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次冷戰
“給我拿一整瓶吧,兩個杯子。”姚鈴兒吩咐侍應生。
Dr. Harvey坐到姚鈴兒身邊,接過她遞過來的杯子,卻沒有喝。
他就坐在姚鈴兒的身旁看著她喝,直到她喝掉了大半瓶酒,整個人趴在吧檯上不省人事。
夜風沁涼,吹得姚鈴兒一個激靈。
她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睜開眼睛,扭頭看到了一雙藍綠色的眼睛。
姚鈴兒仔細端詳起眼前的這張臉來。
Dr. Harvey看上去40多歲,在歐洲男人中應該算是英俊的。
這會離得近了,姚鈴兒甚至能看見他眼角的幾道細紋,愈發襯得他那雙像寶石一樣藍綠色的眼睛深邃迷人。
真的還不賴!
這種沉穩溫厚,叔感強的男人,姚鈴兒以前從未接觸過。
因為她不喜歡,會莫名讓她想起自己的老爸,那個滿嘴之乎者也的初中語文老師。
“你想睡我?”姚鈴兒大著舌頭問他。
Dr. Harvey看著姚鈴兒水霧粼粼的眼睛,誠實地點了點頭。
“可我不想!”姚鈴兒靠在他身上,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那就算了,等你改變主意了告訴我。”男人倒是不太在意,只看著姚鈴兒笑。
“我喜歡年輕的,強壯的男人。”姚鈴兒擺了擺手,繼續胡言亂語:“你太老了,太瘦了!你這種乾巴老頭不是我姚鈴兒理想中的床上用品。”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Dr. Harvey倒是不介意姚鈴兒說的,對這個酒鬼充滿了耐心。
“怎麼試?”
“你說呢?”
“不!”
“好吧!”
他就這樣攙扶著步履不穩的姚鈴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步行不到1000米,他們就到了徵德酒店的大堂。
那個酒吧就在離徵德大廈不遠的地方。
一走進酒店氣勢恢宏的門廳,姚鈴兒瞬間就警醒起來。
“你這是帶我到哪兒了?”
“徵德酒店,我在京城的這段時間都住在這裡。”
Dr. Harvey一邊回答著,一邊將姚鈴兒扶進了電梯間。
等候在旁的女接待禮貌地和他打招呼,幫他摁亮了39層的按鍵。
“放開我,我要回家。”
酒鬼的力氣大到不可思議,姚鈴兒猛然間掙脫了Dr. Harvey的懷抱,一轉身,砰的一聲撞到了電梯間的內壁上。
Dr. Harvey無奈地伸手接住了站立不穩的姚鈴兒,再次把她擁進懷裡,蹙眉看她被撞紅的額角。
女人哼哼卿卿地在他懷裡掙扎,眼睛都睜不開了。
直到最後像一隻小浣熊一樣掛在了Harvey的脖子上,酒氣從她雙唇間撥出,沿著Harvey的脖頸一直吹到他的耳朵眼裡。
“肖航,分手,分手。”姚鈴兒迷迷糊糊地呢喃著。
第二天上午,姚鈴兒從酒店的大床上醒來時頭痛欲裂。
記憶慢慢恢復,她驚得掀開身上的被子看了一眼。
還好,身上穿的還是自己昨天穿的那件襯衫,外套搭在不遠處的一張沙發上。
這是哪裡?
姚鈴兒四下張望,在床邊的便籤紙上看到熟悉的LOGO。
這裡是徵德的總統套房。
依稀有零碎的記憶閃現,但最後自己怎麼進的這個房間,怎麼躺到床上,她已經完全不知道了。
姚鈴兒躡手躡腳地從臥室裡探出頭來,客廳裡沒有人。
能聽到書房裡有人在用英語講電話,好聽的倫敦音,很性感。
但是姚鈴兒此刻哪裡顧得上。
她手裡拎著自己的高跟鞋、手包和外套,光著腳丫側身緊貼著牆壁快速地穿過客廳。
直到摸到了門把手,姚鈴兒才敢深深喘了一口氣。
她開啟門敏捷地閃了出去,逃也似的快步走到電梯間。
等電梯的幾秒鐘時間,姚鈴兒探頭朝走廊上看了一眼,沒有人跟來。
昨晚太丟人了,現在這青天白日的,她實在沒有臉面對Dr. Harvey.
雖然同在一座大樓裡,但徵德酒店的電梯和寫字樓的電梯不互通。
姚鈴兒只得先到酒店大堂,然後再出了酒店的大門,繞到南門才能回自己的辦公室。
她先在酒店一層的洗手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妝容。
然後直奔23層。
她要去找徵嶸談判。
趁著徵嶸對她還有一絲愧疚,她要爭取自己利益的最大化。
姚鈴兒從來不是一個糾結內耗的人。
她的軟弱和感性像一個水龍頭,能隨開隨關。
天大的事情,姚鈴兒只允許自己放縱一晚上,爛醉一次。
如今她已經洞察了徵嶸的居心,智行者未來註定不可能獨立執行。
好在三院臨床試驗的合同拿回來了。
三院已經跟她簽了合同,就不會跟Dr. Harvey再籤。
全中國只有一個京城三院,這是她的籌碼。
如果徵嶸不同意,她不介意毀了智行者,讓徵嶸白白損失幾千萬。
誰怕誰?她已經一無所有,不可能比這再慘了。
她姚鈴兒今年才30歲,她還年輕,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
“不可能?”
