來。
萬念俱灰的小馬哥團隊，自此陷入他們創業以來最大的低谷。
曾經有多意氣風發，現在就有多狼狽。
幾個創業元老們現在正考慮要不要放棄企鵝QQ，各回各家繼承家業………
而就在此時，轟的一聲。
天空傳來巨響，“許大天使投資人”閃亮登場了。
只見他露出“狼外婆”般的微笑，開口蠱惑道：
“老馬，你要錢不要？只要你開金口………”
……………
深市，塞格科技園。
企鵝最開始的辦公地點就在這裡，據許戈瞭解到的說，這還是小馬哥借得一個朋友的舞蹈室，改成的辦公室。
其實這還不錯，怎麼說也是個正規的辦公地點，不像傑克馬剛開始帶著十八羅漢打天下的時候，辦公地點就擠在自己家的居民樓裡。
在企鵝的會議室，許戈見到了小馬哥和其他四位創始人。
71年出生的小馬哥今年還不到三十，也就比許戈大幾歲而已，帶著個眼鏡，顯得整個人文質彬彬的。
不過很可能是這段時間太過於憂愁和焦慮，許戈依稀還能看到他，眼底掩飾不住的黑眼圈和眼裡微微帶著的幾根血絲。
簡單寒暄幾句，許戈此行的目的之前早就已經說清楚了，大家也都直接開門見山的進行了交流。
“許先生，這是我們的企劃書。”
小馬哥和企鵝的初代創始人之一的曾李青拿出他們修改了多次的融資企劃書，隆重的遞給了許戈，然後目光帶著期盼地看著許戈和他旁邊的中年人。
時到如今，其實這兩人的腦子還是有些懵的。
之前，企鵝的融資，基本都是小馬哥和曾李青在跑，而那個時候的兩人根本就沒什麼融資渠道，找了好幾個中間人幫忙，就包括小馬哥自己的老爸，但都沒得到什麼積極反饋。
眼瞅著公司的資金都快燒完了，還沒有投資者願意投資，小馬哥這才絕望地想要賣掉企鵝，分錢散夥。
結果現在，事情出現了轉機，好傢伙一下子峰迴路轉了…
正當小馬哥等人要宣佈散夥的時候，有中間人傳來訊息，說有投資公司看上了QQ，準備來公司洽談。
而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想要投資他們企鵝的香江公司“寰宇風投”背後老闆，居然是當下紅遍亞洲的“大明星”———許戈。
錢是誰的無所謂，能救他們QQ的投資者就是他們心目中的天使！
企鵝現在都快窮瘋了，只要是有人願意投錢，別說是大明星了，就是拍三級鹹溼片的顏色演員，小馬哥等人也不在乎。
所以更不用說是像許戈這樣的有名氣的大明星投資了。
這對企鵝QQ的發展來說，這絕對是百無一害的，甚至還有很多的好處。
在這個訊息傳播並不發達的時代，低層的老百姓們對很多東西的瞭解都不深，也不懂什麼“價效比”的。
要想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掏錢，就得看你的牌子有沒有名氣。
而一個牌子如何快速產生名氣呢？
後世的那些火鍋/海底撈加盟店已經給出了答案。
找明星合作啊！
或者說是找明星代言。
這些方式都可以大大增加其產品的知名度，讓更多人知道有這麼個產品。
其實在當下，也有很多企業甚至主動和明星合作，而明星也都很願意接受。
明星入股企業，企業打著明星的旗號去賺錢的事，並不新鮮。
這其中最具代表的例子就是劉小晴了。
她演員出身，靠著自己在全國上下的知名度，入股開公司，一度都快混成了“年度十佳女企業家”。
要不是後頭關頭栽了，還可能真的就成功轉型到幕後，成為商界的一方大佬了。
所以，我們永遠不要小看名人效應對企業的增益。
名人的名氣是值錢的！
企鵝雖然暫時還沒有盈利點，但如果有許戈的加盟，願意用自己的名氣去帶動企鵝的發展，那是絕對會大大增加QQ的曝光度和使用者群的。
就憑這一點，小馬哥就願意讓許戈入股。
不過，現在企鵝最關鍵的不是借用許戈的名氣，而是能夠存活下去！
而這就得看，許老闆可以投多少錢了！
沒有錢的話，一切白搭！
哪怕就算是許戈的加盟給QQ帶來了很多的使用者，其最終的結果，也只是加速企鵝QQ的滅亡而已。
所以，小馬哥他們現在內心深處最關心的就是一個字：
錢！
……………
許戈翻動著自己手裡的這份20多頁企業規劃書，其內容並不複雜。
就是給投資者介紹QQ的來歷和各方面情況。
再一個就是借用ICQ不久前以2.87億美金賣給了AOL的例子，來瘋狂鼓吹QQ未來前景。
至於什麼盈利模式，寫的就比較含糊不清了。
既然是吹，那這裡面的用詞在當下難免就有些誇張了。
還有盈利模式的含糊不清，而這點恰恰是投資人最看重的。
看到這，許戈也算是明白，為什麼他們之前拉投資沒有拉到了。
這計劃書在當下，給任何一個投資者看，可能都會嗤笑小馬哥等人的痴心妄想。
