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吳軍開啟行動中
“劉將軍那邊？”
聞言的付燚卻是擺擺手，立即止住了關平的話頭，道：“我們當然願意相信劉將軍，但在關鍵時候，有一個監督之人在側，至少能讓其更快地做出正確的決斷。”
“是，我明白了。”關平也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道。
“當然，你也要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付燚隨即再度交待道：“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不僅僅代表著你個人的想法，而是關將軍意志的體現。非到必要時候，儘可能不要干涉劉將軍的指揮。”
“將軍放心，末將知曉輕重。”關平也是當即抱拳道。
見狀，付燚這才算是放下了心。
“如此，我們便在荊北戰場再見。”說著，付燚也是向著關平抱拳一禮道。
“戰場見。”關平也再度回禮道。
當即，安排好一切的付燚，也是帶著數名親兵，便是踏上了前往荊州被的路途。
是的，關將軍所賜下的二百校刀手，並沒有跟隨付燚前往荊北，而是與關平一道留在了上庸。
倒不是關平不想給，而是付燚不想要。
為了付燚的安全考慮，關平也是一再要求讓手下的兩百校刀手跟隨付燚一起前往荊北，可卻都被付燚以“此行需要保密”給拒絕了。
“保密”當然不是理由，二百精銳校刀手，想要隱藏行蹤前往荊北，一點都不難。
之所以拒絕，原因也很簡單：這兩百校刀手，在上庸劉封的手中，比在荊北，顯然更有用處。
畢竟荊北這支偏師，說白了就是一隻魚餌，而作為魚餌，顯然並不需要這麼強的戰力。
哪怕它的存在，能夠大大增加付燚自己在戰鬥中生存的機率。
隨著付燚的離開，上庸之行總算是告一段落，也就在付燚悄然前往荊北，與那五千偏師會合之際，江夏的吳軍也是悄然行動，向江陵城包抄而去。
當然，晝伏夜出的吳軍，看似神不知鬼不覺，實際上他們的行動從踏入南郡之內，就被早有準備的漢軍斥候細作們給發現了。
沒辦法，關將軍早就告知了邊境斥候，吳軍極有可能在近日越境。
收到訊息的斥候，自然是俾夜作晝地盯著邊境線，也就在吳軍行動的第一時間，便是捕捉到了他們的蹤跡。
隨即，吳軍的情況也是快速被梳理並報上了關將軍的案頭。
同樣擺在關將軍案頭的，還有長沙郡的呂蒙所部蠢蠢欲動的訊息。
至於魏軍卻是暫時沒有出動的訊息。
很顯然，吳軍兩支部隊的調動是經過嚴密的計算與充分的準備：那邊江夏郡陸遜的部隊才剛剛進入荊州南郡，這邊長沙郡的呂蒙所部便已經開啟了行動。
按照現有的速度，兩軍幾乎會在同一時間，抵達江陵城的外圍。
單單從兩支部隊的行軍來看，倒也算是精銳之屬。只是，即便吳軍已經了進行了充分的準備，但兩軍畢竟相距百里，即便配合再是緊密，也難免出現空檔。
這樣的空檔，或許只是一個時辰的時間差，或是十數里的距離差。
僅僅一個時辰或十餘里的距離，這在普通的將軍眼中，或許根本算不得什麼，但在真正的名將、戰神的眼中，卻是難得的戰機所在。
就如大名鼎鼎的孟良崮戰役，軍神粟大大，就是在虎口中硬生生地把74師這顆鋼牙給拔了。
要知道，整編74師周遭可都是國軍的精銳整編師，如李天霞的整編83師，黃百韜的整編25師，以及鍾紀的第7軍，都距離整編74師只有十幾裡甚至是幾里的距離。
就是在這樣的群狼環伺情況下，戰神硬是吃掉了整編74師。
而粟大大所憑恃的戰機，正是整編74師輕敵冒進的這十餘里的距離。
那還是在機動性極高的現代戰爭之中，更別說現在還是在古代戰場，而吳軍手下也沒有任何成建制的騎兵。
顯然，十餘里的距離，在名將的眼中，足以成為巨大的破綻。
