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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話說孫冀取代陸抗之後,帶領人馬到邊境山林中狩獵,常常襲擾對方,不但奪取對方的獵物,而且造成了人員傷亡。由此本來就十分脆弱的和平飯缽,很快就被擊破。雖然大規模的軍事衝突暫時沒有發生,但整個天空中和平的曙光已經逐漸黯黑下去。

羊祜的著眼點主要不在於獵物的被搶和個別人員的傷亡。他主要在通盤考慮晉、吳雙方的整體的軟硬實力。他得知吳國經濟的衰頹,又獲悉吳國朝廷內部的紛爭和相殘,他分明覺得對吳國發起總攻的時刻已經降臨了。於是他作表派人齎送到洛陽請求伐吳。

司馬炎接到奏表閱覽之後,非常高興,且信心充足。但由於賈充、荀勗、馮紞三人的全力勸阻,司馬炎原本沸騰的一顆心又冷卻了下來,只得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如同什麼事件也沒有發生。

羊祜得知皇上沒有批准他的請求,長嘆了一聲,道:“我本也已經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好多事情也已經是看得開的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常十之八九。不過,如果是上天賜予的物事而不接取,難道不太可惜了嗎?”

歲月悠悠。在和平的時光里人們畢竟減少了恐懼、擔憂、分離、死亡、傷殘、飢餓、冷熱和奔波,但歲月的刀鋒依然漸漸在人們的臉上身上刻上風霜的印痕。孩子在逐漸長大,成年人在漸漸老去。轉眼間來到了咸寧四年。無論從其臉上的皺紋還是鬢髮的斑白,還是從其步態的不再穩健高遠等方面看,羊祜已經衰朽了好多了。他步履蹣跚地入朝拜見皇上,向皇上提出了歸鄉養病的請求。

司馬炎問道:“愛卿有什麼安邦的良策,以教導寡人?”

羊祜道:“孫皓暴虐很甚,被其所殺的諍臣有四五十人,已經失去了多半的人心,於今可以不戰而勝之。……如果孫皓不幸而歿,更換上一名賢能的新君主,富國強兵,百業興盛起來,則東吳就不是陛下所能圖謀的了。”

司馬炎一聽,興兵討伐吳國的期盼和願望之火一下子又被點燃。他道:“卿現在就提兵前往伐吳,如何?”

羊祜輕輕嘆息了一聲,道:“我年老多病,哪裡還能擔當如此的重任啊。陛下另選智勇兼備之士,就可以了。”

聽如此之說,司馬炎的一顆熱熱的心又涼了半截。

……羊祜歸家養病幾個月之後,在當年的十一月份,天氣轉向寒冷之際,病情忽然加重,已經顯出病危狀態。司馬炎聽到情況報告之後,驅車親自前往看望他。

君臣相見之時,羊祜已經口不能言語。但似乎心中仍然有數,因為他兩眼忽然流下了眼淚。他的嘴唇翕動著,然而沒有能夠說出一個詞語,更沒有能夠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他去世了。

歲月悠悠。時光催促孩子長大,成年人變老,衰朽,死亡。此時的丁奉老將軍和陸抗,先後都已經病故了。

話說晉益州刺史王濬上疏請求伐吳。晉主覽奏疏完畢後,立即與各位大臣商議道:“王公的論述,跟羊都督的主張暗暗相合。朕現在再也不猶疑不定了,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侍中王渾奏道:“我聽說孫皓要進兵北上,軍隊已經做好了進發的準備,現在正逢其氣焰囂張鋒芒畢露之時,難以與其爭鋒,不如再緩滯一年,待其懈怠和疲敝之時,出其不意,一舉可獲成功。”

聽這麼一說,原先“不猶疑不定”、“已經下定決心”的晉主,卻又“猶疑不定”“決心動搖”了起來。由此可見,發動一場戰爭在晉主心中的艱難程度。

晉主降詔暫且按兵不動。他退入了後宮,與密書丞張華下圍棋消遣。第一局還沒有下完,正在“酣戰”之時,忽然有近臣上奏“邊庭有奏表到”。晉主就暫停了弈棋,拆開奏表閱覽,——原來是杜預的奏疏。其義略曰:

往日,羊祜沒能跟眾大臣商量,只是跟陛下個別交談,所以他的主張引起了眾大臣贊同或反對的不同意見。因而被擱置至今。臣以為凡事皆應以利害兩方面的關係相權衡、比較,然後才能得出較為合理的結論。此進兵之舉之利,當有十分之七八。其至害者不過是勞而無功而已,豈有他哉?自入秋以來,討賊之有利形勢已經漸漸形成,如若半途而止,白白的引起孫皓的恐慌和警戒,使其遷都武昌,修築完成江南諸多防禦之城池,遷移並武裝起平民百姓,城池則不可攻陷矣。城池不可陷,鄉野無所掠,則待明年,徒然無一絲益處也!

