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城主府的買賣
“大訊息，大訊息，官府出了告示，觀生大比，可以報名啦。”
訊息在楓林鎮中傳蕩、沸騰。
雖然大夥先前，心有怨念。對觀生大比的細則，很是不滿。
但楓林鎮魚龍混雜，一眾門派林立，也是繁多。
細則之中的事情，雖有些複雜。
但也無非是，損害了散修及一些小門小派的利益。
那些鎮中，但凡有些名氣的宗門，對這觀生大比，還是保持樂觀積極向上的態度。
訊息一出，為觀生大位元設的報考處，已經人滿為患。
一方小小的衙門，原本是城中閒置的書庫。
現在被整改成報名處後，門前人流絡繹不絕。
連著三日，人影排了半里長街。
大夥聽言，今年觀生大比，楓林鎮為分場，還要收取周邊五縣三鎮的報名名單。
報名的名額，聽說也只有五百名。
大宗門一門可報二十人，小宗門一門只能報十人。
報名數量有限。
而且周邊五縣三鎮，都能報名。
既如此，自然要趕在其他縣鎮，還未報名時，先下手為強。
楓林鎮的各大宗門，著急忙慌，趕來排隊。
報名費，在報名處，也張貼了告示。
一門一派，每個參賽的人，需繳納十顆上品靈石。
這要求，也被各門各派吐槽。
明明是交流切磋的機會，想借著觀生大比，名揚天下，賺靈石得秘法。
不想今年的規矩，卻是如此奇特。
比賽的，還要每人繳納十顆靈石。
繳納靈石也就算了，要麼下品，要麼中品也行。
但告示上白紙黑字寫的，要求的是上品靈石。
這一規矩，倒是愁壞了那些想報名參賽，但門中又有些羞澀的門派。
好不易人數夠了，現在靈兵還沒著落。
這報名費，也成了沒著落的事情。
看來，這觀生大比，比一次，都當真不易啊。
只要精神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這些個羞澀的門派，已經開始琢磨起了歪門邪道。
這觀生大比，去是一定要去的。
既然沒有靈石，沒有靈寶，那就只能搶了。
所以，自報名處張貼了告示。
一眾小門小派，相互鬥毆的事情，日漸增多。
風道長捧著二十顆上品靈石，好不易排到了隊伍前邊。
為了排這個隊，他今日寅時就起身，早早地來排隊了。
靈石是他找徒弟陳夢玄借的。
陳夢玄升級境界，雖有些敗家，但之後胡老爺又送了點靈石過來。
湊活湊活，總算兌換了二十顆上品靈石，交給了師傅。
風道長遞了文書，“我給我靈仙廟的兩個徒弟，報名觀生大比。”
做登記的小吏聽言，立時詢問，“你這靈仙廟上下，只有二人是門徒？”
“是。”風道長應諾，未有隱瞞。
“那你這兩個徒弟，可都是築基修士？”
風道長搖了搖頭。
“那你這兩個徒弟，可都是符師？”
風道長又搖了搖頭。
既是如此，那也沒登記的必要了。
小吏將報名的靈石，盡數退換給風道長，“不好意思，貴派不符合參賽要求。”
“不符合？怎麼說?”風道長暈乎了，往年參賽，不都是交個靈石就可以的嗎？
今年聽說，靈石要二十顆上品靈石。
可交了靈石，怎還是不讓？
小吏聽言，自知又是一個，不看公文細則的愣頭青。
他墨筆提起，拿筆桿一指，指了指牆上的告示，“要求都在那裡，自個好好讀讀去。”
風道長聽言，收起了靈石，進前一看，唸了告示所寫。
“但凡參加今年觀生大比者，報名參賽，需滿足門派中門徒兩人以上，方能參賽。若有不足，境界需為築基或符師。參賽過程，武器需為靈寶。如為符師，當用靈筆，靈血。”
這，這是何時定的規矩？
風道長唸完一愣，看了底下日期，然後有些懵。
觀生大比，那麼多年，怎突然改了規矩？
門徒要三人，方能參賽。
若是築基修士，要靈寶。
若是符師，還要靈筆。
這哪有那麼容易？
原本是想給陳夢玄、齊源報個名，讓他二人登個臺，打個擂，增長點見識。
而今，美夢破損。
好不易找徒弟借的靈石，也無用處。
光是門徒要三人，就能將它靈仙廟擋在門外。
而縱使越過這條法則。
齊源不是築基，也不是符師，也不能參賽。
夢玄倒是可以符師身份參賽。
但符師入場，得用靈筆、靈血。
這又如何能辦到？
風道長悻悻然，自報名處，回了靈仙廟。
