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入甕！
“臨江樓酬謝賓客！所有酒品全部10文一斤！”
“臨江樓酒水大降價，酒品全部10文一斤，進店就能享受美酒佳餚！”
一夜之間，江家酒品大降價的呼聲傳遍了整個臨江縣。
被這個訊息像是一大鍋滾油之中又潑了一碗水，讓原本就因醉仙釀繁榮了一整天的臨江縣城，再次攪動起來。
那些酒客昨日才淺嘗了一下醉仙釀，只覺得不過癮。
酒蟲還沒退，聽到這個訊息，又忍不住了。
臨江樓一瞬間，再次客滿，排隊的人群從街頭排到巷尾。
酒樓的吳掌櫃笑得合不攏嘴，在櫃檯忙得不行。
可核算下來，笑意再次消失，心已經升起一股冰涼。
這……虧了啊！
這小縣城裡吃飯的人其實並不多，大多都是各家商賈，各大家族子弟，縣衙的官吏，遊走的客旅。
菜品的利潤其實並不高。
再加上已經到了初冬，菜品的種類也幾乎只剩下山貨、乾貨、河鮮、肉類，以及一些四季都有的蔬菜。
酒樓的利潤最大的一頭，其實就在酒上！
可這酒，現在都是打骨折賣的啊！
別說掙錢，哪怕能回本都算是好的！
只是江家主發了話，他也只能聽著，畢竟，這可是江家的買賣！
江天闊坐在包房裡，看著樓下排起的長龍，臉上滿是歡喜。
“爹，真有你的，只需要略施小計，就能讓生意回暖！”
“關家想跟你鬥，還差遠了！”
江萬樓瞪了他一眼，卻又嘆了口氣。
“你下樓看看老吳是在笑還是在哭。”
江天闊愣了一下，卻也沒問什麼，走下樓看了一眼櫃檯，果然見到吳掌櫃愁眉苦臉不住嘆氣，雖然沒哭，但也差不多了。
他急忙跑回房間，進門的那一刻，卻好似開了竅一般，什麼都想明白了。
“爹，咱這不是賠本賺吆喝嗎？”
江萬樓聽到這話，反而笑了起來。
“對，就是賠本賺吆喝！”
“可為什麼啊？客人也不是沒有少的時候，酒樓就算再怎麼不掙錢，也不能賠錢吧？”
“愚蠢！”
江萬樓打斷了江天闊的話，臉上又帶上了嚴厲。
“陸豐鳴這是用醉仙釀建了一座甕城，把我們臨江樓關在甕裡。”
“要是不做出應對，那甕城就會慢慢收緊，直到把臨江樓徹底憋死！”
見江天闊還是一臉疑惑，江萬樓知道他沒聽懂，只好耐心的解釋道。
“闊兒，客人是有習慣的。”
“當他們喝慣了醉仙釀這樣的美酒，就會對其他的酒不屑一顧。”
“陸豐鳴為什麼給每家酒樓都送酒，就是為了培養臨江縣所有酒客的習慣！”
“一旦這種習慣養成，咱們臨江樓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
江天闊開動原本就不怎麼夠用的大腦，想了一會兒才驚覺後背出汗。
“那樣咱們臨江樓沒有醉仙釀，他們就再也不會來了！”
“沒錯！”
江萬樓拍了拍手。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們養不成這樣的習慣！”
“最少，也要推遲這個習慣養成的時間！”
“把那些有醉仙釀的酒樓，一個個拖垮，拖死，拖到他們關門歇業！”
“這樣，這座處心積慮造起來的甕城，就被咱們徹底攻破了！”
江天闊恍然大悟。
他第一次知道，生意原來要這麼做。
也第一次知道，生意場，原來不比戰場差！
同樣是生死相搏，只是沒有戰場的硝煙瀰漫，廝殺吶喊！
可那流血的程度，比起戰場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讓你找的人，怎麼樣了？”
江天闊聽到問話，連忙說道：“已經來信了，幾天前就上路了，最多三天就能到。”
江萬樓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緩緩看向視窗外，遠處那一條街的另一家酒樓。
“關少主，陸東家的甕城我入了，我的棋子也已經落下了，接下來，該你出手了！”
……
醉仙樓。
關寧坐在二樓，遙望著遠處那條熱鬧的街道，一隻手拿著琉璃珠，一隻手端起茶盞，放到嘴邊小口吸溜著茶水。
醉仙樓的馬掌櫃坐在他對面，臉上苦楚難藏，不住地唉聲嘆氣。
他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這位少主，卻見他仍舊雲淡風輕，不由得有些氣餒。
從醉仙釀在門口叫賣那一天開始，醉仙樓每日都有不少客人。
可這些客人卻大多都是來詢問，是不是已經有醉仙釀了。
然而，並沒有！
以至於後來，連來問的人都少了。
小柳村的品酒會，他也跟著去了，原本以為少主會把醉仙釀拿下，誰知道，他卻拿了價格更高的兩種酒，唯獨沒有要醉仙釀的售賣權！
前幾天城裡所有酒樓都張燈結綵，鞭炮齊鳴，大張旗鼓的售賣醉仙釀。
反而最先得到醉仙釀訊息的醉仙樓，悄無聲息。
這幾天，沒做成一單生意！
馬掌櫃的臉，真的有點拉長成驢臉了。
沉默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少主子，咱們，真的不賣醉仙釀嗎？”
“不賣。”
“那……御天釀和飛天釀總得拿出來賣吧？”
“也不賣。”
“可……可為……為什麼啊……”
“我在入甕。”
“啊？”
馬掌櫃一頭霧水，見關寧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當即將目光看向了一旁埋頭吃飯的鐵木。
鐵木察覺到馬掌櫃的目光，一邊往嘴裡塞著雞腿，一邊擺了擺手。
“這都是……計謀，你不懂！”
“計……謀？”
馬掌櫃愣了一下。
什麼計謀？
難不成，少主已經做了什麼事？
正疑惑著，就聽關寧開口了。
“這幾天可能會有別的酒樓掌櫃來找我，你要是見到了，就說兩日後午時，醉仙樓宴請諸位掌櫃。”
馬掌櫃點了點頭。
只是，他還是明白少主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各家酒樓的掌櫃？
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找到少主？
難不成，少主的計謀，和他們有關？
正想著，就覺得有人在拉他的衣服。
一轉頭，就看到鐵木那張笑臉。
“老馬，再給我整兩隻豬蹄。”
“你還吃啊！你都吃了三隻雞，兩斤牛肉！”
“放心，再吃兩隻豬蹄！”
馬掌櫃聞言，這才嘆了口氣，剛準備起身，就聽鐵木又說道：“再吃兩隻豬蹄，我就半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