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忽悠
關於仙門，王成還是從楚天行的元神記憶中第一次得知。
仙門每三百年開啟一次。每次仙門開啟，透過考驗之人就有機會直接跨過仙門進入傳說中的仙界。
相比強行破碎虛空飛昇上界，這絕對算是一條捷徑。
由於透過名額有限，所以每次仙門開啟正邪兩道的天人都爭得頭破血流。
仙門之後有什麼，其實並無人知道。不過，仙門開啟的時候，偶爾會有東西從仙門之內流出，均是妙用非凡的神物。譬如那困住楚天行元神的“仙石”。
據說，這世界最厲害的幾本神功，包括太上道的《太上忘情天書》、魔教的《無上天魔經》等，其實都是從仙門之中流傳出來的。
當然，這只是傳說。
真假與否，就連楚天行這個曾經的魔教教主也不敢確定。
不過，就這，已足以讓達到此界巔峰的天人們嚮往。
聽這大禪寺天人的意思，明顯是把王成當成了來自仙門之後的人了。
“仙門之後的人竟然能來到這個世界？！”
王成琢磨著光頭老僧話語中透露的資訊，心念微動。
這就很有意思了。
關於仙門之後的“仙界”，大禪寺的和尚明顯比楚天行這個魔教教主知道的更多。
“噓！”
王成故作神秘的做了個個噤聲的動作。
“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說出來。”
“本尊降臨此界，多少有些不合規矩。”
王成說著，還拋給了光頭老僧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啊——原來真是上界貴人當面！”
光頭老僧顯然被王成淡定的表演給忽悠住了，滿臉堆笑，躬身行禮。
“小僧大禪寺慧空。貴人降臨此界，可是為了半年之後的仙門開啟之事？”
“區區仙門開啟，還不值得本尊花費大力氣降臨。本尊此來，乃是另有要務。”王成裝作極品狂少的模樣，傲然開口。
“我大禪寺乃是此界首屈一指的勢力。貴人如有需要，還請儘管吩咐。”光頭老僧一臉諂笑。
那神情，那姿態，說是“卑躬屈膝”也不為過。
完全看不出這竟是一位天人強者。
“哦？還真有事情需要你去做。”王成毫不客氣的開口，“本尊降臨此界時選中的這具軀體，修為太過低微，無法支撐本尊施展一種尋物秘術。既然你是此界的地頭蛇，那便去幫本尊準備二十株千年以上的滋補老藥。本尊要煉製一爐天元丹，將這具軀體的修為提升到此界極限。”
王成話語中透露的資訊讓光頭老僧眼睛一亮。
不過，隨機又略帶為難的開口：
“呃……二十株千年老藥，我大禪寺想要湊齊並不算難。但若全要滋補老藥的話，恐怕力有不逮。貴人有所不知，我大禪寺的武功側重肉身鍛鍊，偶有滋補老藥，都消耗掉了。”
“什麼？連二十株老藥都湊不齊？此界竟荒蕪至此！難怪本尊那些師兄師姐，誰也不願接這個任務降臨此地。”王成故作不滿又恍然大悟似的說道。
“原來，這上界貴人是帶著任務降臨的啊！能讓上界之人大費周章降臨，多半是非常重要之事。不知我大禪寺能否抓住機會，趁機和這上界貴人搭上關係……”光頭老僧心念電轉。
猛一咬牙：“其實，若貴人僅僅是想提升這具肉身的修為，我大禪寺還有一樣至寶，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什麼至寶？”王成訝然問道。
“萬年石乳。”光頭老僧一字一頓的說道。
“哦。原來是萬年石乳啊。如果數量足夠，倒真能湊合使用。”王成故作淡然的說道。
聞言，光頭老僧的心不由得一抽。
那可是萬年石乳啊！即便是他，也只有在晉升天人之時，才被分配了一滴。可在這上界貴人口中，竟然只是“湊合”。
“上界之人果然不愧是上界之人！或許，在上界貴人眼裡，我大禪寺和窮鄉僻壤的鄉下土財主也沒有多大區別！”光頭老僧心中感慨。
殊不知，王成是真不知這萬年石乳有多珍惜。
只是代入自己扮演的角色，下意識的裝了個逼罷了。
“貴人放心，肯定夠用。”光頭老僧拍著胸脯保證，“我大禪寺就建在那產生萬年石乳的靈地之上。靈地之中，還有一座奇妙的陣法。實在不行，催動陣法，還能強行催生一些。”
一心攀附上界貴人的光頭老僧幾乎沒有過多猶豫，就將大禪寺最大的秘密給賣了。
“如此最好。”王成點了點頭，暗暗將這個秘密記在心上。
“本尊在這片海域還有事情。你先回去準備本尊需要的東西。至多一個月，本尊便會去你大禪寺取用。”王成毫不客氣的揮手。
說完，見光頭老僧並沒有移動，只是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恍然笑道：“你放心。只要你誠心替本尊辦事，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呃……沒有的事。能位貴人效勞，乃是小僧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哪敢要什麼好處。小僧只是在回顧貴人的吩咐，免得有什麼遺漏。”
光頭老僧卑微解釋。