晉主覽畢,原先猶豫不決的一顆心又被杜預的一番話點燃了雄心的大火。但他仍然控制住了自己。他把杜預的奏表又鋪開來給張華看。張華閱覽完畢,沒能抑制住情緒,猛然站起了身,推開了棋枰,收縮起雙手奏道:“陛下英明而聖武,國富且民強。而吳主淫誕暴虐,民憂而國困。今若興兵討伐,必能大獲全功,乾坤自定。願陛下勿以為疑!”

晉主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道:“卿言洞察形勢,分析利弊,朕還有什麼遲疑的呢?”——至此,晉主左右搖搖擺擺的一顆心,終於穩固石定,奮然而雄起。

因此升殿。不再討論出兵不出兵的問題,而是僅僅討論如何出兵的問題。經過一番商討,研究,最終決定:命鎮南大將軍杜預為大都督,率軍十萬從江陵而出;鎮東大將軍琅琊王司馬伷出塗中;安東大將軍王渾出橫江;建威將軍王戎出武昌;平南將軍胡奮出夏口;各率軍五萬,皆聽從杜預調遣。又派龍驤將軍王濬、廣武將軍唐彬,浮江東下:水陸大軍共二十餘萬,大小戰船不下數萬艘。又令冠軍將軍楊濟率軍屯住於襄陽,節制諸路軍馬。

主戰的武將們個個熱血沸騰,鬥志昂揚,主和的文官們則憂心忡忡,無可奈何。極少的,也有為即將產生的傷亡和損毀而嘆息的。可是,那些極少極少的文官,卻絲毫不敢發出質疑和反對的聲音,唯恐禍及自身。

單說晉都督杜預,他率軍從江陵而出,令牙將周旨率領八百名水軍,以夜色作掩護,悄悄的乘小船偷渡過長江。到達江南後仍然夜色茫茫。水軍們又像小偷兒似的鑽進山林,爬上山坡,插立起了無數面旌旗。八百人輪流休息,白天放砲擂鼓,簡直想攪得地動山搖;夜晚則各處高舉火把,似藏有千軍萬馬。

第二天,杜預親率大軍,浩浩蕩蕩,水陸並進,大有鋪天蓋地遮蔽長江之勢。

吳主聽得哨探官報告之後,難免有些驚慌。但仍然盡力沉住氣。立馬派伍延從陸路而出,陸景由水路進發,孫歆為先鋒將軍,分三路前往迎敵。

孫歆率領的先頭部隊首先跟杜預的人馬相遇。孫歆作了戰前簡短動員:“弟兄們!我們本可以安安穩穩度日,可是賊寇偏要犯我疆土,殺我父母兄弟姐妹,我們忍無可忍,退無可退,我們只有奮力向前,殺退賊寇,才能保住我大好江山!弟兄們,衝啊!”於是軍士們奮勇向晉兵衝殺而去。

杜預見吳兵氣勢兇猛,一時難以抵擋,急忙命士兵們後撤。吳兵們殺得起勁,奮力向前追趕。大約追擊了約十五六里,忽然聽到一聲號砲聲響,晉兵從四面無中生有一般的突然湧現,向中間合圍而來。

吳兵見勢不妙,急忙回頭,可是已經為時稍晚。杜預指揮軍士們全力廝殺,吳兵招架不住,受傷、死亡人數迅速增加。孫歆率軍拼死力殺出包圍,退到了邊城附近。

此時的晉軍牙將周旨的八百名水軍已經控制了邊城的大部分割槽域。他們就城上舉起了火把及旌旗。孫歆不由得大吃一驚:“真奇怪啊!北方的諸路軍馬都是飛過長江來的嗎?”急忙準備退軍時,被周旨所率領的“快速反應部隊”追趕上。周旨大喝一聲,砍到了孫歆的肩膀,接著又是一刀,將孫歆砍落馬下。

