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件事情
賈斯提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所以他提前疊滿了甲，大有“你可以先生氣，甚至你可以破口大罵市政廳議會里那些貴族老爺們，但是你罵完他們就不要罵我了哦”的態度。
所以當阿克塞爾皺起眉頭接過手裡的評級證書後，賈斯提還果斷後退了幾步，防止被阿克塞爾抓住衣領揪起來一通臭罵。
但顯然賈斯提還是低估了阿克塞爾的自制力，見阿克塞爾雖然臉上帶著慍怒，卻還是收好了證書，然後深吸一口氣就變回了正常狀態，賈斯提有一些詫異。
“你不抓著我臭罵一通嗎？”
阿克塞爾很是震驚。
“我為什麼要抓著你罵？”
你難道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嗎？
“可議會的那些人都是這樣的啊！”
“都是怎麼樣的？”
“就是他們如果遇到不順心的事情，比如像你這樣的事，那他們的處理方法就是會抓著對方的衣領互相噴口水，如果還噴不贏，就會開始脫鞋子動手。”
不知道為什麼，阿克塞爾聽著賈斯提的描述，想到了華夏某個島嶼省份的議會畫面風格。
“額...很顯然我不會這樣做，如果真的遇到給我使絆子的敵人，只是朝對方臉上噴一噴口水或者用鞋底抽臉可解除不了我心裡的恨意，而且你事先也提前給我做好了預警工作，很顯然市政廳這麼做是有什麼特殊的緣由，我並不介意給廷達羅斯先生你一個面子，先聽一聽你的解釋後再考慮要怎麼辦。”
阿克塞爾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賈斯提注意到，對方再重新坐回沙發上的時候順手把那罐糖晶給收了起來。
賈斯提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學著阿克塞爾的模樣坐了回去，說道：
“好吧，洛夫克拉夫特先生，至少你得保證，在我說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後，請你把那罐糖塊放回來，我感覺自己的嘴又渴了。”
看到阿克塞爾點了點頭，賈斯提繼續說道：
“關於我這次受委託前來的第二個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雷伯恩市政廳議會內部有一部分人希望能夠與阿卡姆學院結為盟友，互幫互助，對抗鏽銅商會為首的派系。”
希望同盟嗎？
“那為何還要下調我們學院的評級呢？這就是議會老爺們對待盟友的態度嗎？”
阿克塞爾覺得賈斯提的話語十分有趣，要知道阿卡姆學院目前的狀況可以說是百廢待興，這所一週以前還是完全無法運轉的學校想要重現昔日的榮光，需要的時間還很漫長。
即使在市政廳的考查過程中展露了驚人的發展潛力，但是作為更有底蘊的市政廳議會，重新建立起來的阿卡姆學院顯然還只算得上是一個初生的幼兒，根本經歷不了一丁點的挫折和磨難。
比起將阿卡姆學院當做一個潛在盟友，議會里那些傲慢守舊的貴族老爺更應該將其當做一個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卒，而不應該對阿卡姆學院表現出如此高規格的對待。
所以在阿克塞爾看來，議會的做法就像是驅趕馬車的馬伕，打一鞭子再順手給阿卡姆學院一根胡蘿蔔而已。
顯然賈斯提也注意到阿克塞爾的聲音低沉了下來，他頗為無奈的說道：
“你先聽我說，這件事情其實是盧修斯主動提出的，盧修斯在集體議會上隱瞞了一部分對於阿卡姆學院的報告，轉而向更加隱秘團結的幾個家族提交了這份資料，經過這一部分人的商議討論後，盧修斯提議為了不讓阿卡姆學院在完全發揮出其成長潛力之前暴露你們的可能性，因此要想辦法降低你們的存在感，而白銀階級比起鉑金階級的評級，某種程度上雖然會使得阿卡姆學院缺少相應的扶持政策，但是這些政策條件幾個家族會給你們等價的補償。”
阿克塞爾愣了一下，他沒有料到事情的原委居然是這樣的。
看來市政廳議會內部除了鏽銅商會的勢力摻雜其中外，也並非鐵板一塊。
在這個象徵著雷伯恩市巔峰力量的場所，各種權利慾望縱橫交錯，勾心鬥角，也的確在所難免。
