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看話劇
“殷明珠——”向英東抓住明珠的手不放，嘴裡沒停地叫“你今天怎麼了，我只是不想談感情，其他什麼都可以談。”
“你不要拉我——你都快要結婚的人啦，還和我東拉西扯，要是讓妖媚惠子看到了，有你好受的。”殷明珠怪叫地。
向英東聽到殷明珠這樣說立即鬆開手，殷明珠也沒有剛才那樣的掙扎，也許就是因為那樣一句話：“有你好受。”的話象一根冰凍的刺深深地插進了向英東的胸膛，好像整個上海都停止了運動。
殷明珠很傷心地掉了眼淚，那雙淚眼死勁地瞪著向英東，其實，在她的心裡很在乎向英東，她也不知道今天怎麼突然來了脾氣，現在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每次說話都是這樣帶刺，要這樣的向英東的心，殷明珠看著向英東臉色鐵青，沒有一絲血色，整個癱瘓地坐在黃包車上。黃包車的司機也盯著向英東，不知道是往前走，還是就這樣待著，這兩客戶咱回事，坐個車也吵架。
“向英東——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刺激你的。”殷明珠流著眼淚，嘴裡沒停地道歉“妖媚惠子，人其實很不錯，你別猶豫了，早點結婚是樁事。”
向英東似乎沒聽見殷明珠說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只記得殷明珠那句話：“有你好受的。”會深深地刺痛他的骨髓。真得結婚後，是不是有受不完的氣，向英東開始擔心起婚後的生活，真的是上海灘這樣的亂事，這婚，到底還結不結。
“向英東。”殷明珠立即抱住他說：“你千萬別打退堂鼓，這婚你必須結，如果你不和妖媚惠子結婚，妖媚惠子如果真得聯手武藤血洗上海灘，那效果將是不可設想的。”
向英東還是那樣毫無表情地看著殷明珠，那樣子實在令人感到害怕，殷明珠後悔自己，真不該說這樣刺激向英東的話，他明明想聽話劇，解除心中的困惑，她為什麼要給向英東如此的刺激呢？
“向英東。”殷明珠擦乾眼淚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是我錯了，是我小心眼，是我醋意太重，對不起，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左震，左二爺，不是也要你結婚，結婚是大事——”
向英東眼神微微地抖動了一下，又長長嘆息，臉上露出悲哀的表情，眼神地流露出來，他伸手輕輕拍打著抱住他的殷明珠，“不要哭，我沒事！”他的聲音也開始恢復了，心情似乎也開始平靜了許多，“我不要哭，我堅強只是我放不下向思寒。”
“向思寒是我的兒子，他不是你的兒子，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殷明珠問。
“他是大哥的兒子，與我的兒子有什麼區別。”向英東很痛苦地說。
“可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殷明珠冷冷地說。
“這麼多年，有左二爺左震照顧，才使你們母子過得安逸，可現在狗日的日本鬼子在追殺左震，他那裡顧得上你。”向英東說。
“左二爺對我們母子還是挺好的，在什麼情況下都是挺身而去，用生命保護著我們的安全，這一點，你根本不用懷疑左震。”殷明珠說。
“我知道，左震是重感情，重義氣的人，我不想讓你去連累他們，前田瀧一在追殺他，日本人在追殺他，這個時候，你還留在左震身邊會拖累左二爺的，我和左震都是哥兒們，我應該幫左震照顧好榮錦繡，讓左震毫無牽掛地應對日本人，我怎麼還能把你留在左震那裡給左二爺增加負擔呢？”向英東說。
“左二爺在上海的勢力，日本是奈何不了他的。”殷明珠很自信地說。
“可形勢已經發生了改變，日本人佔領東北，又侵入青島，對河就是日本人的大軍，整個北平附近都有很多日本人，戰爭已經開始，左震，左二爺是血性男兒，他一定會帶著他的黃浦軍去抗日的，進入前方，你只能暫時安排由我來照顧。”向英東說。