靈仙廟中，齊源在灑掃廟院，陳夢玄在院中靜心凝氣，打坐練功。
陳夢玄睜眼，見風道長今日興致不高，手捧著靈石回來，追問了緣由。
“唉”，風道長一聲長長嘆息，“還不是為你們兩個。”
為了我們兩個？陳夢玄不解了，“師傅，你且說個明白。”
風道長沒有藏私，將借用靈石之事、今日報名之事，盡數和盤托出，說了個仔細。
陳夢玄點頭，總算明瞭，寬慰風道長。
“不過是一場比賽而已，今年我們不參加便是。”
“胡說八道些什麼？此等大事，我靈仙廟向來參與，這是師訓。豈能違逆？”
陳夢玄詫異。
這還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見師傅這般動氣。
也不知是因為，今日報名沒報成。
還是因為，他說要棄賽。
“他們不讓我們參賽，我們偏要去。師門傳統，歷屆觀生大比，都要參與。除非我靈仙廟，沒了傳承，或沒有符合參賽年齡的人。”
明白了，師傅這是鐵了心，要參加比賽。
今日沒報名成，他心中也有氣。
“夢玄，為師命你，無論如何，都要參加這觀生大比，不得違逆。”
風道長不由分說，提了要求。
這可把陳夢玄難住了。
不想去參加不假，可師傅不讓也不假。
總不好忤逆師傅，來個不歡而散吧。
他想了想。
罷了罷了，不過是參個賽而已。去就去吧。
陳夢玄點了點頭，應諾風道長。
風道長暗黑的臉色，總算浮起一抹歡笑。
“先將你的符筆及符墨，拿來看看。”
陳夢玄聞聲，回了房中，拿了符墨、符筆出來。
風道長接過細看，符筆、符墨都是符文堂所贈，也算特別。
符筆筆頭是漢精石，筆桿是通心骨。
筆尖是四階妖獸，麒麟狼的尾毛製成。
符墨則是三階星豹的獸血。
風道長看罷，還是搖了搖頭。
“可惜啦，這符筆不是靈筆，這符墨也不是靈墨。”
風道長這麼一說，陳夢玄倒是來了興致。
“師傅，什麼是靈筆，什麼是靈墨？”
“說來也簡單。筆中有靈，一念即來。墨中有靈，一念即書。這便是靈筆、靈墨。”
陳夢玄追問，“聽著有些玄乎，那這靈筆、靈墨，要如何獲得？”
“靈筆，如鍛造靈兵一樣。需要靈寶，與符筆合二為一，便能製成。至於靈墨，要斬殺高階妖獸，才有可能獲得。高階妖獸，修行多年，獸血通靈，便可練成靈墨。”
還有這說話，陳夢玄聽言，又是學到了些。
“那這靈筆、靈墨，跟大比，又有什麼關係？”
陳夢玄這幾日，埋頭苦修，還不知外頭告示，所寫的大比要求。
“參加觀生大比者，門徒要兩人以上。若不足，境界需為築基或符師。武器需為靈寶。如為符師，當用靈筆，靈血。”
風道長說了一應要求，聽得陳夢玄一愣。
而後，他一瞬嗅到了，內中貓膩。
如此高的要求，看來是不想報名者順利參賽。
“大比細則，是城主府頒佈的告示嗎？”
“城主府與三真教教使的聯合簽章。”
今年大比，聽師傅說，報名費都漲了不少。
如此看來，這該是城主府與三真教，一起整的把戲。
八成是想做些什麼，見不得的買賣或勾當，
一場金錢交易的把戲，被陳夢玄猜了大概。
“鐺鐺鐺”，一陣銅鑼脆響，響徹了大街小巷。
一名官差拎著銅鑼，口中誦唸，柳城主交代的臺詞。
“敬告各門各派，今年觀生大比，三真教特令，要求森嚴。若有門中缺靈寶者，或需元晶石者，可於明日，城門交換。”
官差走得緩慢，恨不得每家每戶前，都停留一下，將這訊息說個一遍。
各門各派，在城中都有眼線。
這官差，只需要沿著大街小巷，走上一圈。
便算是將這訊息，徹底擴散出去了。
官差沒有停下，銅鑼自靈仙廟而過，繼續往前。
陳夢玄聽言，嘴角浮笑。
看來真是如他所料。
這城主府與三真教勾當，就是想借用大比規則，賺些金錢。
這柳城主，還故意使了壞。將大比規則森嚴之事，甩鍋給了三真教。
但陳夢玄猜測，這規則，只怕跟城主府也脫不了干係。
風道長聽到了外邊的動靜，叮囑了陳夢玄。
“觀生大比，必須去。明日，你去城門口看看吧。若有合適的靈寶，也可替你師兄，買上一件。”
“唉。什麼世道，連城主府，都打起了各門各派的主意。”
風道長有些不滿，搖了搖頭。
陳夢玄聽言，答應之事，也不好反悔，只得點了點頭。
翌日起早。
陳夢玄早早地，出了靈仙廟，前去城門口查探。