徵嶸直接拒絕了姚鈴兒的獅子大開口。
“智行者目前估值6000萬,考慮到三院的臨床實驗合同已經簽下來了,Dr. Harvey願意以8000萬收購智行者。你可以直接變現離場,或者置換成Dr. Harvey公司6%的原始股份。”
“這是我的底線!”徵嶸看著姚鈴兒的眼睛強調道。
“6%?”姚鈴兒嗤笑了一聲。
“你賺了,信我!”
徵嶸依舊直視著姚鈴兒的眼睛,繼續道:“另外,Harvey常年在美國,這邊還缺一個協助他工作的副總經理,你和你的團隊都並過來,這對你是最划算的。”
徵嶸說完站起了身,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高架橋上的車流,一時之間放緩了語氣。
“其實這對你未必不是好事。真想把一個初創企業做到上市哪有那麼容易?這期間絕大多數人都會死在半路上,智行者先天不足,這可能是它最好的歸宿!”
徵嶸說得沒錯,姚鈴兒未必不知。
姚鈴兒思忖了好一會兒,開口道:“好!”
“徵嶸,你雖然沒有因為肖筱對我網開一面,但我姚鈴兒絕不是那樣無情的人!”
姚鈴兒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和徵嶸並排站著。
“我們兩要是真的撕破臉了,你讓肖筱怎麼辦?”
姚鈴兒早就看破了徵嶸此刻外強中乾的真實境況。
她心裡非常清楚,自己再多要一些,因為肖筱的原因,徵嶸不敢不給。
但姚鈴兒從來也不是一個乘人之危,佔便宜的小人,她向來只拿自己該拿的。
沉默了一小會,姚鈴兒轉身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和包,準備出去。
臨出門之前她又扔給了徵嶸一句話。
“你不講感情,我姚鈴兒講!”
聽著辦公室門開合的聲音,徵嶸沒有回頭,仍舊怔怔地看著窗外。
要他真的不講感情,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徵嶸將Dr. Harvey收購智行者的協議用郵件發給肖筱看了。
肖筱在智行者有10%的股份,她也隨著姚鈴兒一起轉成了Dr. Harvey公司的股份。
肖筱當然看得明白,經濟上,她和姚鈴兒都沒有吃虧。
Dr. Harvey手上掌握著十多項國際領先的技術專利,科研團隊在全球都是頂尖的。
這家公司因為產品還未推出市場,價值處於被嚴重低估的階段。
無論是手術機器人還是可穿戴醫療裝置,這兩個賽道未來的空間無疑都是巨大的。
但即便如此,肖筱對徵嶸仍舊心存芥蒂。
女人習慣在工作中摻雜感情,男人往往要理性得多。
這件事談不上誰對誰錯。
只是兩個人的觀念不一樣。
徵嶸是在商言商,一切都按照正常的商業邏輯行事,並不考慮物件是誰。
而肖筱呢,更看重感情,她在乎的是為誰去做。
接連兩天,肖筱和徵嶸雖然睡在一張床上,兩人仍舊一起上下班,但愣是沒有說過一句話。
如果沒有結婚,肖筱沒有進徵德,沒有負擔起徵創的巨大責任。
她可能真的會打退堂鼓。
但現在有親情、利益、責任……等等各種牽扯,肖筱沒法那麼瀟灑。
她開始理解,為什麼有些人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卻還要辛苦維繫的無奈了。
無論如何,日子總還要過的,不是嗎?
更何況今年的經銷商大會對於徵德來說,是一次不小的挑戰。
她和徵嶸都沒有時間和精力來修復他們感情上的那道傷痕。
徵祁今年不再出席大會,將由汪朔全權主持。
這些經銷商,大多都是跟了徵家十多年的老人,手裡又掌握著當地的行業資源,各個都是商場上的老油條。
別說汪朔這個空降的職業經理人了,就算是徵祁,不服的人也大有人在。
如何能穩住局面,推進明年的市場目標,對汪朔和徵嶸來說都是個不小的挑戰。
兩人如今目標一致,這些天一直在商討著各方面的細節。
而對肖筱來說,除了要正式將徵創推出來,儘可能的整合四大研究院之外,還要搞定一個人,那就是滬城徵德細胞基因工程研究院的院長蔚然博士。
此人在行業內威名赫赫,一是研究才華和成果卓著,另一個就是以古怪的脾氣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