“我和榮錦繡也可以去前方抗日。”殷明珠說。
“你和榮錦繡也去前方抗日，誰來給左二爺配送糧食，沒有吃的，你叫左二爺拿什麼開戰，如果不是上海政府與狗日的簽約了停戰協議，左二爺能耐得住性子，這躲那躲的，早把狗日的殺得個精光。”向英東說。
“我懂了原來是這樣。”殷明珠她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向英東，原來向英東在做一件大事，一件讓全上海人振奮的大事，就是支援左二爺的黃浦軍抗日，提供充足的物資，原來向英東與左震一樣的優秀，所以，也能在短短的時間裡控制住自己，控制自己的感情，內心痛苦表面堅強，是一位有很強控制力男人。殷明珠看了看向英東問：“我誤會你了，你不怪我了。”殷明珠擦乾眼淚又開始笑起來說。
“怎麼會呢？其實你說得也對，殷明珠，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我的大嫂，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不想讓你和向思寒受苦，因為他是我的侄兒。”向英東說。
殷明珠皺著眉頭——最愛的人，大嫂，哎！在他的眼裡她的位置只是大嫂，向寒川過世這麼多年了，難道殷明珠要守著向寒川的靈魂過一輩子，現實真得是這樣的殘酷嗎？她不想再生氣，但是她害怕就這樣了此餘生，如果不這樣還能怎麼樣，向英東馬上就要和妖媚惠子結婚了，殷明珠還能怎麼樣？阻止向英東和妖媚惠子結婚嗎？她不敢往下想，她甚至不敢抬起頭，看到向英東那張死灰的臉。
“走吧！看李香林話劇去。”殷明珠孩子氣地對著向英東說。
“好吧！時間還早，趕得上。”向英東笑笑地說：“來，明珠。我拉你上車！”殷明珠看到向英東的溫存，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她緊緊地靠在向英東的肩膀上，覺得男人的肩膀就是這樣堅強有力，黃包車飛馳而去。來到上海劇院門口，買票，向英東又去買了一些殷明珠最喜歡吃的話梅，他們倆人一直不說話，也不像往常那樣的歡笑，尤其是殷明珠，她是一點笑容也沒有了。向英東看了看殷明珠那張繃緊的臉問：“殷明珠——你還在生我氣嗎？”
“沒——沒呢？”殷明珠裝著沒事似的。
“你真不生我氣嗎？時間還早，我帶你到百樂門去看看，看我們曾經見面的地方。”向英東轉開了話題說。
“百樂門，還是不去了，妖媚惠子看到非把我吃了，不可。”殷明珠說。
“你想去哪兒啊。”向英東問。
“我想找個地方坐下來，靜一靜。”殷明珠說。
“那就到一家餐廳喝冷飲，餐廳肯定有地方坐。”向英東看到前面有家餐廳地說。
“好的，那就去檸檬茶吧！”殷明珠笑笑地說。
向英東沿著小路來到了前面這家餐廳，進去就叫服務員：“送兩杯檸檬茶。”
“檸檬茶什麼意思，是不是代表我心裡是酸酸的。”殷明珠帶著疑問地問。
“沒什麼，別想太多，沒有這樣的事。”向英東說。
“心境的問題，心裡酸酸的，是我的心態不好。”殷明珠說。
“是我不好，是我惹你生氣的，我向你道歉。”向英東很誠心地說。
“怎麼能怪你呢。”殷明珠笑笑地說：“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上次，妖媚惠子來找過我。”向英東立即皺著眉頭，沒有吭聲，他不知道妖媚惠子會單獨來找殷明珠。
“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殷明珠問。
“聽見了，妖媚惠子和你說了些什麼。”向英東板著臉孔問。
“她說。你因為我的事，你們常吵架，還是希望我離開上海，問我要多少錢，她都給我，要我離開上海。”殷明珠說。
“你呢？你怎麼說？”向英東看著殷明珠一副很可憐的樣子問。
“我知道，妖媚惠子在趕我走，可是，我離開上海還能去哪裡呢。”殷明珠冷冷地說。
“我不希望你離開上海。”向英東說。
“你是不是和妖媚惠子吵架了。”殷明珠問。
“是有點小摩擦，但我根本不知道妖媚惠子會單獨去找你。”向英東說。
“我也不知道，你們會因為我吵架，我真得那麼不受歡迎嗎。”殷明珠很吃力地問。
