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問詢!
陸豐鳴和趙永康幾乎是同時衝到了酒坊門口。
陸豐鳴刷的一下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黑著臉問道。
“雯雯呢?”
“汐陽呢?”
緊接著,陸豐鳴和趙永康幾乎同時開口問道,一個比一個焦急。
陸豐鳴的目光飛快在四周人群之中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陸雯雯的身影。
一點血絲在陸豐鳴的眼中慢慢擴散,俊秀的臉略顯猙獰。
目光就像那小狼崽子,帶著一絲陰狠緩緩的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
雖然站在那裡一句話不說,但誰都看得出他已在爆發的邊緣,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瞬間就被點爆。
“啊,陸掌櫃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
酒坊的工人都被嚇壞了,想要上前解說,但又不敢。
他們從未見過陸豐鳴如此駭人的表情,自從來到柳村之後,陸豐鳴見誰都和和氣氣,從未紅過臉。
今日卻不知怎麼了,居然發這麼大的火。
“這便是陸掌櫃嗎,從來沒見過他發過火,沒想到發起火來這麼可怕。”
酒樓老闆們也是一陣竊竊私語。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陸豐鳴和趙永康曾經經歷過什麼。
全國大荒,臨江縣算好的,山清地靈,並未受到多大波及,並不知道外邊的世界有多悽慘。
陸豐鳴卻是帶著妹妹一路逃荒到此的。
這一路所見,無不是人間極惡極慘之事,不足與外人道。
餓殍遍地,易子而食,偷盜搶奪,多如牛毛,有人為了一個窩頭就能殺人。
若不是他身懷系統,他和妹妹早在路上死了幾十次了。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風雨交加的山神廟。
趙永康一行人被人販子抓住綁在柱子上,趙夕陽明天會被賣給人牙子。
趙永康所料不差,不是被打斷手腳上街做乞丐,就是被人煮了吃了。
這其中的悽楚又能說給誰聽。
也就在那一夜,他救了趙永康兄妹,親眼看到趙永康把手裡的長刀刺進了兩個人販子的胸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很難相信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趙永康當時確實那樣做了。
然後,他和趙永康兄妹結伴而行,一路向南.......噌的一聲,刀鞘長鳴。
趙永康猛地抽出了腰間長刀,目帶寒光,用刀指著那些看熱鬧的酒店掌櫃,寒聲道:“你們來做什麼,我妹妹呢,你們把我妹妹弄到哪裡去了?”
“啊,陸掌櫃和趙小哥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我們也沒做什麼啊。”
“趙小哥,把刀放下,你們的妹妹沒事,好著呢。”
商戶人群一陣聳動,有人怕惹上事,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有的急急忙忙的解釋著。
“那你們來這裡做什麼,說!”趙永康依然舉著長刀,不依不饒。
酒樓掌櫃們無言以對,他們本來今天是來找陸豐鳴來拿主意的。
誰知道事情竟鬧到了這一步。
都怪張大熊這攪屎棍。
這狗東西,是真該死。
“使不得,使不得,趙小哥,快點把刀放下,你和陸掌櫃的妹妹都沒事。”
“你看,雯雯和汐陽不就在那站著嗎。”
陸豐鳴和趙永康同時回頭一看,同時眉頭一展,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下來。
眾多酒坊工人之前,兩個小姑娘手拉手站在那裡,不是陸雯雯和趙夕陽是誰。
只是兩個小姑娘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害怕,似乎受到了害怕。
“哥哥。”
陸雯雯第一個向著陸豐鳴奔跑而去,像是一隻歡快的小蝴蝶,聲音清脆,在風中飄散,像是銀鈴。
“哥哥。”
趙夕陽愣了一下,也向著趙永康跑去,只是沒有陸雯雯那麼歡快。
她小小年紀,所經歷過的慘事怕是比陸豐鳴兄妹更多,她親眼看到自己的生母淑容妃被人毒死在宮殿之中。
她親眼看到那座巨大的王府被人殺的人頭滾滾,那刺目的鮮血還時常會在她的夢中出現,小小年紀,她已比別的人懂的了太多。
陸豐鳴一把把陸雯雯抱在了懷裡,上看下看,關切問道:“雯雯,你沒事吧。”
“雯雯沒事。”陸雯雯小聲說道,又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青石板上的李秀才,難過的低下了頭:“可是秀才叔叔被壞人打了。”
陸豐鳴回頭看了看李秀才,又看了看大樹上綁著的那幾個人,眉頭微皺眉,暗忖:“雯雯年齡太小,問太多了,怕是要嚇到她,叫她記在心裡,怕是對她以後成長不好。”
此事問酒坊的工人即可,一問便知。
陸豐鳴把雯雯放在了地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溫和道:“雯雯放心,秀才叔叔不會白捱打的,你先去找別的小朋友玩,這件事交給大哥處理。”
“嗯。”
雯雯聽話的點了點頭,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那一邊,汐陽拉了拉趙永康的衣角,怯生生的說道:“哥哥,能不能把刀放下。”
“你在怕什麼?”趙永康冷冷地問道。
汐陽被他這麼一瞪,身子不由得往後縮了一下。
可也僅僅是縮了一下,便再次拉起趙永康的手,輕聲道:“汐陽不怕,汐陽只怕失去哥哥。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哥哥一個人對汐陽好了。”
趙永康臉上肌肉輕輕一跳,心也瞬間軟了下來,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我聽妹妹的。”
見趙永康收了刀,里正這才上前小聲說道:“陸東家,趙小哥,事情還沒到動刀子的地步。”
對於里正,趙永康還是很尊敬的,那時候,要不是里正收留了他和陸豐鳴,他們還不知道要流浪到什麼時候去呢。
趙永康輕輕對里正行了一禮:“不好意思,蔣里正,剛才是我失態了。”
說著,趙永康掃了一眼青石板上的李秀才,眉頭微皺,輕聲道:“我和陸大哥離開酒坊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何事,還請蔣里正告知。”
蔣里正沒有說話,而是回頭看了陸豐鳴一眼。
他清楚,陸豐鳴才是酒坊的主人,沒有陸豐鳴,便沒有酒坊的一切。
況且,這趙永康和陸豐鳴入的不是一個戶嗎,戶主寫的不是陸豐鳴嗎?
陸豐鳴點點頭,輕聲道:“蔣里正有話請直說,今日之事無論誰對誰錯,我陸豐鳴一肩挑了。”
“若是我酒坊的人胡亂打人,我陸豐鳴該吃官司,吃官司,該賠錢,便賠錢。”
“若是有人無故來我酒坊鬧事打人,那這官司就算打到京都三司衙門,我也得把這道理掰扯清楚。”
擲地有聲!
說著,陸豐鳴回過頭緩緩掃了一眼站在四周看熱鬧的酒店掌櫃。
這次那些當掌櫃都沒有害怕,反而向陸豐鳴投去了讚賞的目光,他們都是在商場摸爬滾打很多年的,心中都明白一個道理。
今日之事,若你退了一步,明日別人就敢進十步。
陸掌櫃此舉卻是十分恰當的。
有了陸豐鳴這句話,蔣里正心裡也有了底氣,老腰一挺。
“是有人故意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