此時的吳軍將領陸景仍然沒有登上南岸。他遠遠的望見大江南岸煙火升騰,也隱約聽到了吶喊嘈雜之聲。接著便望見那遠遠的山峰上飄蕩著一面大旗,眨巴著眼睛蹙起眉頭仔細觀望,便看出了那旗幟上的大字:“晉鎮南大將軍杜預”。陸景大驚,慌忙中作出了錯誤的選擇:他沒有遠離江邊,而是試圖登岸後再尋路逃跑。他率軍剛剛登陸,就被晉軍將領張尚的軍士所探看到。張尚率領人馬火速衝擊而來,他們哪裡抵抗得住。張尚一槍向陸景刺過來,正中了他的胸口,又一槍,戳中了他的臉。當即死亡。

本來一直沿著陸路進發的吳軍將領伍延,得知另兩路軍都戰敗的訊息,急忙放棄小城而撤退。剛逃跑了五六里,忽然聽到吶喊聲震耳,兩邊突然湧現出無數的晉兵,他和他的軍士們被圍在垓心。經過一番抵抗,死傷過半。好多軍士都放下武器投降了晉軍。

吳將伍延正在猶豫是死戰還是投降之際,被晉兵從後面砍斷了他的馬腿。他從馬上跌落下來,隨即被晉兵按倒在地面上,他被活捉住了。在被捆綁的過程中,他感覺額頭上很疼,大概是破皮了,他也能感覺出額頭上在流血。他被押解到了晉軍的一名大將領面前。他得知了這名大將軍原來就是杜預。

他趴倒在地,對杜預說:“我願意投降。”他想活下去的心願是顯而易見的。

杜預瞪眼望著他。接著便對旁邊的將領道:“留他有什麼用!——拉下去!斬!”——跟一般人通常情況下衡量事情利弊的標準一樣,就是看對自己有無利益,有無用處。此時的杜預認為自己讓降將伍延活下來,對自己沒有實際的好處。於是便下令弄死了伍延。

吳軍敗退如山倒,相繼丟失了江陵及沅、湘一帶,而後又丟失了廣州諸郡及武昌。所望風投降者,大都獲取了一條活路,儘管活得很艱難,沒有絲毫的尊嚴。

杜預因連連勝利而欣喜若狂。但他依然站在理性的大地上,力圖迅速擴大戰果,給吳兵以致命的打擊。他派人飛速奔馬齎送檄文,約會諸位將領一齊進兵,攻取建業。

晉龍驤將軍王濬率領水軍沿著大江順流而下。前哨偵探官回來報告說:“吳兵打造了好多粗大的鐵索子,沿江拉開橫截住江面,使戰船不得透過;又在江水之中安置了好多鐵錐子,如若戰船行駛,說不定會被戳破幾個大洞。”王濬不由得大吃一驚。但沉默不多久,他便面露笑容,道:“俗話說:有一物有一降。——即便如此,有何懼哉?”

於是令日夜突擊快速建造了大小木竹筏幾十萬個,上面捆綁了無數的稻草人,披甲執杖,立於其上。特別是竹木筏的邊緣位置,所立稻草人更為繁密。每個竹木筏上只隱蔽了少數幾名士兵。——利用迷濛蒙的夜色,順流而下。

吳軍偵探兵見無數的“水兵”立於大筏之上,以為是大隊人馬前來偷襲,急忙望風逃走,以儲存實力,讓鐵索、鐵錐“伺候”晉兵。竹木筏行進不多久,暗錐刺到了大筏之上,混在稻草人之中的少量晉兵,便將鐵錐一一的清除掉;每逢到粗鐵索子,便用類似鐵匠用的大火爐,將鐵索燒紅,砍斷。如此,則掃除了水路前進中的一切障礙。

兩路大軍沿著大江順流而下,其勢似超越了陸地上的猛獅猛虎。吳兵見鐵錐、鐵索都抵擋不住晉軍,便幾乎完全失去了防守作戰的信心和意志。晉大軍所到之處,吳兵要麼望風而走,要麼繳械投降。

……卻說東吳丞相張悌令左將軍沈瑩、右將軍諸葛靚迎戰晉兵。兩位將軍正在商討迎戰策略和戰術之時,忽然聽偵探官前來報告說:“晉兵順流而下,勢不可擋。”二人不禁大驚,急忙面見張悌回報情況,商量對策。

諸葛靚對張悌道:“東吳已經危在旦夕了,丞相何不趕快撤走呢?”

