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賭命
“秦大人，我的腳被斷裂的窗稜刺穿，已經走不了了。”
清風艱難的喘了口氣，急急的說，“不要管我，帶小姐走！快帶她走啊！”
秦湛將一把匕首塞進她的手中，聲線冷冽道，“希望你能活下來，好自為之。”
“清風！”
我扯住她的手不肯放開，渾渾噩噩的搖頭，“我不要，我不要你死……”
清風咧開嘴，露出一個痛苦卻欣慰的笑容，
“我不會死的，沈將軍和穆先生他們殺完狼，很快就會過來救我！我答應小姐，一定去跟你們匯合……小姐忘了？清風以後還要給小郡主做嬤嬤，跟小姐一起撫養她長大呢！”
我淚如雨下。
“嗷嗚……”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聲，秦湛狠狠將我從清風手中扯開，拖著我往前逃。
“咯噠……咯噠……”
迎面響起了雜亂的馬蹄聲，黑暗中隱約有人來了，秦湛驟然攥緊了我的手，壓低聲音說，“可能是圖爾託的人，你跟緊我，萬事小心。”
我吃力的點了點頭，“先把我們引入山谷被狼群攻擊，再趁亂殺人滅口，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呀！”
秦湛將我拉進光禿禿的灌木叢中躲起來，咬牙道，“梁意晚，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活的機會。你只有活下來才能等到榮世勳！”
我喉嚨中狠狠哽咽了一下，顫聲說，“秦湛，你……”
“我和圖爾託積怨太深，是死對頭，這麼好的機會他不會放我一條生路。”
秦湛直白的說，“狼我還能殺幾條，可圖爾託帶著人來，今晚我怕是逃不過去了……”
“不行！”
我緊緊的扯住他的衣袖，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秦、秦湛，我們想辦法說服圖爾託……一定、會、會有辦法的！北疆人喜歡中原的奇珍異寶，我們有很多，全都給他！只要你能活下來！”
“我要是死了，你會不會很想念我？”
秦湛忽然笑了，輕輕撫摸著我的臉，深邃的眸子湧上一抹期待，“記得每天都要想一下，至少也不要把我忘了，行嗎？”
“你要是死了，我連秦湛這個名字都不會再記起來！”
我把下唇咬出了血。
秦湛嗤了一聲，“你不會的，我為你而死，你這輩子都會懷著對我的愧疚……可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些。
愛上你以前，我知道有個女人肯為我而死，我不顧一切的想為她做些什麼，卻傷害了一個真正愛我的女人……是我活該。
現在我有機會告訴你，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只求在你心裡能給我留一個位置，永遠不會忘記。”
我泣不成聲，“我不會讓圖爾託殺你的，秦湛，我們有火槍……”
“殺一個北疆人，你我就全都要死。”
秦湛揉了揉我的腦袋，嘆息說，“那我死的可就不值了。”
“這個時候，生死真的還那麼重要嗎？”
我心頭湧上無法形容的滋味兒，咬牙道，“便是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我也不能……”
“他們來了。”
秦湛忽然打斷我的話，壓低聲音道，“別意氣用事，你答應過我要活下來的，知道嗎？”
說著，他一把將我拽進了懷裡，低頭在我額頭上狠狠吻了下來。
“剛才還在這裡……人呢？”
“應該是躲起來了吧，可笑！躲的了狼群，能躲得過我們？”
“王爺，那邊還在和狼群廝殺，咱們得先找到他們才行……”
……
馬匹在灌木叢前來回踏步，圖爾託揮了揮手裡的鞭子，冷笑道，“去兩邊找找，只有兩個人，還能躲到天邊兒去？”
眼看著有人衝灌木叢找過來，秦湛陡然起身，抬手擋住刺眼的火把，“不用找了，本官在此。”
圖爾託拍馬過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譏諷道，“秦大人怎麼受傷了？傷的重不重，要不要本王派人給你包紮一下？”
“少廢話，你帶著所有人馬回來，不是為了救本官的吧？”
秦湛冷笑道，“想趁火打劫？圖爾託王爺這點兒小心思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就不用藏著掖著了。”
圖爾託放聲大笑，“本王就喜歡你這種囂張的性子，痛快！不過本王最討厭的，也是在本王面前放肆的傢伙！來人，給我把他綁起來。
秦大人，你應該知道你是活不成的，你想怎麼死？你死了，那位不可一世的明珠公主……”
“砰”
火光迸發，一聲槍響震懾耳膜。
鐵珠擦著他的耳朵劃過，可惜了。
圖爾託的馬匹受驚之下抬起前蹄劇烈嘶鳴，“昂……”
不是我槍法不準，打死他，我和秦湛會被北疆人亂刀砍死，只有拿著武器還能有和圖爾託談判的一線生機。
“明珠公主，你想找死嘛！”
圖爾託穩住馬匹，摸了下耳朵上的血水，不由勃然大怒，“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殺了你，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我早就不想活了，用死嚇唬一個必死的人，沒什麼用。”
我晃了晃手裡的火槍，獰笑道，“剛才那一槍是警告，你要是存心要殺我和秦湛，這一槍打的就是你的心口……或者腦袋。”
圖爾託狠狠皺眉，“火槍？一個小小的東西也敢拿來威脅本王！”
“怎麼你不知道火槍，是我朝秘密製造的火器？”
我也皺了皺眉，譏諷的說，“你們北疆人在戰場上沒吃過這東西？那好，本宮就讓你親眼見識一下這東西的厲害……說吧，這一槍打你的心臟，還是腦袋？”
圖爾託臉色變了變，回頭看了下他身後的一棵大樹。
鐵珠擦過他的耳朵釘在了樹幹上，結實的樹木被硬生生打出巴掌大的一個坑，鐵珠嵌在上面。
“我沒有騙你，火槍打在人的身上立刻就是一個血洞。”
我冷笑著挑挑眉，“除非圖爾託王爺比那棵樹還要厲害……怎樣，要不要試試看？”
“你一把火槍，能殺幾個？”
圖爾託眼神疑惑的盯著我手中的槍，似乎想要套話。
我哈哈大笑，“沒見識了吧？一把火槍可以填充至少十珠鐵彈，連續發射一人吃上一顆鐵蛋子，不死也要傷筋動骨。”
我拿命賭他不知道火槍的發射原理！
他要是知道火槍發射一顆子彈，還要重新裝填火藥，壓實，塞鐵珠才能發射，估計一刀就能砍死我。
圖爾託眸中露出一抹兇光，“殺了我，你們誰都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