城門口，不知多早，就已經擺好了檔口。
各門各派，得了訊息，聽說觀生大比，城主府有靈寶可賣，還有晶石可買。
一眾門派，早早地派了人手，到城門口，湊湊熱鬧。
若是訊息屬實，那靈寶的事情，也就有著落了。
若訊息不屬實，那也沒關係。不過是白跑一趟。
管事見眾人齊聚，眼神示意，一衙役點了點頭。
“鐺鐺鐺”，銅鑼幾聲脆響。
衙役開始了，自己練習許久的表演。
“諸位各門各派，當家的……”
“放你孃的狗屁，我大哥還沒死呢。”
一刀修大刀一抗，言語反對。
首言未捷，衙役自感有些尷尬，急忙調整臺詞。
“諸位大哥……”
“你一個三十好幾的人了，也好意思，叫我這十幾歲的小毛孩大哥？”
一孩童修士，腰間掛了一把長劍，言語質問。
人群裡頓時，一陣鬨堂大笑。
管事在側，自知是這幫門派之人，心有不滿，故意刁難。
他將衙役推開，續了話。
“諸位來此，想必是領了門中之命，前來查探我城主府所言靈寶，是否屬實。”
“既是如此，那又何必，為難我這屬下？”
“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們城主府，一派裝腔作勢的模樣。銅鑼敲的震天響，那靈兵靈寶，你倒是拿出來看看。”
管事聽言，“好，諸位既是快言快語。那我城主府，便如大家所願。”
他一聲吆喝，“來人吶，取靈兵。”
話音一落，衙役急忙將一個大箱子，押解過來。而後開啟，自裡邊取了一把兵刃。
管事將兵刃，拿在手中。
眾人一見，頓時鬨堂大笑。
“這什麼靈兵啊，莫不是你們軍營裡用久了的，不要的大刀？這刀，缺了那麼大個口子，你們都沒捨得扔。你們軍營裡缺經費，缺成這樣了嗎？”
管事淡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城主府的東西，就是這廢銅爛鐵，那也是靈兵。不是你們尋常刀劍，可以比擬。”
“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我來試試。”
一劍修拔出長劍，二話不說，就是動手。
劍修信心滿滿，只是使了點力氣，長劍一揮，就想看城主府的笑話。
只見長劍揮舞，與管事手中大刀相碰。
只是一瞬，長劍折斷。
如此神威，令在場的眾人，瞠目結舌。
這就斷了？明明那就是一把破刀。
“怎麼樣？我城主府的靈兵，諸位現在可是信服？”
眾人詫異，未有人影，再作質疑。
“這檔口，設在城門口，想必也有深意。說吧，你這破刀，多少錢？”
“既是靈兵，自然不是尋常刀劍的價錢。一百靈石一把。”
眾人一聽，有些意外。
這價格，與真正的靈兵相比，已經便宜太多。
但是，一百靈石一把，也是不少。若是門中弟子，有十人參賽，那就是一千靈石。
如此多的靈石，又要到哪裡去找？
“靈石要什麼品階？可是中品、下品都行？”
管事一笑，早知道這些修士，會問這問題。
“中品、下品靈石都可。我城主府，不計較。”
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就算是下品靈石，兌換一把靈兵，那也有的賺。
一種修士的臉上，開始浮現喜悅。
若是下品靈石也能兌換，那就容易許多。
“若是沒有靈石，可能以靈值或丹寶，與你對換？”
“自然可以。不過這靈值、丹寶，要我們過目，即看即兌。能兌換幾把，得我們城主府說了算。”
城主府說了算？
那便你們說了算。
誰讓有些宗門，就是靈值好找，丹寶好煉，偏偏就是靈兵難尋呢。
“諸位，可還有其他疑問？”
一眾修士，紛紛搖頭。
“如此，甚好。我這今日，靈兵只有三百把，先到先得。”
此言一出，一眾修士，急忙爭搶。
“我風靈門，要三十把。”
“我玄月門，要三十把。”
“我玉清宗，要三十把。”
“我玉秀門，要十把。”
“我霸刀門，要十把。”
“還有我靈心門，要十把”
……
“諸位，我們城主府，還有煉製靈寶的元晶石出售。價格便宜，只要五十靈石。有需要的，可以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