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許下藥
赤閻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不急，只是提醒你，明日就是最後期限，若不能讓公主親口承認喜歡上你的話，約定取消。”
“用不著你提醒！”
狐熠突然逼近，尖牙若隱若現，“不過，我覺得公主畢竟是個女孩子，表達愛意什麼的，自是羞於啟齒的，不如我們改一下......”
“第一個與她洞房之人？”
“是，不愧是老謀深算的赤閻少主，真是一點就通。”
“隨你。”
赤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明日.....子時過後。”
“喂喂喂，有必要卡那麼準嗎？”
“贏了我便信守承諾想辦法救你母親，輸了，你就還我一百五十紫色妖晶。”
“之前可沒提這個條件吧？”
“那就不改，公主得親口承認喜歡你才算。”
“算了算了，就按你說的吧。”
狐熠眯起眼睛，銀白的尾巴在月光下煩躁地甩動，糖畫被他咬得咯吱作響。
“不準下藥，不準使用狐媚之術，得公主自願。”
赤閻忽然開口警告道，蛇瞳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狐熠藏在袖中的藥包突然變得滾燙，他連最上等的迷情香都準備好了。
“沒這麼強人所難的吧？”
狐熠瞬間黑了臉，咬牙道：“只剩一天時間了！”
“那就認輸。”
赤閻滿不在意道：“今日認輸，不需要付妖晶，明日一過，輸了就得給。”
樹影婆娑間，狐熠的尖牙若隱若現。
“誰說我要認輸？”
他突然展顏一笑，眼尾泛起狡黠的紅，“明日子時前，我定讓公主心甘情願留我過夜。”
赤閻突然覺得這狐狸的笑容很是刺眼，他沉聲道：“不是自願不作數。”
狐熠聞言，琉璃般的眸子閃過一絲瞭然，“赤閻，你該不會是怕公主真的喜歡上我吧？”
赤閻：“激將法對我沒用。”
“是嗎？”狐熠指尖一彈，糖畫的竹籤精準地釘在赤閻身後的樹幹上。
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那你就等著看好了。”
說完，他縱身一躍，輕盈地消失在夜色中。
赤閻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目光幽幽地，喃喃道：“希望死狐狸不會賴賬。”
另一邊。
南殊手裡攥著給鮫人駙馬滄珏帶的美人魚糖畫，來到碧波閣的主殿。
燈火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水面上，南殊剛要踏上臺階，忽聽裡面傳來壓低嗓音的爭執。
“三日後大婚典禮，這次圓房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
這是駙馬滄珏水韻般的聲線，“我試過去接受的，但真的沒辦法.....”
南殊的腳步猛地頓住。
她看見自己的影子斜斜投在紗窗上，連忙閃到廊柱後面。
“主子若實在厭惡，不如用那個藥？”
侍從海星的聲音帶著猶豫，“就是會促進生蛋的......”
“不行！”
滄珏的聲音陡然提高，“萬一真的......我不想太早生蛋。”
南殊眼前一亮，生蛋好啊，她喜歡。
“可有了蛋也是好事。”
侍從海星勸道，“按鮫人族規，孕育期間可以拒絕侍寢，等蛋孵化至少要三年......”
“若真能如此......”
滄珏的聲音低下去，帶著南殊從未聽過的疲憊。
“可我看到她就生理不適。”
南殊抿唇，這麼厭惡她嗎？
細想一下，她也沒幹什麼迫害他的事吧.......最多言語調戲了兩句。
看了眼手裡的糖畫，南殊忽然也沒了送禮哄人的心思。
她直接將糖畫放在門口，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果然，親耳聽到有人如此厭惡自己時，還是沒辦法假裝毫不在意的。
此時，屋內的對話還在繼續。
“主子一直對所有女人都這麼厭惡可不行，公主畢竟是您的妻，您總要學會克服的。”
侍從海星昨日還收到了鮫人王的信件。
信中話裡話外都是想讓王子早日懷蛋，穩固地位，這樣鮫人族也能乘風而起。
“海星！你前幾日可不是這麼說的！”
滄珏見自己的唯一親信倒戈，氣的眼淚都出來了。
啪嗒的白色小珍珠一滴滴掉落在光滑的池邊，清脆聲響接連不斷。
他淡藍色的長髮溼漉漉貼在蒼白的臉頰邊，眼尾泛著珊瑚色的紅暈。
海星手忙腳亂地接住那些價值連城的珍珠：“主子息怒！實在是王昨日又來信催問進展......”
他壓低聲音，“說您若再懷不上蛋，就要把二王子送來了。”
滄珏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想起弟弟那雙貪婪的眼睛，想起十年前被弟弟設計的恐懼。
“您看......”
海星捧著珍珠欲言又止，“公主好像對您還是不錯的，若是真等二王子過來，我們肯定就沒好日子過了。”
“我知道！”滄珏猛地潛入池底，一串氣泡咕嚕嚕冒上來。
他不是厭惡公主......是害怕所有異性的親密接觸。
十年前那個被人類強行拖上岸的夜晚，至今仍在噩夢中反覆上演。
那些女修為了讓他哭出珍珠來，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池底，滄珏蜷縮成一團，藍色長髮在水中散開。
他其實並不討厭南殊，這位妖都公主與想象中的惡毒女妖截然不同。
只是恐懼所有異性的觸碰。
十年前那個被拖上岸的夜晚，女修們冰冷的手指掐入他的鱗片縫隙，鹽水潑在傷口上的刺痛，銀針刺入尾鰭的劇痛......
這些記憶在噩夢中反覆上演，讓他在任何女性靠近時都會肌肉緊繃，呼吸急促。
最深的傷口早已癒合，卻在內裡留下無法消除的疤痕。
水面突然傳來一陣波動。
滄珏警覺地抬頭，透過盪漾的水光看到海星驚慌失措的臉。
“主子。“侍從海星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門口......門口有糖畫！”
滄珏不喜外人伺候，碧波閣向來只有侍從海星和他二人居住，誰會來給他送糖畫，不用猜就知道答案了。
他的魚尾猛地一顫，聲音卡在喉嚨裡：“是不是公主......她來過了？”
滄珏迅速遊向水面，破水而出時帶起一片水花：“什麼時候？”
海星臉色煞白：“就......就在剛才！我出去時發現的，糖畫還是溫的.......”
他手足無措地絞著衣角，“主子，公主會不會......聽到我們的談話了？”
滄珏的心臟猛地收緊。
“我該怎麼辦？”
他喃喃自語，指甲無意識地摳著手臂內側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