投資者：你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做成全國龍頭企業，我看就是個水龍頭吧！
但是，在知道未來發展趨勢的許戈看來，這份企業規劃書，簡直是寫的太保守了。
小馬哥還是太嫩了啊！
畫大餅、吹牛逼什麼的，還tm得看杭市的傑克馬…………
片刻。
許戈和其身邊的中年男子就看完了企劃書，許戈還沒說話，他旁邊的中年男人就忍不住的搖了搖頭，臉上止不住的失望。
此人是許戈創辦的【寰宇風投】新招的總經理李成江。
剛剛從美國歸來的海外精英，有著在多家投行的工作經歷。
能力還算出眾，雖然沒有主持過大型專案的經歷，但中小型專案也做過好幾個，有些經驗，再加上他性格穩重縝密，瞭解國內外各種投資管理模式，最近也在積極的向祖國靠攏發展。
所以許戈就開出高薪把他給招過來了，平時就負責公司中一些小型的投資和公司的日常執行。
看他的日常表現來決定可不可以進行大型投資。
畫餅，許戈是專業的！
至於之前的那個香江負責人，則是做了副總，也算是高管職位了。
為什麼不讓李成江一開始就做大型投資？
那是因為許戈有超越時代30多年的眼光，本來就是一個“絕世投資天才”。
在這個時代，應該沒有任何一個人的遠見可以比許戈看的更遠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許戈不想承擔風險的原因。
不過，李成江可以獲得自主的中小型投資就已經很高興了，因為此時的國內根本就玩不轉大型投資。
再加上許戈，也不是限制死了他不可以做大型投資的路，看錶現嘛！他相信自己會打動許戈的。
這也是他加盟許戈公司的重要原因。
許戈：啊對對對，就這樣想……
看到李成江失望的搖頭，小馬哥等人心中頓時一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次不會又砸了吧？
不過，讓他們略感欣慰的是，正主許戈此時還沒有對計劃書發表任何意見。
反而和小馬哥幾人聊了聊QQ，吐槽了一下QQ如今幾個不怎麼好用的功能。
小馬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大明星許戈也是他們產品的使用者之一，而且看他這侃侃而談的架勢，還是個資深使用者。
這個發現，頓時讓小馬哥等人對許戈親近了不少，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許戈會無緣無故找上門投資的原因了。
幾人又是閒扯一會，現場氣氛也漸漸融洽起來。
許戈也終於迴歸到了正題，開門見山的提出了致命三連問：
“QQ的盈利怎麼解決？”
“他這個投資人的利益怎麼保證？”
“如果他進行投資，那公司話語權怎麼分？”
三個問題的提出，讓會議室一下子就陷入了寂靜，但也讓小馬哥等人明白了，許戈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想投資的，他在之前已經就做過詳細瞭解的。
這又一個發現，讓小馬哥等人有些緊張的同時也有些振奮。
既然許戈早就做好了準備，那就說明他確實是有心投資的，比較看好企鵝QQ的發展。
如果他們今天能說服許戈，那麼企鵝的明天就有救了。
小馬哥幾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幾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終向許戈露了下底，道：
“許先生，我們QQ的盈利模式確實是還沒有找到好的方向，但QQ的發展前景是光明的。
相信您也可以看出來了。
再加上我們在企業規劃書裡也說了，國外的ICQ經過幾年發展賣了近3億美刀。
如果您給我們投錢的話，我們就可以把QQ的使用者群繼續做大，影響力到時候會進一步擴大，找下家接盤就容易了，到時候再一轉手，您的利潤至少可以翻幾倍。
至於公司話語權，股東的利益肯定是優先的，但，我方也希望您答應我們，不參與公司管理，原因您也知道…………”
小馬哥開口說了不少，許戈聽到他們的解釋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對於他們表示看重的公司話語權，內心深處都知道，而他們沒說出口的話，許戈也都知道，不外乎就是：
外行領導內行，最後公司玩死了的例子太多了。
簡直是數不勝數。
小馬哥等人不敢賭。
其實，許戈也沒有和小馬哥等人爭公司管理權的意思。