自然，關將軍也是從這兩封情報中敏銳地感知到了機會的存在。
細細推算之下，一個向南防禦、向北進攻的計劃很快浮現在了關將軍的腦海之中。
關將軍很清楚：只要能趁著魏軍未至，吳軍兩軍尚未匯合的空檔，將吳軍江夏所部擊潰，則魏、吳聯軍之勢自破矣。
不由得，關將軍也是興奮地雙手握拳，當即便要整軍備戰。
只是，也是在這用力的一握之間，一股鑽心的痛楚卻是從左臂而發，直入心扉。
“砰”的一聲，關將軍也是頹然地坐回了椅子上。
看著這兩封情報，摸了摸還有些脹痛的左臂，關將軍也是喟然長嘆：“多好的機會啊，若是自己再年輕個十載，這點傷勢早不成問題，又豈容吳軍如此放肆！”
時間，果然是英雄最大的敵人。
即便強如關將軍也無法抵擋時間的侵襲。
只是，這華夏泱泱五千年的歷史長河裡，可惜可嘆天不假年的，又何止是關將軍一人。
若是咱那迷人的老祖宗，能再多個十幾二十年的壽命，哪裡還有炎漢什麼事情（冷知識：始皇帝實際就比咱的劉邦同志年長三歲而已。）
又或者，再給丞相多十幾年的時間，蜀漢未必就不能克復中原、還於舊都。
捋了捋已經泛白的長鬚，一股無力之感也是自關將軍的心底緩緩流淌——美人遲暮將軍老，最是紅塵兩不堪。
許是感受到了關將軍內心的無奈與悲愴，下首的王甫也是趕緊上前，道：“將軍。”
只是話一出口，就連王甫自己也不知該從何勸說關將軍。
一邊是吳軍大大軍壓境，一邊是將軍老矣，尚能飯否，更要命的是，關將軍的身邊更是無有一人可擔此重擔。
將軍垂老固然可悲，青黃不接才是更加尷尬的境地。
整個荊州軍團，除了關將軍之外，竟是再找不出一人能擔當此任，把握戰機，獨戰吳軍。
面對如今境遇，王甫還能說什麼，又該說什麼？
難道要王甫自己領兵去戰吳軍嗎？
好在，不待王甫說什麼，關將軍卻是自己抬起了頭，道：“無礙！”
雖然關將軍自己如是地說著，但身為下屬，眼見著吳軍即將抵達，將軍卻是礙於傷勢無法出擊，眾將卻無一人能擔當重任，為將軍分憂，眾將也是不由得慚愧地低下了頭。
不過，也就在此時，便有腦子靈活之人主動請纓道：“將軍，是否可令末將率小股部隊出擊，趁魏軍尚未抵達之際，對吳軍騷擾一番。不說能將吳軍擊敗，至少也讓吳軍這一路不得安寧。”
話音落下，眾將的目光也是瞬間亮了起來。
就連王甫也是點頭道：“的確可行，若是我軍對吳軍到來毫無察覺，毫無動作，反而是讓吳軍起疑。而且，積少成多，也能消耗吳軍銳氣，為我軍反擊打好基礎。”
隨著王甫的支援，一眾的漢軍將領也是紛紛上前，向關將軍請戰吳軍。
看著眾將的主動請纓，關將軍稍作安慰的同時，也是再度捋了捋自己的長鬚，認真地思索了起來。
但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關將軍還是搖頭否定道：“不準。”
不待眾人詢問，關將軍便已經開始解釋了起來：“其一，小股部隊出擊，風險不小，收益卻不大：如此出擊，十次出擊也未必能傷之千人，但只要有一次失誤，出擊之軍便可能葬身無地；
其二，我軍並不需要遲滯吳軍之行動，相反，付燚已經前出上庸，極有可能已經解決上庸問題，在此情況下，我軍可以說是萬事俱備，若是以小股部隊阻擊吳軍，拖延住吳軍的腳步，反而讓局面變得複雜；
其三，若是我軍現在出擊吳軍，勢必也引起魏軍警惕，若是魏軍大索荊北之地，則我偏師有無所遁形之危。
因此，此打草驚蛇之舉殊無必要，既然不能一舉擊潰吳軍，那便不如按兵不動，按照既定之計劃，等候魏、吳聯軍的到來。”
聽著關將軍的分析，眾將也是紛紛點頭，隨即也是齊聲領命道：“將軍英明。”
“再英明也是垂垂老矣了啊！”聞言的關將軍卻是無奈地搖頭道：“不過，此番也算是給吾提了個醒。吾等皆老矣，也是時候讓後生們經歷一番風雨了。”
“是。”聞言，下首的王甫也立即點頭同意道：“少將軍此去荊北，必不負將軍所望。”