張悌哽咽著說:“吳國已經無可挽回了,賢臣愚夫無所不知的。現在如果君臣全部投降,沒有一個人為國戰死,豈不是太窩囊了嗎?”諸葛靚也哽咽著,用手背拭了拭眼角,悵然緩緩而去。

卻說張悌、沈瑩與將校軍士們飽餐了一頓,共飲了壯行酒。第二天凌晨,又提前吃完了早飯。然後擂鼓大震,奮力吶喊,勇猛向晉兵衝去。晉兵見吳兵來勢威猛,不免有些膽寒,便邊戰邊退。雙方互有傷亡。但由於晉兵人數眾多,吳軍兵少將寡,廝殺時間一長,戰局便慢慢發生了扭轉。晉軍由頹勢而漸漸變得強盛起來,其鬥志也越來越兇猛。晉兵除了正面對抗吳兵之外,另又有眾多人馬從兩側向吳兵包抄過去,將吳兵圍在垓心。

晉將周旨帶領精兵殺入吳兵陣中,吳丞相張悌拼死力迎戰。他跟周旨搏戰了七八個回合,在難分勝負之際,晉兵在旁側忽然放了一箭,正中了張悌的腰部。但是他並沒有倒下去,而是繼續應戰周旨。但兩邊的晉兵衝上來,向他砍了一刀兩刀十幾刀,他的身子被砍成了幾塊。

沈瑩看見晉兵衝向張悌,急忙奔來救援,而為時已晚。周旨迎面衝向他,搏戰不到三回合,被周旨刺中肩膀,接著又被刺中胸脯。沈瑩跌落馬下而死。吳兵們見張悌、沈瑩先後戰死,鬥志完全喪失,如樹倒猢猻散一般各自逃命。

晉兵攻克了牛渚,更深入地向吳國境內推進。王濬派人飛速奔馬向晉主報告捷音。司馬炎得知後激動萬分,沒有需要下酒菜,一氣飲下了三桮,一時高興得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辦。賈充奏道:“以見好就收、適可而止為最佳。因為我軍久久疲勞於外,不習水土,必生疾病。故宜先召軍回還,後再作良圖。”

旁邊的張華一聽,很不以為然。道:“此言差矣。——現在我大軍已經進入了東吳的老巢,吳人心寒膽破,不出一個月,就能擒拿住孫皓。此時撤軍,前功盡棄,太過可惜了!”

晉主抿著嘴,沒有應聲。

賈充斥責張華道:“你哪裡懂得天時地利?想要輕舉妄動邀功請賞不成?士卒困弊,力量耗損,即使斬掉你也不足以謝罪於天下!”

原先抿嘴不言的司馬炎,其實內心是早拿定了主張的。現在他道:“這也是朕的意思,華的意思跟我是相同的。何必再爭辯啦?”

賈充見自己沒在意就處到皇上的對立面,哪裡還敢言聲?正在這時,忽然有內官報告說“杜預馳表來到了”。晉主拆開視之,主要意思也是說“宜剩勇急速進兵”之意。晉王於是更加堅定地命杜預“急速徵進”。

王濬等將領奉晉主之命,水陸並進,旗幟招展,戰鼓震天,喊聲動地,吳人或望旗而降,或望風而逃。

吳主孫皓得知前方兵敗如山倒的壞訊息,大驚失色,面如土灰。接著前方戰敗丟城失地的壞訊息接連不斷的飛速而來。有幾個大臣滿臉悲傷地報告說“江南之軍,兵不接刃,不戰而降啊”。

吳主孫皓眉頭緊鎖,痛苦的問道:“他們為什麼不戰而降呢?”

好多大臣都回答道:“今日之禍,都是岑昏的罪惡!請陛下立誅殺此人,臣等出城決一死戰!”

岑昏乃孫皓之寵幸之臣,要殺他,孫皓畢竟於心不忍。於是道:“量他一中貴,有何能耐,竟然能誤國呢?”

眾人大叫道:“陛下難道不知蜀之黃皓乎?”

