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會給他時間追趕，直到他連遙望我背影的資格都失去
聽到姬雲璃道出的先天聖體道胎，十三爺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他只是抬起眼皮深深的看了姬雲璃一眼，那眼神古井無波，卻比任何肯定的言語都更具衝擊力。
姬雲璃心中最後的一點不確定在此刻被十三爺的表現徹底擊碎，美眸中的震撼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再也無法掩飾。
一切都對上了。
難怪當年這孩子出生時，寧家那位聖人王不惜自毀仙路，也要出世為其護道。
今日之前，她們姬家早有猜測，但當真正確認時，那種直面傳說級體質的衝擊感依舊讓她心神搖曳。
“姐姐，姐姐，”姬雲璃身旁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蘿莉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仰著懵懂的小臉，好奇地問道，“先天聖體道胎很厲害嗎？”
另一個梳著包包頭的小女孩也睜大了眼睛，等待著答案。
姬雲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看向兩個妹妹，語氣無比鄭重地解釋道：“非常強。你們要知道，荒古聖體，以氣血滔天、肉身無敵著稱，大成之時，可徒手硬撼極道帝兵，擁有叫板古之大帝的恐怖戰力，在另類成道者中亦是頂尖存在。”
她頓了頓，繼續道：“而先天道胎，則是天生的修道者，與天地大道親和，法力浩瀚如海，對任何神通法術都能一眼洞悉本質，一學即會，一用即精。”
“然而，這兩種體質各有侷限。聖體修行艱難，詛咒加身，易遭不祥；道胎雖法力無邊，肉身卻相對薄弱。”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一旁看似人畜無害的寧天身上，聲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而先天聖體道胎可以完全免疫荒古聖體的詛咒，不僅修行之路暢通無阻，更是完美繼承了這兩種體重的所有優點，無論是修行速度、肉身強度、法力儲備、大道親和都是達到了一種近乎無解的完美狀態。”
“也是被公認最可能證道成帝的最強戰體。”
“證道成帝……”兩個小蘿莉齊齊吞嚥了一口唾沫。
雖然她們對先天聖體道胎具體有多強還沒有完整的概念，但“最可能證道成帝”這幾個字，卻在她們幼小的心靈中掀起了一陣驚駭。
她們姬家那位老祖自封於青銅棺內數千載，苦苦尋覓，不就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一絲證道契機嗎？
而眼前這個看起來和她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竟然生來就站在了那條無數先賢渴求終點的最前沿？
“那是不是說，”羊角辮小蘿莉咬著手指頭，眼神震撼，無意識地呢喃道，“我們老祖宗修煉了幾千年還不如這個小屁孩嗎？”
這話如同石破天驚，讓姬雲璃都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向孩童解釋“潛力”與“現實修為”的區別。
聽著兩個小丫頭片子那充滿震撼的呢喃，看著她們那幾乎要冒出星星來的眼神，寧天雖然面上依舊保持著“乖巧”，心裡卻像是三伏天喝了冰鎮蜜水一樣，舒坦極了，身板都不自覺地挺直了幾分。
就在這時，姬雲璃話鋒一轉，不再糾纏於體質本身，而是看向十三爺，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從容，帶著些許追憶：“十三爺，不知您可還記得，我們兩家先祖當年定下的那樁聯姻之約？”
十三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沉吟了片刻，隨即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玩味和慈祥的笑容，目光慢悠悠地轉向了正在暗爽的寧天。
寧天瞬間警覺，看著兩人立刻大聲抗議：“包辦婚姻是不可取的！這是陋習！我要自由戀愛！”
看著他這副如臨大敵的可愛模樣，姬雲璃和十三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廳內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笑聲漸歇，話題也隨之轉變。
姬雲璃望向十三爺，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寧家先是出了一位可比古代怪胎的重瞳者，如今又有先天聖體道胎降世……難道這個時代的天命氣運，真的如此眷顧寧家嗎？”
提到寧澤，十三爺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瞪了寧天一眼，但臉上那抹藏不住的笑意，與其說是責怪，不如說是在炫耀自家寶貝。
他對姬雲璃說道：“說起這個，雲璃啊，你來得正好，也幫我說道說道這小子。他今天在風雲臺上那一指，威力沒控制好，把臺下不少觀戰的弟子都震得道心不穩，懷疑人生了。你這姬家姬子見多識廣，幫我教育教育他，讓他知道知道分寸。”
姬雲璃聞言，點了點頭，目光重新落在寧天身上，那眼神變得認真了幾分。
她輕聲問道：“寧天，當你輕易打敗對手之後，你心裡會想些什麼？”
寧天歪了歪頭，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理所當然地回答：“打敗了就打敗了呀，還要想什麼？回去吃飯？或者……繼續修煉？”
姬雲璃微微搖頭，引導著他思考更深的層面：“若是家族內部的切磋，自然如此。但若是在外界，你擊敗了敵人，一個活著的、有潛力的敵人。你會不會擔心，他日後奮發圖強，超越於你，再來尋你報復？”
“超越我？”寧天臉上露出更加不解的神情，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用一種極其自然，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語氣回答道：“我為什麼要擔心這種事？”
“敗在我手裡的敵人就不會再被我視為對手，我會任由他追趕，直到他連遙望我背影的資格都失去。”
此言一出，廳內微微一靜。
十三爺和姬雲璃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孩童口中能說出這種話。
這番話詮釋出了一顆無敵心，是很多修行者夢寐以求的一種狀態。
但寧天回答的沒有絲毫猶豫，自然的像是人要吃飯喝水一般，是本來就該如此的事。
十三爺捋著鬍鬚，眼神無比讚賞，臉上笑容濃郁的牙都快呲出來。
姬雲璃則是深深地看著眼前這個年僅三歲，卻已展露出睥睨同代乃至無視未來潛在威脅的孩子，眼中全是驚歎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