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交託造紙之要事
話至此，任續與史萬自然也是明白了過來。
當然，兩人所明白的，也不過是付燚想要讓兩人明白的而已。
而明白過來的兩人速記也是抱拳而道：“是。”
“史萬。”微微點了點頭，付燚隨即也是繼續佈置任務起來。
“末將在。”史萬隨即也是抱拳道。
“領本部五百精銳，隨本將前往長沙郡。”付燚繼續吩咐道。
“是。”史萬不疑有他，也是立即領命道。
“任續。”轉向任續，付燚也是接著開口道。
“末將在。”任續也立即抱拳而道。
“江陵城不可無防，本將南下之後，便由你暫理軍務。”付燚隨即也是接著說道：“本將之三百親兵也留給你，以震宵小。”
沒能跟隨付燚一同南下，任續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不過，任續的心中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相對於史萬，他顯然對江陵城更加熟悉，自然也是代替將軍駐守江陵城的最佳人選。
更何況，將軍能將江陵城交託給他，又何嘗不是信任的表現呢。
當即，稍稍整理好了情緒之後，任續也是立即抱拳而道：“是，末將領命。”
見兩人都毫不猶豫地領命，付燚也很是滿意，隨即也是接著說道：“史萬，你且先去準備，未時出發。任續留下，駐防方面，還有幾點囑咐於你。”
“是。”兩人當即也是再度雙雙抱拳答應道。
言罷，史萬便是轉身退出了去。而付燚卻是從案桌之上拿過了剛剛寫好的紙張製作的稿圖，攤開在了案桌之上。
“將軍，這是？”任續看著付燚的動作，卻是略略皺著眉問道。
顯然，儘管付燚已經儘可能將製作的流程寫得很明白，甚至還附上了圖形，但任續對此稿圖，還是無法理解。
這也難怪，畢竟任續也只能算是勉強識字而已，其無論閱讀能力還是理解能力，甚至還不如一個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的初中畢業生。
好在，付燚顯然早就預料到了如此情況，因此，付燚倒也不急，隨即便是將任續引導到了桌前。
“江陵城北面有關將軍親自坐鎮襄樊，本將又將巡視南面的長沙郡，因此，固守江陵，並非留你下來的最根本原因。”一邊用鎮紙將錦帛壓住，付燚一邊說道。
看著已經鋪平的錦帛，付燚繼續說道：“之所以要你留在江陵，為的，就是此事。”
話音落，任續雖然還並不清楚付燚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明確心情已經緊迫了起來，兩隻耳朵更是直接豎了起來，生怕錯過了付燚的一言一語。
“為什麼重要，我就不過多解釋了，你只要知道，此事關係著我練兵之大局就可以了。”付燚隨即也是繼續強調道。
“是。”任續也是趕緊點頭應道。
“嗯。”點點頭，付燚也是指著帛書接著說道：“此乃本將改良的造紙流程。”
隨即，付燚也是將造紙的流程詳詳細細地與任續解說了兩遍，尤其針對最後的紙漿濃度的調和，付燚更是反反覆覆地解釋了數遍，這才讓任續心中漸漸理清了思路。
隨後，付燚又讓任續將整個步驟給複述了一遍。
饒是如此，付燚還覺得不放心，隨後又針對幾個細節點進行了一番提問。
好在，任續雖然不理解其中的原理，但作為一名將軍，記憶力還是很可以的，死記硬背之下，也是將付燚的問題給回答全了。
見狀，付燚也是稍稍放下了心。
“此事事關重大，我寧可你做不出來，也絕不容許此事外洩。”付燚一邊將錦書卷了起來，一邊也是問道：“能做到嗎？”
“是，將軍放心。”任續當即也是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微微點頭，付燚也是將帛書遞給了任續，並繼續囑咐道：“城南多世家貴族之屬，不利隱藏，造紙之廠，可先建於城北。另外，造紙過程需要大量用水，因此，務必尋找靠近水源之地。”
“是。”雙手接過了帛書，任續也是趕緊繼續答應道。