於是群情激憤,似找到了一切失敗的根源,仇恨的火焰一時噴向了孫皓所寵幸的岑昏。大家呼喊著奔入宮中,抓到了岑昏,——其時岑昏剛剛上床,正準備美美的睡一覺的。——沒讓岑昏完全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把他砍成了碎肉。

岑昏的靈魂脫離開他被砍得零零碎碎的屍體,向著那遠郊的山野飛移而去,在一處山凹中跌落而下。……幾天之後,由什麼感覺也沒有的混沌狀態,慢慢的竟形成了存在的感覺。又過了老半天,他終於明白過來,他已經由人間的一個人,變成陰間的一個鬼魂了。漸漸的,他的記憶稍稍清晰了一些,他想起,他當時正坐在內宮室的一座房子的門前,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地的。有幾個年青的宮女從遠處的花園前透過,他雖然沒有擁著她們交媾的能力,但看上去依然覺得宮女們輕盈,漂亮。一會兒,宮女們走過去了,看不見了,他又無聊地看看天,看看地。忽然覺得有些犯困了。於是他悄悄的走到臥室裡,躺到床上,想睡一會兒。可剛剛躺下來,外面忽然響起了嘈雜聲,似乎有人在喊“岑昏哪兒去啦?”。緊接著,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好多武將文官衝進來。不由分說,把他拉下了床。他想叫喊想詢問到底為什麼抓他的,可是,沒有來得及,幾把刀劍就刺向了他,他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岑昏魂回憶了這些,也許是感到過於突然和悲傷,他反而沒有了眼淚。他想:那些文武百官們為什麼如此的仇恨他呢?他並沒有直接得罪哪個人啊。他帶著這個問題慢慢想了好長時間。過了幾個時辰,他努力支撐著到附近的草木叢中吸取了一些天地間的元氣及水果草木之氣,然後坐於那山石間準備歇息的時候,忽然一個激靈:“我成了一個出氣筒,成了一個別人發洩仇恨的靶子了!他們無法怪罪於皇上,就把要失去榮華富貴的傷心和仇恨全部集中到我的身上,而將我碎屍萬段了!……黃皓也是如此!……將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也是如此呢!……”

……話說眾人將岑昏砍碎之後,心中似乎約略輕鬆了一些。陶濬奏道:“我所帶領的船隻都比較小,我請求能得到兩萬精兵乘大戰船出戰,自以為足夠破敵。”

孫皓心中得到了幾絲安慰和信心,將御林軍撥給陶濬前往迎敵。前將軍張象,也率領水軍協同陶濬軍前往。不想大自然似乎也跟吳軍作對起來。預定出發的時刻,卻忽然颳起了瘋狂般的西北風,戰船無法前進。軍士們也完全失去了鬥志。其結果看官們可想象得知,這裡暫不贅言。

……當晉軍在降兵的引領之下進入建業城之時,孫皓抄襲安樂公劉禪的“作業”,令內官們將自己捆綁起來,帶上棺木,率領文武百官到王濬軍前投降。王濬出迎,解掉了孫皓身上的繩索,燒掉了棺木,以王禮接待了孫皓。其餘的百官,也分別得到了一些封賞和安排。老百姓們也不再受戰爭的攪動而恐怖、遷移、貧窮、疾病和死亡。此被《三國演義》的作者稱之為“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然而古今之人,卻少有沉痛記取“分”與“合”的慘重代價的。每“分”一次,或每“合”一次,需要死多少人?傷多少人?殘疾多少人?需要多長時間、什麼程度、什麼範圍的饑荒?貧窮?會產生多少餓殍?需要多少人承受失去親人、朋友的痛苦和悲傷?……可生命只有一次。

詩曰:

分久未必合,

合久未必分。

分合由人定,

切莫造仇恨。

古今多少事,

血腥教訓深。

和平白鴿飛,

不做亂離人。

法治自由花,

四季遍地春。

人道仁義在,

公平公正存。

人要當人待,

花要護枝根。

草菅人命者,

禍及自家門。

貧民弱民者,

史書刻印痕。

世間有喜樂,

幸福傳子孫。

古今無限事,

無盡感慨人。

燦爛陽光下,

百花嬌豔生。

花兒根下土,

無數將士魂。

思婦溼淚枕,

幸福蕩無存。

人間成地獄,

誰是責任人?

都雲作者蠢,

無人心共振。

(全書完。2024,7,24晚,初稿完。2024,12,5晚,修改完畢。江蘇,南通,海安市,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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