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你看她多聰明
圍著的病人以及家屬頓時心中一緊，其中一位問道：“老先生，這婦人不會是生命垂危了吧？”
老大夫捋了捋鬍鬚，說道：“雖然不致命，但再耽擱下去，也會失去診治的最佳時機。”
老大夫站起身，和其中一位徒弟說道：“你去附近打聽一下，這婦人是誰家的，讓他們家裡來個人，我們好接著診治。”
“是，”徒弟應聲就要往外走。
一位病人說道：“這人看著怎麼像是秦夫人。”
說話的也是一位夫人，上下端詳秦夫人一陣，說道：“我敢確定，這就是附近秦府的夫人，你直接去府上叫人即可。”
徒弟看著老先生，老先生揮揮手，說道：“你去秦家問問，看是不是秦夫人，是的話，就讓他們來人看顧一二，不是的話，我們再找他的家人。”
“是，”徒弟這才離開。
老先生重新坐在秦夫人身邊，給秦夫人施針診治，一邊問道：“這位夫人是如何認識秦夫人的，傳聞這位秦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尋常人家根本不認識秦夫人。”
那位夫人說道：“說來巧了，我家夫君和秦大人是同僚，前些日子秦大人納妾娶平妻，請了我家夫君前去吃喜酒，小婦人有幸見過這位秦夫人一面。
唉，幾個月過去，這位秦夫人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居然成了這副模樣。”
那位夫人感慨萬千，接著說道：“你們是沒見到，當初的秦夫人，就像是一頭母獅子，平常女子根本不是對手。”
想起當初的熱鬧場景，這位夫人就停不下來。
老大夫站起身，說到：“老朽給她施針，暫時穩住她的狀況，怎麼治療，還得他的家人來了說了算。”
旁邊有人問道：“老先生，這位秦夫人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居然能拖到現在。”
即便是窮苦人家，也沒有把病人拖到快死的地步，讓病人一個人前來醫館的。
老先生嘆口氣：“這位夫人有喜了……”
“啊？”
有喜了？
那是好事。
但有喜了就能把人折騰成這副模樣？
見眾人不解，老大夫說道：“這位夫人懷孕三月有餘，不知道什麼原因，腹部遭到重創，導致胎死腹中，且惡樓不斷。若是想要保住夫人的性命，需要滑胎，但滑胎也極可能令母體送命，故老朽需要等著她的家人到來，才能施救。”
若是人家家人到了，不承認胎兒已經胎死腹中，結果他給人家滑胎了，這可是一場要人命的官司，老先生顯然知道其中的水有多深，
不少人點頭，道：“若是這種情況，那就得等著秦家來人了。”
那位夫人也說道：“老先生這樣打算，也算是穩妥，但就我的經驗來說，老先生不如把人送到街上，以免惹火上身。”
她可是見識過秦家人的無理取鬧，無中生有，各種的不要臉做法。
即便是她已經見識過了，到現在她一種手段都運用不出來，想必眼前這位老先生也是抵擋不住秦家人怒火的。
老先生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朽還不至於把人扔在大街上，我們等著就是，還請各位幫老朽做個見證。”
老先生的徒弟按照路人的指引，沒一會就到了秦家門前。
一看高門大戶，連忙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走上前。
見門前並無小廝家人看守，大著膽子問道：“這裡是秦大人的府上嗎？”
接連說了三遍，見無人回應，徒弟提著小心登上臺階，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有人在家嗎？這裡是秦大人的府上嗎？”
正走著，秦宓從旁邊的院子走出來：“你誰呀？膽敢私闖民宅，況且這裡是朝廷官員的府上，你是幹什麼的？”
夥計見是一名女郎，連忙施禮，說道：“姑娘容在下說清楚，在下是百草堂的夥計，只因你家夫人暈厥在我家百草堂內，在下受師傅指派，前來秦家找夫人的家人。”
“你說什麼？”秦宓驚叫一聲。
秦夫人墮胎流產的事，她是知道的，但自從流產之後，就一直血流不止，秦剛說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送命，需要請大夫診治。
但秦家的經濟狀況，不允許現在請大夫，只能一拖再拖。
難道是孃親堅持不住自己去了醫館？
秦宓眼珠子一亮，冷聲說道：“胡言亂語，這家裡只有我一個女子，你看看我像是懷孕的樣子？
識趣的趕緊滾蛋，不然的話，我就喊人了。”
秦宓已經想好了，既然娘在醫館裡，那就是說，已經得到了診治。
既然已經得到了診治，醫館依然有人找上門來，那自然是要拿診金的。
只要不承認這件事，他們醫館就賴不上秦家。
對，就是這樣，你看她多聰明。
徒弟愣了愣，道：“那就打攪姑娘了，告罪。”
徒弟轉身就走，到了外面，一溜煙回了百草堂。
“師傅，秦家人說了，她們府上沒有這種事。”
徒弟把秦宓的話複述一遍，剛才那位夫人說道：“老先生，我看你們是遇到無賴了，別到時候人給救回來了，你們卻要背上害了人家孩子的罪名，趁著現在你們尚未出手，趕緊把人送到京兆府衙門，請趙大人定奪。”
若是趙大人同意施救，即便是得不到診金，也不至於被秦家給訛詐。
若是趙大人不同意施救，即便是人死了，和醫館沒關係。
醫館不能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惹上官司。
老先生知道這位夫人說得對，便吩咐兩個徒弟：“你們兩個辛苦一趟，把這位夫人抬到京兆府衙門，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請趙大人定奪。”
“是，”兩個徒弟連忙去辦。
老先生這邊和看病的說道：“今天遇到這樣的事，耽誤了大家，老朽賠罪。
不過，兩個人徒弟要出去辦事，我這邊開了方子，煩請各位去別人家藥房抓藥。”
立馬有人說道：“老先生救死扶傷，怎能怪老先生，老先生儘管開方子，我們等著您的徒弟回來，我們只相信百草堂。”
接著有人附和：“就是，老先生只管診治開方子，我們等著就是。”
老先生這才坐下，重新先前的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