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間老屋
李秋生心情不錯。
當著一眾人的面,把那對母女罵了一頓,總算是出了點前世受的怨氣。
最關鍵的是,他成功的挑撥了陳修禮跟丁淑娥的關係。
捉姦那件事,讓陳修禮跟丁淑娥都記恨上他了。
兩邊又結成了親家,那不用說了,接下來,兩邊肯定會將矛頭都對準他李秋生。
丁淑娥倒還好說,就是個老騷狐狸,李秋生也不怕她。
但陳修禮就不一樣了。
人家可是大隊書記。
在鎮上也有關係。
陳修禮要是鐵了心找他麻煩,那也確實夠麻煩的。
李秋生這兩天也想過怎麼解決這件事。
最好的辦法,就是挑撥離間,轉移矛盾。
讓陳修禮把矛頭對向丁淑娥。
他本來還在發愁怎麼挑撥挑撥陳修禮,畢竟陳修禮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結果,丁淑娥主動送上門來了。
那李秋生還客氣什麼,趕緊先挑撥一頓再說。
他故意把陳國亮誇了一頓,博取陳修禮的好感。
再倒打一耙,硬說是趙芸香勾搭的陳國亮,害的陳國亮被打斷了腿。
前世趙芸香不是陷害他嗎?
這一次,李秋生就把屎盆子使勁往趙芸香頭上扣。
他扣的越狠,就越能替陳國亮洗白,陳修禮也就越高興。
果不其然,就衝陳修禮當著一眾人的面,把那母女兩個罵了一頓,就知道陳修禮的仇恨已經成功的轉移到了丁淑娥身上。
李秋生算是暫時解決了來自陳修禮的威脅。
但這事還不算完。
畢竟那還有個陳國亮呢。
陳國亮那心裡肯定也在記恨他。
所以,他還得再想辦法挑撥一下陳國亮跟趙芸香的關係。
至於怎麼挑撥,李秋生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
…………
李秋生家就在街裡北邊。
從村委大院這裡再往西走兩個衚衕,拐進去之後,沿著這條小衚衕走個幾十米,又有一條往西的死衚衕。
衚衕裡只有三處屋子。
最東頭的三間是三叔李書才家,中間的五間房子,是大伯李書智家,最裡邊的三間,就是李秋生父母留給他的。
衚衕的最裡邊是堵死的,往西不通。
裡面搭了個棚子,養了一頭牛。
棚子是大伯搭的,牛也是大伯養的。
大伯對這頭牛照料的是相當細緻,比對他這個侄子都要細緻。
將腳踏車停放在門口,李秋生開啟門鎖,推開那兩扇早已破舊的不成樣子大門,進了自家院子。
他都已經好多年沒有進自家這個小院子了。
十來歲的時候就去果園裡看門,一呆就是七八年。
中間也就逢年過節的回來一趟,還是去大伯家吃個飯就走。
那時候,他本能的不想進這個家門。
一看到自家這三間小屋子,他就忍不住回想起小時候跟父母一起生活的情景。
這讓他很難受。
所以他乾脆就不回來了。
這一次,經歷了前世幾十年的磨難,他的心境已經不是幼年可比。
已經能夠坦然的面對人生的這些悲歡離合了。
進了大門,眼前是一面照壁。
青磚砌成,中間一塊抹的石灰,上面用紅漆寫了個福字。
只是年久失修,這個紅福字都褪色脫落了,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印記。
回頭,李秋生準備用石灰重新刷一遍,福字也重漆一遍。
照壁根兒這裡以前修了個小花壇,還種了一棵葡萄,現在葡萄早已被砍了,木頭架子都被拆了,花壇裡則是種了幾棵乾巴巴的蔥。
拐過照壁,便是小院。
西南角那裡是廁所,廁所原本的木頭門已經爛掉了,現在用一塊木板擋著下半截,裡面的糞坑也被填平了,改成了雞圈,大伯在裡面養了些雞。
廁所的北面,是一小塊的菜地,以前爸媽在這兒種點菜,靠近窗戶那裡,種了棵桃樹。
那棵桃樹還是他小時候親手種的。
現在已經十多年了,長得很大了。
院子的東側,照壁後面,是搭了個棚子。
棚子明顯是修整過,裡面堆放了些柴草、雜物。
整個院子,都被翻整過了,改成了菜地,大伯在這裡種著菜。
這小院雖不大,但一年四季下來,也能種不少菜,夠大伯一家子吃的了。
院子正北面,就是他家的三間老屋子。
屋頂還是鋪的厚厚的茅草。
這種草屋子冬暖夏涼,住起來還是很舒服的。
屋子的門窗,也都有些破舊了,有些地方都重新用木板訂過。
應該也是大伯的傑作。
推門進屋。
讓李秋生有些詫異的是,屋裡的陳設,幾乎跟之前一模一樣。
屋門左右兩邊是兩個灶臺,這灶臺一看就是經常燒著火,底下還有不少草木灰。
檯面上也沒有多少灰塵,掀開鍋蓋看看,兩口鍋裡都有半鍋水。
靠著東側灶臺還有一口水缸,水缸裡還有半缸清水。
堂屋北側,靠西是一個矮櫥櫃,略顯老舊了,但經常擦拭,並沒有多少灰塵。
櫥櫃旁是一張方桌,以前他們一家三口,就在這方桌上吃飯。
方桌東側是一把太師椅。
記憶中,老爸就經常坐在那把椅子上,抽著菸袋鍋子,看著他笑。
現在,物是人非,只剩那把老舊的椅子還放在那。
李秋生擦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來的眼淚,又到東間屋子看了眼。
靠南是一個土炕。
炕上的席子都還在,甚至被褥也在,都疊放在炕頭兒。
只是不是他家以前的被褥了。
看樣經常有人在這兒睡覺。
大伯家裡人口多,除了大伯和大娘之外,還有四個孩子。
大姐李春霞已經嫁人了。
然後是大哥李春生,二姐李秋霞,三妹李冬霞。
大伯家裡五間房子,大伯大娘住一間,大哥住一間,二姐三妹各住一間。
偶爾大姐回孃家,就跟二姐或三妹住一塊。
只是,大娘還有個孃家妹妹,她那個老頭子經常打她。
大娘的爹孃都不在了,家裡雖然還有個孃家兄弟,但也不是個省心的。
所以,大娘的那個孃家妹妹,每次捱了打,就到大伯家來住個十天半月,有時住個把月、兩三月。
那孃家妹妹就跟大娘睡一個炕,大伯便沒地方住了,就到李秋生家這邊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