“我留下的親兵，可充入廠內作工，日後再作補充。但有一條鐵律，凡是入廠做工之人，務必身家清白，同時其妻兒老小必在江陵城內。”付燚隨即也是繼續說道：“明白嗎？”
“是，末將明白！”任續繼續答應道。
“還有。”付燚繼續囑咐道：“廠內所需打造之物品，要拆分開來，不可在一家木匠或鐵匠家完成，統一物品不同部件，更需要不同人去定製。一句話，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有任何仿製的機會。明白嗎？”
連續三度的囑咐也是讓任續的心情更加緊張了數分，自然對於此事的重視程度也是又升高了幾分。
微微壓下心中的忐忑與緊張，任續也是再度答應道：“是，末將明白。”
“說一千道一萬，就兩個字：保密。”拍了拍任續的肩膀，付燚也是再度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要以為本將在小題大作。本將改造的投石車你見過吧？跟你手中之物相比，那東西簡直不值一提。不客氣地說，你手中的這卷帛書，甚至比一個襄陽城、一個襄陽郡都還要重要。”
話音落，任續託著帛書的雙手也是不由得一緊。
抬起頭看著目光灼灼的付燚，任續也是終於明白了自己肩頭的使命有多麼地重。
當即，任續也是緊緊握住手中的帛書，道：“末將明白，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
見任續有這樣的覺悟，付燚也是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去吧，本將巡視長沙郡，來去大約一月左右，希望本將歸來之時，你就有好訊息送來。”
“是，定不負將軍所望。”任續隨即也是再度抱拳而道。
揮揮手，付燚也是說道：“去準備吧。”
“是。”任續再度躬身而道。
隨後，任續便是將那帛書貼身揣好，這才轉身離開了付燚的書房。
見任續能有如此保密的意識，付燚倒也是又放心了不少。
眼看著任續已經消失在了院外，付燚隨即也是喚來了親兵，為自己換上了戎裝。
未幾，前去準備南巡的史萬便是重又出現在了書房中。
“將軍，時辰到了。”一身精甲的史萬對著付燚也是躬身行禮道：“南行之軍，已在府外集結完畢。”
而看著史萬的模樣，付燚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沒辦法，陽光照耀下，史萬的這身全新的甲冑實在太亮了些。
偏將軍的甲冑尚且如此，那自己的呢？
不由的，付燚也是低頭看向了自己的甲冑。
“我可是去勘察屯田事宜的啊！”付燚的心中也是喃喃地說道：“這要是一身戎裝地前往長沙郡，當地的世家門閥們會怎麼看，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是來收拾他們的？東吳方面又會怎麼看，會不會以為自己是來探路的？”
“不，不能讓他們有這樣的誤會。”微微搖頭，付燚也是在心中告訴著自己。
“史將軍且先坐。”付燚隨即也是開口道。
“是。”史萬有些意外，卻還是聽命坐了下來。
而付燚也是再度朝著房外下令道：“來人！”
“將軍。”一直等候在外頭的親兵也是立即抱拳而入道。
“為我卸甲。”付燚隨即也是下令道。
“是。”親兵沒有二話，立即便是領命道。
“將軍，您這是？”一旁的史萬很是有些意外地問道。
“此番前往長沙郡，只為屯田之事，著此戎裝，長沙郡計程車紳家族勢必有所忌憚，東吳方面也很可能因此心生警惕。否則，便是弄巧成拙了。”付燚隨即也是說道。
聞言，史萬也是微微點頭道：“將軍英明。”
隨即，史萬也是問道：“那末將是否也要換上常服？”
“不必。”付燚當即也是擺手道：“你本就是將軍，更有護衛之責，若是換上了常服，反倒有些欲蓋彌彰之意了。”
聽著付燚的解釋，史萬倒也覺得有理，隨即也是答應道：“是。”