“相較於坦之，吾卻更期待付燚的表現。”關將軍微微搖頭，卻是笑著說道。
聞言，王甫等諸將卻並不感到驚異，甚至眾將也是微微點頭。
顯然，經過江陵城一戰，付燚在眾將心中的地位已然有著質的變化。
可以說，隨著主動出擊被關將軍否定，整個江陵和荊州軍團的希望，幾乎都落在了付燚和關平的身上。
只可惜，關將軍和眾將都不知道的是，他們所期待的付燚，卻是上演了一出“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把戲，將自己置身於最危險的荊北之中。
當然，這或許也是“驚喜”的一種吧。
而唸到付燚，關將軍的心頭也是微微有些安定了下來，有付燚、馬良等一眾優秀的兒郎們在，大漢就有希望！
至此，關將軍也算是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垂垂老矣的事實。
自己不老，付燚、馬良等人又如何嶄露頭角？！
稍稍安下心的關將軍隨即也是下令道：“傳令斥候營，繼續嚴密監視吳軍動向，並密切關注荊北魏軍之動向。既然吳軍已經出發，魏軍應該也快在路上了。”
“是。”下方的王甫立即抱拳道領命道。
“傳令江陵各部，做好接戰之準備！”關將軍隨即繼續下令道。
“是。”眾將也是轟然應諾道。
實際上，江陵城內的漢軍各部早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只等著吳、魏聯軍的到來。
也就在這悄無聲息之中，吳軍和漢軍各自已然摩拳擦掌地開始了最後的準備。
自然，漢、吳都已經行動起來，魏軍方向自然也不會平靜。
這不，負責情報工作的滿寵將軍這才剛剛來到了中軍帳內，曹仁便是迫不及待地另一名魏將的彙報，向滿寵問道：“如何了！吳軍可曾發兵？”
沒辦法，被堵在樊城，甚至差點棄城而走的曹仁，是真的有些迫切地想要擊敗關羽了。
不僅僅是為了洗刷自己的恥辱，也更是為了曹魏一統的願景。
關將軍吊打過半年之久的曹仁心中很清楚，但有關將軍在的一日，曹魏一統的腳步就得停駐於江陵城下。
而這次的魏、吳聯手，或許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
哪怕魏國實際上才剛剛經歷過漢中的失敗，這也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
或者說，正是因為漢中之戰將漢軍的潛力消耗，才促使了這次圍剿關羽的機會成熟。
事實上，不僅僅是曹仁如此想的，就連曹操本人也是如此想的。
甚至，曹操本人都已經從鄴城移師到了許都進行督戰，若非是頭疾發作，此刻的曹操恐怕已經來到了襄陽，親自指揮這次的對關將軍的圍剿。
是的，曹魏方面對於此戰的重視程度，甚至還在吳國之上。
沒辦法，只有真正跟關將軍交過了手，才知道，他有多麼的強大。
自然，徹底擊敗關羽也是在座的諸多魏將共同的心願。
甚至，遠在合肥的樂進將軍都主動請纓，請求調來荊州與關將軍再戰一場。
可惜，這份申請卻是被曹操給無情拒絕了。
沒辦法，如今的襄陽前線，魏軍將領的陣容也已經堪稱豪華，再調人來，真的就變成兵少將多了。
而隨著曹仁的提問，眾將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便是投向了剛剛進來的滿寵。
來不及喝口水的滿寵，看著不斷投射而來的殷切目光，當即也能是嚥了口口水以緩解口中的乾燥，隨即趕緊稟報道：“斥候回報，江夏吳軍已經拔營，現已進入南郡境內，只是為了保密起見，現正晝伏夜出，預計七日左右抵達江陵城外圍。”
“長沙之吳軍呢？”曹仁立即有些急切地繼續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