“可阿卡姆學院有什麼值得看重的呢？要知道即便那些學生確實都是天才，但是你們也應該清楚，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天才，議會的貴族老爺們有一萬種方法把才到達白銀階的他們給弄消失。”
賈斯提深深的看了阿克塞爾一眼，一副你再這麼裝模作樣的，我可要開爆了的表情。
“校長先生可真會開玩笑，如果只是突然出現幾位天才，雖然足以引誘各大家族出手爭奪或是在他們成長起來之前將其毀滅，但是如果沒有猜錯，這些天才可以量產的話，那事情就變質了，而若是再加上一位能夠隨時隨地讓對手倉庫著火的神秘組織和一位擁有空間物件的鍊金術師，那麼事情就不是變質那麼簡單，而是要變天了。”
阿克塞爾一愣，盯著對方的眼睛，裝模作樣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
賈斯提看到阿克塞爾瞬間對自己表現出了提防的表情，苦笑著說道：
“你放心，關於這兩件事情我以一名虔誠的教會信徒身份發誓，若非你允許，我覺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一句，即便是我的親人。”
對於賈斯提如此篤定的發出了毒誓，阿克塞爾知道對方顯然已經對自己的一些底牌有了足夠的瞭解，但這些瞭解應該並不算深。
要知道，阿卡姆學院的秘密可不止賈斯提提到的這些。
相比起那些更深的隱秘，賈斯提說到的這些看似秘密的內容，在阿克塞爾看來本就不算是秘密。
他也從沒有想過要將這兩件事的真相一直保密下去，鏽銅商會失火事件和尼古拉斯的假身份無論如何都會留下大量的蛛絲馬跡讓人調查，畢竟他總不能真的讓參與事件的玩家們真去理髮店裡整個容，他們無論如何都會繼續以阿卡姆學院的學生身份拋頭露面。
他的要求只是在一個安全期限內不能讓人察覺到事情的真相而已，反正鏽銅商會若是在察覺到尼古拉斯的身份有差後，一定會回過頭來調查，到時候阿克塞爾已經為阿卡姆學院爭取到了足夠多的時間了。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人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察覺到了事情的真相。
而且這個人還並非兩起事件的關聯者。
“可我不是教會的信徒，你說的這番話在我這裡反而會讓我覺得你是在威脅我，不過你儘管去告訴鏽銅商會好了，我猜我在不在乎那群傻子知道自己被耍了。”
賈斯提聽到阿克塞爾這樣說，知道對方其實是在對自己的猜測變相的承認，以及表達自己並不在乎真相被挖掘。
當然，對方究竟有多不在擔心真相暴露，只有自己心裡知道了。
不過在今天來到阿卡姆學院前，賈斯提就已經分析過這位神秘的校長先生，所以他的判斷與阿克賽爾自身的心態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出入。
畢竟尼古拉斯的身份只要一暴露，其背後的幾件關聯事件都藏不住，那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
聽到對方並非教會信徒後，賈斯提有些惱火的撓了撓頭，他下定了決心似的突然說道：
“那若是我告訴你一個與這兩個秘密同樣重要的，也具有時效性的秘密呢？那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總該信任我了吧？”
？？？
阿克塞爾沒有想到賈斯提的腦回路如此清奇，但這的確是一個相互抵消猜疑並且互相制衡的辦法。
但主動把把柄送到對方手裡，顯然並不是一件聰明人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而作為能夠只花一天時間就猜出部分真相的賈斯提居然提出如此不經過大腦的提議，實在是讓阿克塞爾如同路易十六拿著海飛絲——摸不著頭腦。
他根本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說這到底算是聰明還是愚蠢？
還沒等阿克塞爾做出表態，這位聰明的蠢貨就忍不住率先爆料。
“我是雷伯恩市市長的獨子，是未來雷伯恩市的掌權者！”
