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厲白羽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王成問明白王父之事以及倭寇相關的資訊，又讓林淵背出了完整的《盤龍功》心法。
從董天寶處得到的盤龍功果然僅是上半部分。
王成兩相印證，發現林淵並沒有在功法上做什麼手腳。
便如他所願，給了父子倆一個痛快。
其間，林飛龍再次痛哭流涕的求饒，辯解他父親所做之事跟他沒有半點兒關係。被王成無視。
他或許真沒有參與，但絕對知情。且肯定也享受了他父親通敵賣國換來的好處。
所以，並不無辜。
院子中有現成的廢井，也不用放火毀屍驚動旁人。
將廢井用大石填上。王成立即連夜摸進了盤龍武館。
林淵死了，但他積累的財富還在。
王成方才也順便問了個清楚。
據林淵所說，他大半生的積蓄乃至私通倭寇換來的好處，基本都用在了替林飛龍在郡城打點關係上了。
唯一可能被王成看上的也就一盒凝罡丹。
這種凝罡丹能幫助六品氣海武者練氣化罡，加快從氣海突破到罡勁的速度。
他好不容易才剛弄到手。
原本，是打算給林飛龍突破罡勁用的。現在，只能便宜了王成。
林淵之所以如此配合，除了想讓自己父子兩人少遭受點兒痛苦，也是希望王成在他們死後不要將其私通倭寇之事曝光，留下罵名，禍及家屬、乃至禍及盤龍武館的數百弟子以及這些弟子所代表的數百家庭。
王成略一思索，便答應了。
林淵父子死不足惜，那些花錢進盤龍武館學武的弟子及其所在的家庭卻是無辜。
而且，此事一旦曝光，禍及的又豈止一個盤龍武館。
恐怕整個泉州城都要亂上一陣，被借題發揮趁機謀利者傷及更多無辜。
作為一個現代人，王成做不到“寧可錯殺一百不願放過一個”這種株連。最多，順手除去幾個可能參與此事的盤龍武館核心弟子。
有林淵的供述，王成很容易就進入了位於盤龍武館林淵臥房之下的密室。
確實如林淵所說，並沒有多少金銀。
不過，除了那一盒凝罡丹，還讓王成找到了另一個玉盒，裡面裝的赫然是半株血參。
論年份，比王成在趙百戶家的密室裡找到的那株還老一些。
絕對是意外之喜。
整理完密室中的收穫，王成隨手抓住一個昏昏欲睡的值夜弟子，問明盤龍武館最後兩名七品通脈弟子所在，直接摸了過去。
很快，兩名通脈弟子就在睡夢之中，毫無痛苦的踏上了追隨他們師父師兄的腳步。
一番折騰，天已麻麻亮了。
接連兩個玄衣衛百戶的離奇始終，必然會引起郡城玄衣衛的關注。王成也不在泉州城多呆，直接趕往了田壯壯兄妹所在的小漁村。
幾日未見，也不知道這熊二般的傢伙有沒有把那兩式《猛虎拳》練會。
王成打算，在小漁村呆上一陣，將猛虎拳全部傳給田壯壯，同時也將自己修煉的內功改成《盤龍功》。
王成施展輕功，不過半個多時辰就感到了小漁村所在。
然而。
卻沒找到兄妹倆的人影。
王成小心翼翼的進屋檢視，發現廚房裡還有半鍋剩飯。
剩飯並未發黴或變質，看樣子應該是昨天做的。
“糟糕！出事了！”
王成眼皮一跳。
底層百姓，最愛惜糧食。如果沒出意外，絕不可能讓剩飯就這麼待在鍋裡。
王成四處搜尋，果然在屋外找到了一根斷掉的木棍。
看斷裂的茬口，明顯是被人用拳勁打斷。
“這是遇上了武道高手？”
王成做出判斷。
在房屋四周搜尋一番，並未找到兄妹倆的屍體或明顯的血跡，方才放心了一些。
“是逃走了還是被綁走了？”
王成將搜尋範圍開始逐漸擴大。
約莫一炷香之後，在漁村不遠臨海的懸崖處升起的濃煙引起了王成的注意。
王成飛快靠近。
發現濃煙來自懸崖上的一個天然石洞，一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在石洞口點了一大堆乾柴和青草，正在用一把樹枝將濃煙往山洞裡扇。
這叫花子雖然模樣狼狽，身體卻看起來極為結實，年齡也不是很大。
