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帝主末路，終焉之門現
“轟隆隆！”
隨著那一朵朵彼岸花瓣繚繞在世界樹上，帝主身上的大道氣機悄然一窒，整個人的氣勢彷彿瞬間萎靡了下來。
“長生！就是此刻！！”
顧長生魂海之中，姜明月的聲音悄然響徹。
下一剎，只見顧長生手中戮仙古劍上鋒芒吞吐。
混沌、輪迴、生命、信仰種種人間最為恐怖的力量，盡數匯聚在這一劍之中，朝著帝主眉心洞落。
“嗡。”
七彩的劍氣，攜著萬千法則斬落下來，將虛空扭曲到了極致。
這一刻，整個人間，九州生靈，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天道的崩塌。
“不…”
帝主眸光震盪，眼神中透露著一絲茫然與不甘。
與人祖一樣，當初他發現這棵世界古樹之後，就將其看作是打破人間枷鎖，成就人間神明的契機。
從那一日，帝主心中就有一個瘋狂的想法。
作為人間萬道的起源，世界樹中蘊含的本源之力，是最接近天道的力量。
如若，他能煉化這棵世界古樹，豈不是就相當於煉化了天道？
於是，從鬼主、妖主以及魔主相繼隕落之後，帝主就躲藏在世界樹所在的秘境中，潛心煉化此樹，以至於人間究竟發生了哪些變故，他根本無從得知。
或者說，在帝主眼中，只要他的計劃能夠成功，人間生靈根本無人是他的對手。
終於，他成功了，以一己之力，煉化了這棵人間祖樹。
可就在他重回人間之時，卻意外發現想要打破人間桎梏的，並非他一人！
顧長生，這位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少年，居然合道神魔墓冢，揹負了三千神魔意志。
這種力量，同樣超脫了人間範疇，媲美天道。
更可怕的是，彼岸花，這位曾經的災厄之靈，竟然鬼使神差地願意為了一個人族少年付出生命！
“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帝主怒喝一聲，道音震盪，傳遍人間億萬裡山河。
而他頭頂的世界古樹上，更是重新綻放出一縷縷璀璨的神紋，浩浩蕩蕩，絢爛奪目。
只是！
就在他準備殊死一搏時，卻見那少年眉心突然裂開一道縫隙。
其中，一隻纖細蒼白的手掌憑空探出，攜著一股驚天的魔意與夢幻之道，朝著他頭顱印下。
這種力量，無比古老，更是令帝主生出了幾分熟悉之感。
一瞬間，他的眼前就浮現出諸多奇怪的畫面。
他看到曾經一位位與他並肩而戰的人間強者，自一束光中走來。
戰主、雷主、冰主、蠻主…
他們面無表情，宛如雕塑，施展出至強的底牌，爆發出璀璨灼目的光華。
“不…”
在這股幻夢之境中，帝主隱約看到一尊身穿金袍，模樣俊朗的人影，正用一種嘲弄的眼神注視著他。
在其身旁，還站著一位身穿大紅衣袍的女子，容顏絕世，超脫物外。
“荒…夢主…”
突然間，帝主心底竟生出一抹深入骨髓的寒忌。
此時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眼眸陡然圓瞪。
“是你們！”
帝主神色不甘，仰頭看著那一棵神聖古老的大樹，眼神逐漸渙散。
他籌謀了無盡歲月，距離天道只剩下一步之遙。
可就是這一步，卻彷彿天地之別，難以逾越。
“我不甘心…”
“撲哧。”
隨著一道詭異的破碎聲傳來，顧長生斬落的那一縷七彩劍氣，徑直洞穿了帝主的頭顱，濺起一片金色的血漬。
天地萬里，道法成空。
所有靈輝神紋盡數湮滅，恢復清明。
只見顧長生與帝主相對而立，臉色皆是無比平靜。
“沒想到啊，最終還是輸在了你手中…”
帝主無奈一笑，整個人突然平靜了下來，再不像方才那般憤怒掙扎，“荒…如果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還是會殺了你，將你們所有人祭道於天。”
“是麼。”
顧長生神色漠然，微微搖了搖頭，“我不是荒，我叫顧長生。”
“顧長生？”
帝主眉頭緊鎖，明顯有些困惑，“罷了，不重要了。”
成王敗寇！！
既然他輸了，所有執念也該放下了。
“顧長生，我能感覺到人間還隱藏著那些卑鄙的傢伙，你的路還有很長，夢主，我知道你在，人間就交給你們了。”
話落，帝主的身軀上突然崩裂出諸多的裂痕。
而他突然點出一指，像是匯盡了此生道法感悟，朝著顧長生洞落而下。
“嗯？”
顧長生眼眸微凝，他能感覺到這團金色的光華中蘊含的那一縷溫和道韻，並無任何敵意。
終究，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帝主心中除了不甘，還有一份帝者的灑脫。
像他這樣的梟雄人物，輸了便是輸了，並無太多怨恨。
“嗡。”
顧長生矗立虛空，任由那一縷金光沒入了他魂海之中。
頓時間，顧長生原本黑暗的魂海，竟綻放出一縷光明。
在其頭頂，那一株世界古樹搖曳生姿，發出陣陣歡鳴。
“咔嚓。”
與此同時，帝主的身軀更是化作齏粉，從天飄散。
這一刻，整個人間突然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看著那一道黑衣挺拔的青年身影，眼底皆是一抹濃郁的敬畏。
他們明白，從此刻起，顧長生就將是人間新的主人！
“顧長生…”