王成最後這句話，等於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雖然捨不得這和上界貴人套近乎的機會，卻也不敢再繼續磨蹭。
一揖到地，躬身告辭。
玩著腰，一直退出了數丈，方才站直身子，轉身大步離去。
感應到光頭老僧已經沖天飛起，快速飛向了遠處，王成放才舒了口氣。
有道是言多必失。
能把這大禪寺的天人忽悠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夠。
再讓對方在這待下去，萬一自己不小心露出破綻，可就前功盡棄。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王成將天人境界穩固。
以《混元無敵功》的強大，到時候，再對上老僧這等天人，已無需這般費事，直接錘他就是。
從氣息判斷，這名叫慧空的老僧應該已經晉升天人多年。王成剛剛突破，境界還未穩固，真打起來，勝負難料。
能不動手就將對方忽悠走，自然更好。
晉升天人之後，海神教於王成而言，已經沒有什麼作用。再加上海神教教主已死，海神教必然會混亂一陣。王成也懶得收拾這個爛攤子，直接從海神教的寶庫中拿了兩件田小小和王金寶能用的兵器，轉身回了葫蘆島。
之前需要飛行一個多時辰的距離，成為天人之後，王成只用了一盞茶時間就已到達。
天人和真武大宗師之間的差距，比王成預料的還要巨大。
直到王成降落到島上，顧子衿才察覺王成的到來。
“誰？”
顧子衿一聲輕喝，衝出了在島上搭建的石屋。
“嗯？你突破了？！”
見到王成的瞬間，顧子衿整個人幾乎呆住，驚撥出聲。
身為太上道聖女，顧子衿的兄長便是天人中的強者，對於天人獨有的道韻再熟悉不過。
“多虧了前輩贈予的《太上忘情天書》相助。”王成微微一笑。
聽王成還稱呼自己“前輩”，顧子衿的喜意微微一滯。澀聲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我說過，原本的王成早已經死了。”王成淡淡解釋，“否則，你以為憑他的體質，能修煉到我這種程度？”
王成覺得，這一點兒必須解釋清楚。
否則，這女人一直把自己當做她兒子，多少有些彆扭。
顧子衿怔了一怔。
好半晌，方才艱難開口：“你說的是真的？”
“不錯。”王成點頭。
顧子衿渾身的精氣神彷彿瞬間被人抽走。
許久許久，方才再次問道：
“他什麼時候走的？”
“約莫一年半前。當時，他父親出了意外，家中只剩他和蓮娘兩人。他臥病在床，蓮娘和隔壁書生勾搭。雙重打擊，沒能撐住。嗯，我也是機緣巧合，在他走後，借用了這一具身體。”
自己如此年紀就晉升天人，海神教教主懷疑自己是元神奪舍，慧空和尚以為自己是上界降臨之人。顧子衿身為太上道聖女，見識不比兩人差，即便自己不解釋，對方也未必不會產生類似的聯想。
王成主動解釋清楚，免得這女人誤會。
誤會自己鳩佔鵲巢害了原身的性命，徒惹麻煩。
“怪不得紫鳶說，從一年多前開始，你就忽然判若兩人。”顧子衿恍然苦笑，隨即，鄭重開口：“如此說來，我倒是該謝謝你，替我的孩子報仇。”
王成知道，顧子衿說的是自己殺死蓮娘和她的姦夫之事。
擺了擺手：“不用謝。這也算我佔用他身體應該承受的因果。”
“因果麼？”
顧子衿咀嚼著“因果”兩字，忽然痴了。
這時候，聽到動靜的虞紫鳶、田小小等人也跑了過來。
王成便不再理會面前這個陷入自我反思的女人，取下從海神教寶庫拿來的兵器，向幾人迎了過去。
一個女人，一旦執著於某事，很容易鑽牛角尖的。
對於顧子衿這個太上道聖女，王成沒有太大的惡感，也算不上多有好感。
十八年前，這個女人執著於自己太上道聖女的身份，拋下原身父子回太上道修煉。十八年後，聽說了王成的資訊，“母親”的身份又逐漸佔據了上風，開始拋下太上道聖女的枷鎖，執著於獲取王成的原諒，想要重新做一個稱職的母親……
可惜，世上之事哪能盡如你意？
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選擇，便再難挽回。
“小姐她怎麼了？”
王成和眾人打過招呼後，虞紫鳶見顧子衿仍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忍不住輕聲問道。
“在想事情。不用管她，也不要去打擾她。等她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王成淡淡回答。
晉升天人之後，王成已經有足夠的面對一切的底氣。
哪怕現在還不是那些老牌天人的對手，卻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指點過田小小和王金寶之後，王成乾脆就在葫蘆島上閉關穩固境界。
閉關進行的相當順利。
僅僅七日，王成不僅穩固了境界，對於天人的各種玄妙，也已經大致熟悉掌握。
王成正欲吃些準備的魚乾，繼續修煉，耳朵忽然一動。
走出房門，便見虞紫鳶正一臉焦急的等在門外。
“虞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