從其體型和動作判斷，顯然也是會武功的。
“莫非這叫花子就是田壯壯兄妹所遇見的高手？”
“他們逃進了這石洞裡，這叫花子想用濃煙將他們燻出來？”
田壯壯不過是九品武者，哪怕體魄強壯天生大力比普通九品武者強些，也強的有限。被這叫花子打敗並不稀奇。
王成心念電轉，悄悄靠近，準備先將這叫花子制服。
那叫花子的全副精力都在石洞之中，根本就沒發現王成的靠近。
待脖子忽然一涼，眼角余光中忽然多了一截劍尖，才渾身一僵，反應過來。
只是，已經遲了。
一動也不敢動。
與此同時，石洞裡猛然傳出一聲怒吼：“俺跟你拼了……咳咳……”
一個魁梧的身影閉著眼睛從濃煙中衝了出來，揮舞木棍發瘋似的向火堆前隱隱約約的人影砸去。
王成左手探出，輕而易舉的就將木棍前端抓住。
兵器被抓住，那魁梧身影竟不意外，直接鬆開木棍，雙臂長伸就向王成攔腰抱來，口中不忘大聲呼喝：“小小，快跑！”
顯然是想用身體箍住敵人，給洞裡同伴製造逃跑的機會。
王成左手木棍一橫，將魁梧身影撲來的身體抵住。
哭笑不得的喝道：“住手！是我。”
這魁梧身影，正是王成尋找的田壯壯。
聽到王成熟悉的聲音，田壯壯身軀一震，繼而強行睜開被濃煙燻得有些紅腫的眼睛，發現攔住自己的人果然是王成，頓時驚喜交加。
叫道：“頭兒，你回來了啊！啊……你稍等，我先去把小小救出來。”
說著，又閉眼，一頭衝進了濃煙裡面。
“哎呦——”
下一瞬，石洞口的濃煙裡傳來一聲清脆的驚呼。
卻是田壯壯太過匆忙，正撞上了從濃煙裡出來的田小小。
“小小……咳咳……你沒事……咳咳……”
好半晌，灰頭土臉的兄妹倆才從濃煙中出來，緩過了氣。
“怎麼回事？”
王成問。
“昨天我正在練拳，這叫花子突然冒了出來，質問我為何會他家的拳法，說我一定是害了他父親的幫兇，然後就要殺我。”
“我不是這叫花子的對手。關鍵時刻，還是小小用在漁村裡撿的幾枚倭寇的毒鏢，說這毒鏢見血封喉，才將他嚇住。”
“後來，我們就找機會逃進了這個石洞。”
“這叫花子害怕毒鏢，不敢進洞，就在洞外守了一夜。然後想出了毒計，想用煙把我們燻出來……”
田壯壯斷斷續續的講完。
王成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訝然問被自己用長劍架住脖子的叫花子：“你是厲白羽？”
“你認識我？”叫花子明顯愣了一下。
沒想到自己現在都這副模樣了，竟然還被人認了出來。
“久仰大名。”
王成恍然之餘，隨口應了一句。
這厲白羽，正是厲紅雨的哥哥，猛虎幫幫主厲飛宇的兒子。
厲飛宇還在的時候，這對兄妹乃是泉州城有名的年輕才俊，意氣風發，所以原身才記憶深刻。
猛虎幫被兄弟幫攻破，厲飛宇和厲白羽逃走。劉東東曾分別懸賞五千兩和兩千兩，要這對逃走父子的人頭。
後來，厲飛宇被武夢夢斬殺，厲白羽始終沒有訊息。
沒想到，竟是躲在這小漁村附近。
多半是看到田壯壯練的乃是他家傳的《猛虎拳》，以為田壯壯和害他淪落至此的仇人有關，所以才想要殺人報仇。
聽王成叫出厲白羽的名字，田壯壯也終於明白這人是誰，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下意識的望向王成，意思是詢問該怎麼處理此人。
王成緩緩收劍。
厲白羽面露驚喜。以為這名對自己說“久仰”的年輕高手要放過自己。
下一瞬。
“刷——”
劍光閃過，一顆人頭高高拋飛。
有時候，收劍其實是為了更好的出劍。希望之後，也可能是更大的絕望。
“呃……”
田壯壯驚愕出聲。
站在他身旁的瘦弱女孩卻僅僅是渾身一震。
看得出來，這女孩對於王成的決定並不意外，只是沒怎麼見過這等血腥的場面。
“你學過武功嗎？”
王成忽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