這真的是一件驚天動地，足以震驚許多人的秘密。
如果阿克塞爾能夠如同賈斯提意料之中震驚得站起來的話。
看著一臉鎮定依舊坐在沙發上，不為所動的阿克塞爾，賈斯提有些疑惑。
“你就不覺得驚訝嗎？”
“我早就知道了啊。”
“啊？”
“賈斯提·羅斯，羅斯家族最為驕傲的天才，昨天我就認出來了啊。而且這算哪門子秘密？”
其實阿克塞爾並沒有騙賈斯提。
主要是昨天扮作巡邏騎警的賈斯提也就是在做一做表面功夫而已了，無論是他現場的表現和無意識流露出來的口誤，以及盧修斯面對他時的恭敬，都算得上是十分明顯的破綻了。
如果阿克塞爾還看不出問題那就是阿克塞爾自己腦子有毛病。
阿克塞爾意料之外的表現讓賈斯提急了。
“我還沒說完！我要說的其實是，雷伯恩市的市長馬上就要死了！”
！！！！！
隨著賈斯提的話語聲落下，阿克塞爾滿臉震驚的看著一臉信誓旦旦的賈斯提，感覺自己就像是受到了五雷轟頂，內心五味爆炸，各種翻騰，簡直就是王八退房——鱉憋不住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狠毒，為了平衡兩方的把柄，居然還能現場把自己的爹給提前編死！
阿克塞爾見過各種人，但是從沒見過這麼坑爹的。
你那位市長父親大人知道了，還沒死也要給你氣死。
可真是想讓人仰天長孝啊！
“你爹知道你這樣咒他嗎？”
賈斯提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有點孝順得過了頭，他皺著眉頭解釋道。
“這件事情算得上是羅斯家族的一件秘幸，我也並沒有詛咒父親的意思，但事實就是如此，雷伯恩市的現任市長，羅斯家族的當代掌權人，我的父親，卡彭·羅斯只剩下七十三天的壽命而已了。”
連具體的精確時間都說得出來？
阿克塞爾嚇了一跳，賈斯提神色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說謊，但阿克塞爾不能理解的是為何他會對自己血緣父親的死如此默然，能夠精準的說出具體的死亡時間，並且將其當做和自己談判的籌碼。
似乎看出了阿克塞爾心中的疑惑，賈斯提無奈的說道：
“校長先生，關於我父親壽命並非是我漠視自己與他的血緣，只是如果你從出生起就知道這件事情的話，想必你也會和我一樣看開，你放心，對於阿卡姆學院的態度是我父親親自交代我的事情，正因如此，我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於你，希望獲得你的信任。”
賈斯提的話語十分真摯，阿克塞爾並不清楚羅斯家族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會讓正值壯年的市長大人進入了生命最後的時間。
但是他知道，假如賈斯提所說的是真的，那麼七十三天之後，伴隨著卡彭·羅斯的死亡，雷伯恩市將會陷入一個權利動盪的更迭時期。
而野心勃勃的鏽銅商會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會趁著繼任者賈斯提因為權力交接過度的空擋，如同鬣狗一樣瘋狂蠶食雷伯恩市，以此來壯大自己。
屆時阿卡姆學院會再次納入他們野心的範疇。
前後因果關聯，阿克塞爾總算弄明白了為何羅斯家族為首的貴族勢力會選擇向阿卡姆學院示好了。
貴族勢力們看重了阿卡姆學院的未來，但是知道時間緊急的羅斯家族可沒有時間等待阿卡姆學院開花結果。
作為繼承者的賈斯提選擇的與其說是阿卡姆學院，不如說是化名為尼古拉斯的空間鍊金術師——阿克塞爾的可能性。
想明白了這一層，阿克塞爾放下了心中的大部分防備。
“結盟的事情我暫時沒有什麼意見，但是具體的結盟策略需要詳細討論，關於這一點，我想等至少四天之後，能夠和你的父親見上一面，屆時再詳談。”
“沒有問題。”
賈斯提點了點頭。
“那麼我有一個十分好奇的問題需要你向我解答一下。”
“什麼問題？”
“你是怎麼察覺出火災和我們學院有關的？”
顯然阿克塞爾還是對這兩件事情十分好奇。
賈斯提也沒有扭捏，十分暢快的解答了阿克塞爾的疑惑。
“因為巧合，羅斯家族對於鏽銅商會的情報十分重視，在塞繆爾第一次撞到尼古拉斯的時候，羅斯家族就第一時間獲得了情報.........”