就在此時，那一株世界樹中突然傳來一道溫和喜悅的聲音。
而姜明月的魂影也是從中顯化，白皙絕美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由衷的笑意。
更遠處的地方，白洛陽、黎塵、白夢漁的身影相繼走出帝路，臉上皆是一抹淡淡的喜悅。
只是！！
還不等眾人臉上的笑意散去，眼眸卻驟然一凝。
尤其是顧長生與姜明月、黎紅衣三人，眼底更是浮現出一絲真正的驚悸，豁然抬頭看向了天穹之上。
只見那裡，正有一道黑色的門庭徐徐浮現，散發著陰邪可怖的氣息。
其中，似有一尊無比高大的身影邁步走來，正欲踏出這尊黑色門庭，降臨人間。
而對於這種氣息，顧長生等人並不陌生。
“災厄氣息…”
“不，不是，是初代厄皇！！”
姜明月臉色大變，就連聲音都在顫抖，“怎麼可能？如今人間的天道之力，早已無法支撐初代厄皇復甦，難道…”
“帝主。”
顧長生漠然一語，突然想起了之前人祖隕落時所說的話。
從一開始，顧長生就知道，輪迴神殿收集人間怨念與血魂，正在鑄煉一尊終焉之門。
如今看來，帝主的隕落，令人間天道短暫復甦，同時他的血氣神魂徹底打通了這一道終焉之門，令初代厄皇徹底甦醒了過來。
甚至！！
今日無論是顧長生還是帝主，只要兩人中有一人隕落，血骨神魂以及修為道法，都將成為終焉之門的養料，復活始皇。
而這，才是人祖真正可怕的地方。
最終的人間，都會成為厄族的囚籠，無人能夠掙脫。
“顧長生。”
姜明月突然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顧長生，“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嗯？”
顧長生眉頭輕皺，其實他的身上還有一個最大的底牌，始終未曾施展。
可這道底牌，他此生只能施展一次，且施展過後勢必會修為盡失。
氣運神種！！
如今，在他成功融合了九大仙根之後，這枚神種已經完成蛻變。
可就算他也根本不知道，這枚神種的力量，究竟能不能抗衡天道。
畢竟，初代厄皇幾乎與天道並無區別，它是天道的黑暗面，是眾生心中的惡，人間一切負面能量的具現。
這樣的存在，似乎已經完全超脫了生靈範疇，很難被真正抹殺。
而人間所能指望的，只有顧長生而已。
一旦他隕落了，人間…再無希望了。
“煉化世界樹，走帝主方才要走的路。”
姜明月神色肅然，心中已經有所決斷。
她雖也是厄靈，卻在人間經歷了生長、開花、枯萎，完成了新生。
更何況，如今她心底，早已對顧長生有了感情，自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人間覆滅，看著顧長生隕落。
“可是…”
顧長生眸光微凜，煉化世界樹也就意味著人間要有人阻攔下這位初代厄皇。
縱觀九州，如今實力在斬道境的，只有黎紅衣、姜明月而已。
可這尊初代厄皇的境界，勢必超脫了這個層次，唯有人間誕生一位真正的聖人，方才能夠與之一戰。
“交給我們吧。”
黎紅衣神色漠然，輕聲說道。
而就在她話音落下的一剎，鎮神棺中突然傳來一道震耳的啼鳴聲。
只見一道渾身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絕美倩影邁步走出，出現在了顧長生等人身前，那一張清冷絕美的臉龐上，隱有一絲恬靜笑意。
“凰主！！”
黎紅衣眸光顫動，身上漸漸有戰意沸騰，“沒想到無盡歲月之後，我們還能並肩作戰。”
“顧長生，這裡交給我們吧，你去煉化世界樹。”
虞蓮抬頭看了一眼終焉之門，神色平靜地道。
“你也去吧，你同為草木之靈，應該知道怎麼更快地煉化此樹吧。”
黎紅衣深深看了姜明月一眼，轉身朝著那一扇終焉之門走去。
以姜明月如今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是這尊初代厄皇的對手。
況且，兩人皆為災厄一族，這尊初代厄皇更是對她有著血脈的壓制。
“好。”
姜明月沉吟片刻，緩緩點了點頭，一把握住顧長生的手掌，朝著那一棵世界古樹走去。
“顧長生，我會以彼岸之力，壓制世界樹的天道之力，你想辦法將其融入你魂海之中。”
“好。”
聞言，顧長生並未拒絕，與姜明月一起盤坐在世界樹下，靜心凝神，將此樹中的所有道韻靈機盡數融入體內。
“凰主，動手吧？趁著這尊始皇尚未踏入人間。”
黎紅衣與虞蓮對視一眼，一齊邁步朝著那一扇終焉之門走去。
“嗡！”
就在此時，在那門庭之上突然崩裂出一道可怖的裂痕。
其中，那一尊古老陰邪的身影，終於是踏出一隻腳掌，出現在了人間之地。
一瞬間，整個人間就掀起了無盡的腥風。
方圓億萬裡之地，草木山川盡數凋零，大地崩碎，流火天降。
“出世了麼？”
黎紅衣深吸了口氣，直接揮手打落下一道掌印，朝著終焉之門中橫壓而去。
而虞蓮同樣是祭出一縷本命之火，鋪天蓋地，將那層層厄氣盡數焚燒，妄圖阻攔下始皇的步伐。
可隨著那一扇門庭中探出一隻漆黑乾瘦的手掌，這種種攻勢竟詭異的停滯在了虛空之上，像是被法則束縛，根本難以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人間，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