此時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存在感，讓他們幾人知道，自己這個大投資人的存在罷了。
從他們的話裡，許戈算是聽出來了，他這個股東該有的權利是一分都不會少的。
因為許戈沒有領導權，小馬哥等人甚至願意在董事會中讓出一部分權利，算作對許戈的補償。
許戈聽完他們的話，給身邊的李成江使了個眼神。
李成江暗自表示瞭解，隨即火力全開，對於小馬哥們提出的幾個說法表示質疑，瘋狂輸出。
最直接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如果以後要是沒人願意接盤怎麼辦？
QQ就直接砸在手裡了，前面投資的錢可就全打水漂了，還怎麼談以後的利潤？
面對李成江的咄咄逼人，小馬哥他們不僅沒生氣，反而還有些高興，因為他們到現在終於是確信，許戈這是真的非常看好QQ，真的想要投資他們，否則也不會在這些事情上浪費這麼多口舌與精力。
許戈對於QQ是一定要投資的，畢竟是未來的網際網路巨無霸，執掌牛耳的存在，現在投資就是賺到。
雖然許戈錢多，但他的錢也不是大水衝來的，自然是要砍砍價的。
最終許戈一行人在企鵝的辦公室待了大半天，與小馬哥等人你來我往的，談了大半天。
雖然還沒有取得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但已經有了要開展合作的跡象。
小馬哥等人精神倍增，作為東道主，當晚就請許戈一行人搓了頓海鮮，算是給許戈他們接風了，也算慶賀初次談判的順利進行。
經過第一天的接觸，接下來幾天終於開始正式談判。
最後，經過近兩天的討論，雙方基本達成了一致。
小馬哥等人願意讓出40%的股份，這是他們幾經商討後能拿出的最大份額，再多，他們創始團隊的控股權就不穩了。
而小馬哥他們這40%的股份，希望融資220萬美元。
這個價格不是隨便開得，而是小馬哥團隊根據未來的需要，反覆計算的結果。
在原時空也是這個價格，沒坑許戈。
1999年美元和人民幣的匯率是1:8.27，220萬美元相當於1800多萬人民幣。
這在現在，不是一個小數字，但誰讓他們遇到的是許大天使投資人呢？
不差錢！
許戈當即直接就表示，這個價格他同意了。
許戈甚至還覺得小馬哥他們開價少了，畢竟錢少了，企鵝就發展不起來了，但許戈也沒開口，要是以後再缺錢了，再繼續投再繼續佔股就是了。
不過，許戈還是再努力了一把，表示自己願意免費給QQ代言，讓小馬哥們把他的股份在往上加點。
許戈的這話，算是說到小馬哥等人的心裡了，他們本來就有讓許戈代言QQ的想法，只是面子薄，不好意思開口，沒想到現在許戈親口提出來了，這讓他們頗為興奮。
他們又經過討論，表示賣40%也是賣，賣45%也是賣，那還不如就一步到位！
這樣還可以給他們QQ帶去巨大的爆光度，他們無法拒絕，就同意了許戈的話。
於是，雙方握手，合作就此達成。
許戈十分高興，他的網際網路布局終於開始進行了。
小馬哥等人也喜笑顏開，他們的公司算是盤活了。
連帶著企鵝的員工們都很開心，他們的工作保住了。
當晚。
許戈這個新競大股東出資，以公司的名義請了所有員工吃飯。
這場聚會，許戈除了最開始的時候稍微露了個臉，然後就把所有的展示機會都給了小馬哥團隊。
這讓小馬哥眾人感激的同時，也放下了懸著的心。
畢竟許戈現在是他們公司現在最大的股份佔有者，而且身份還不一般，是國民男神，威脅簡直太大了。
雖然他們之前談判談得好，但他們也怕那只是許戈故意表現出給他們看的。
但現在透過這場聚會，他們也算真的看出來了，許戈並沒有反客為主的意思，也就徹底放心了，加入狂歡當中。
聚會一直持續很久，小馬哥他們頻頻給許戈敬酒。
一切無言盡在酒中了………
簽署完合同後，許戈又在深市呆了兩天，主要是和小馬哥他們打好關係。
畢竟QQ這個軟體的技術並不高，企鵝帝國最重要的是小馬哥這個專業團隊。
小馬哥他們自然也想和許戈這個第一大股東打好關係的。
於是雙方一拍即合，經過這幾天的友好交流，友誼飆升，都已經稱兄道弟起來。
期間，小馬哥也帶許戈回了一趟自己的家。
許戈也見到了他的妻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以後的那位了。
10月6日。
許戈在小馬哥等人的歡送下，登上了飛往京城的飛機，而李成江則是留在了深市進行公司上的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