隨著賈斯提的詳細解釋，阿克塞爾總算弄明白了事情暴露的原委。
羅斯家族在得知鏽銅商會有可能抱上一位空間鍊金術師大腿的時候，就開始調查起了尼古拉斯的身份。
可惜聖洛蘭學院師生的資料對外保密十分嚴格，羅斯家族其實也並沒有太多的情報來鑑別事情的真假。
但問題出現在倉庫失火事件上，當時賈斯提的確以巡邏騎警的身份趕到了現場，並詳細審問過了唯一的倖存者萊特，根據萊特的口供，賈斯提並沒有發現太多的問題。
倉庫內的兩具被燒焦的屍體也符合萊特的口供。
甚至兩具屍體呈現的狀態，也符合活著被燒死時痛苦掙扎的表現。
說到這裡的時候，賈斯提深深的看了阿克塞爾一眼，顯然他知道能將事情做得如此細微，證明阿克塞爾麾下有一名精通犯罪的高手，又或者阿克塞爾就是那位高手，才能將現場佈置得這麼詳細。
但就是因為現場太過完美了，完美到被大火焚燒過後的一切線索都消失殆盡，這樣反而讓人十分在意。
而萊特卻在無意間提供了一個線索。
那就是美麗的戴安娜小姐胸圍和臀圍雖然看起來不算太大，但那只是因為她喜歡穿寬鬆的衣物導致的，其實經過慧眼識珠的萊特目測，美麗的戴安娜小姐實際三位其實應該分別達到了97/60/94。
而火災現場的屍體即便就算是因為被烈火燒過，但是還是能看出女性屍體的三圍縮水嚴重。
再從酒館裡其他酒客和伺應女郎的證詞下，證實了萊特先生這一慧眼如炬的天賦後，賈斯提意識到了戴安娜和班納其實是假死。
再從中不斷聯想延伸，這才讓賈斯提將其一可能性放在了阿卡姆學院身上。
當然，只要將懷疑的視野放在阿卡姆學院身上，線索就會開始像井噴似的往外冒。
尤其是在賈斯提見到了面容十分具有特色，讓人影響深刻的馬猴燒酒和沸羊羊兩位同學，以及身材豐滿美麗的清純渣女後。
聽完賈斯提解釋，阿克塞爾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敗露在一個色膽包天的色痞身上。
而使用人體鍊金術偽造屍體的三個大學生恐怕連女孩子手都沒牽過，的確對三圍沒啥特別的概念。
他揉了揉眉鼻樑，朝賈斯提問道：
“那麼你來這裡的第三件事又是什麼？”
“這件事情其實最簡單，就是有幾個家族裡今年正好有一批適齡的孩子，想要送來阿卡姆學院就讀，你放心，這批學生保證每一個都很有天賦，其中甚至有一個被五大學院看上了。”
？？？
阿克塞爾瞪大了眼，試圖努力梳理一遍賈斯提話語裡的意思。
這群議會貴族想往阿卡姆學院裡塞正常學生？
這件事情哪裡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