“不是這樣，我根本不清楚妖媚惠子會來找你。”向英東說。
殷明珠聳聳肩地，“我想妖媚惠子是怕我纏你，可是我已經放手了，我對你就是同事的關係，我是向寒川的女人，你的大嫂，向家有我的股份，難道你也要趕我走。”殷明珠問。
“怎麼會呢？”向英東叫屈。
“象妖媚惠子那樣的性格很難和人，眼裡那能容得下我。”殷深深地感嘆了一聲舒開了眉頭地。
“事情應該不是這樣。”向英東很關心地說。
“我知道你會為妖媚惠子說話。”殷明珠感嘆地說！
“我不希望你離開上海。”向英東說。
“你放心不下我，還是放心不下你的侄兒。”殷明珠問。
“兩個人都放心不下。”向英東說。
“放心不下又能怎麼樣呢？你和妖媚惠子都要結婚了。”殷明珠說
“我和妖媚惠子結婚，這是軍令。”向英東感嘆地說。
“你怕了。”殷明珠問。
“為大局考慮，必須和妖媚惠子結婚，要不她的性格，任性起來，真得血洗上海灘，後果不可設想，再者，政府才簽訂的停戰協議，我必須在這件事情上妥協。”向英東無奈地說。
“可我已經讓步了，她怎麼還非要我離開上海呢？”殷明珠很生氣地說。
“我知道，我會處理好的。”向英東說。
“向英東，你們都快要結婚了，我祝福你們，但我不想離開上海。”殷明珠說。
“我懂。”向英東說。
“以前，在電影裡，話劇裡聽他們講過這樣類似的故事，可現在自己遇上了，還真困惑。”殷明珠說。
“你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向英東說。
“可妖媚惠子那人靠不住，你跟她在一起很危險。”殷明珠說。
“沒你說得那麼嚴重。”向英東說。
“你還是蠻在乎她。”殷明珠知道妖媚惠子也喜歡吃梨膏糕，向英東每次回去都要幫妖媚惠子帶著梨膏糖回去，殷明珠每每看到這一幕，心裡就酸酸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梨膏糖是上海的特產，向英開發跑馬場時，就是專門研製了這款梨膏糖支援抗日，開業後發現榮錦繡，左震，殷明珠都喜歡吃梨膏糖，向英東就決定帶些回去給妖媚惠子嚐嚐，發現妖媚惠子也喜歡吃這梨膏糖，向英東感覺到自己無比的幸福，覺得自己研製的東西，那麼受歡迎，妖媚惠子的確也很在乎向英東，好像擁有了向英東就擁有了全世界似的，她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這樣動過心，只要抓住了向英東就抓住了一生的幸福，抓住了向英東就抓住了快樂，根本不希望這個時候殷明珠的出現，更不希望殷明珠迴向家館，可是沒辦法，殷明珠不但是向英東的女人，而且，還是向寒川的女人，殷明珠的手段高明，同時贏得了兩個男人的歡心，無論妖媚惠子如何擠兌，殷明珠總能找個理由迴向家，妖媚惠子覺得殷明珠回來，她即將失去愛情島，失去了幸福，失去了快樂，失去了全世界，叫她怎麼能不恨殷明珠。
“有好東西拿出來與她分享是正常的。”向英東說。
“嗯，也對，她畢竟是你的未婚妻子。”殷明珠用手推了推他說。
“這，你也在乎。”向英東問。
“你說呢？”殷明珠反問一句。
“我問你呢。”向英東說。
“簡直是對牛彈琴，你根本沒有用心聽我說。”殷明珠很不滿地說。
“我在想，榮錦繡和左震的事情，我是不是該幫幫他們！”向英東搖著頭。
“左震他總有辦法擺脫困境，我只是擔心你。”殷明珠說。
“擔心我什麼，我很好。”向英東笑笑地說。
“你現在被愛情包圍的太深，不覺得嗎？”殷明珠說。
“我一向喜歡女人，沒有女人的生活才叫不好，男人有三個以上的女人是正常的。”向英東幽默地說。
“三個以上的女人，真是這樣，妖媚惠子不把你吃了才怪！”殷明珠哈哈地笑著說。
“我不怕女人多，我只怕沒女人的生活。”向英東笑笑地說。
“是殷明珠太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殷明珠自我安慰地說。
“你不傻，是你身邊也缺少一位像我這樣的男人。”向英東望著殷明珠說。
“將是使我感到痛苦的事。”殷明珠很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