“不過。”被取下了甲冑的付燚隨即也是接著說道：“你們的稱呼卻是要稍微變一變。此番前往長沙郡，便統一稱呼本將為刺史便是。這也算是給世家和吳國一個安心。”
“是。”史萬也是立即領命道：“末將這就去傳令。”
“好。”正在被解開護胸鏡的付燚隨即也是同意道：“傳令後你在府門等候便是，本將很快就到。”
“是。”史萬也是立即躬身答應道。
隨即，一身戎裝的史萬也是快步離開了書房。
未幾，一身青衫打扮的付燚也是來到了府門前。
“見過刺史大人。”隨著付燚的出現，府門外五百精兵也是齊刷刷地單膝跪地道。
顯然，短短的時間裡，史萬已經將付燚的命令傳達到位。
對此，付燚自然也很是滿意，當即也是單手虛扶道：“諸軍請起。”
話音落，只聽“刷”的一聲，五百將弁隨即也是齊齊站了起來。
只這一跪一起之間，此番人馬之精銳，便可見一斑。
適時的，付燚的親兵也是為付燚牽來了戰馬。一個鷂子翻身，付燚便已經坐在了戰馬之上。
“出發。”撥轉過了馬頭，付燚隨即也是向眾將下令道。
似乎是聽懂了主人的命令，付燚胯下的戰馬甚至不需要付燚進行驅動，在付燚下達命令的同時，便是邁開了前蹄。
噠噠的馬蹄聲中，付燚也是率領著五百精兵踏上了南巡之路。
要說付燚也真是好起來了，其佇列甚至還沒有離開將領城呢，關於其離開江陵城的訊息便是透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向著曹魏乃至於長沙郡撒播而去。
長沙郡自不必說，付燚可以說是他們的父母官了，又因為是剛剛歸附蜀漢的緣故，自然是對這位新到的父母官有著極大的關注。
而曹魏方面，顯然也是終於重視起了付燚這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了。
去歲的大戰，因為關將軍的光芒實在太過耀眼，以致於曹魏未能重視付燚，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而今次的大戰之中，付燚的光芒實在是太過耀眼了，耀眼到甚至關將軍的光芒都無法遮掩的地步。
很簡單，不管是樂進之敗，亦或是郟縣之危甚至還有宛城之失，都跟付燚脫不開關係。
於是，在徐晃和樂進的聯名錶奏之下，付燚也是不負所望地在曹魏的朝廷掛上了號。
尤其在付燚被皇叔封為鎮南大將軍領荊州刺史之後，曹魏對付燚的重視程度，甚至已經達到了魏延的程度。
可偏偏，對於付燚的資料，曹魏幾乎是一無所有。為此，曹魏也是派出了大量的細作來打探付燚的訊息。
而隨著付燚奔赴江陵城，魏國大量的細作也是跟隨著來到了江陵城。
如今付燚啟程離開，這些細作自然也是立即將此訊息彙報了上去。
應該說，不管是曹魏細作，亦或是長沙郡門閥世家的動作，倒也都在付燚的意料之中。
相反，沒有任何動作的東吳，卻是一個異數。
按道理來說，此番大戰，東吳也該看清楚付燚的重要性，退一萬步而言，即便是東吳不清楚付燚在此番漢魏大戰中的作用，僅僅守住江陵這一戰，就足夠讓吳國重視才是。
可偏偏，東吳並沒有這麼做。
當然，這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一方面，此刻的東吳在經歷了江夏之勝後，也是軍事重心放到了北方，確切地說，就是將有限的精力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曹魏身上，連分給關將軍的注意力都少了許多，就更別說付燚了。
另一方面，在經歷江陵一戰之後，這江陵城幾乎已經如合肥與逍遙津一般，成為了東吳的禁忌。自然，被派往江陵城的細作也是極其有限。
在這樣明顯的北重南輕的安排之下，一個小小的付燚，自然也就被東吳上下有意的忽視了。
自然，其率軍數百離開江陵城這樣的小事，也就沒有人上報了。
只是，東吳的視而不見，旁的效果暫且未知，但至少卻是讓付燚特意換下戎裝的舉動，顯得有些多餘了。
若是讓付燚知道，恐怕真的要被氣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