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劉嬤嬤
“那裡距離此處尚有些距離，我帶你一程吧。”
秦芷悅揮手喚出一把飛劍，輕輕躍了上去，朝著洛塵伸出手。
“多謝......”
洛塵剛要伸手，卻被歐陽婉兒一把拽住了胳膊。
“秦仙子，他可不會御劍，站不穩的，還是我帶他過去。”
歐陽婉兒死死地攥住洛塵的胳膊，手臂輕輕一揮，面前出現了一艘小巧的靈舟。
然後，抓著滿臉不情願的洛塵，坐到了靈舟上。
“哼！”
秦芷悅輕哼一聲，踏著飛劍飛向了高空。
歐陽婉兒架著靈舟，“嗖”一聲跟了上去。
靈舟上。
洛塵雙手抱在懷中，微微側臉，斜著眼睛看向歐陽婉兒，問道：“劍塵與我之間，你知道些什麼？”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歐陽婉兒則將臉一撇，矢口否認。
“......”
洛塵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歐陽婉兒，又問道：“是櫻兮前輩讓你跟著我的？”
歐陽婉兒隨口道：“姑姑才沒這麼無聊呢，是我自己要跟著你。”
洛塵揶揄道：“你確實夠無聊的！”
“......”
二人拌嘴之際，來到了一片桃林的上空。
洛塵俯身向下望去，只見桃林的深處，隱約有幾間竹屋若隱若現，宛如世外桃源。
“我們到了。”
秦芷悅頓住身形，緩緩地落回地面。
洛塵發現，這裡佈置著一座大陣，籠罩了整片桃林。
落地後，秦芷悅掏出了一枚玉符，輕輕置於掌心。
玉符緩緩飄向前方，面前的空間蕩起一圈漣漪。
“芷悅，是何事讓你不惜用掉這枚玉符，來見我？”
片刻後，一道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從桃林深處傳出，帶著幾分威嚴，聽上去是一個年邁的老嫗。
“嬤嬤，我帶了一個人來......”
雖然隔著如此大的一片桃林，秦芷悅的態度也極為恭敬。
“什麼人啊？我老婆子不想見任何人！若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就離去吧。”
沙啞的聲音回道。
“嬤嬤，是個年輕人，長得和劍塵十分相像。”
秦芷悅恭敬道，聲音有些發顫。
桃林中，遲遲沒有回應。
一直等了將近半炷香的時間，才傳出一聲低沉的回應：“進來吧。”
聲音落下，三人面前的空間出現了一道裂縫，一條蜿蜒的小徑呈現在面前。
“這裡佈置著一座五行顛倒大陣，跟著我走，不要亂闖。”
秦芷悅扭頭鄭重地叮囑了一句，率先踏上了小徑。
“一座仿照五行顛倒大陣佈置的殘缺陣法而已，根本就沒有她說的那麼可怕！”
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在乎。
秦芷悅不滿地瞥了一眼歐陽婉兒，邊走邊對洛塵叮囑道：“劉嬤嬤曾是姑姑的奶孃。姑姑走後，她便一直獨居在此，從未踏出過桃林。近些年，她的修行遇到了阻礙，情緒不是很穩定。一會兒見了，你要小心說話，莫要激怒她老人家。”
“嗯。”
洛塵鄭重地點了點頭。
一入桃林，彷彿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撲鼻的花香、嗡嗡採蜜的蜜蜂、翩翩飛舞的蝴蝶......
交織成了一首美妙的田園樂章，洛塵不禁陶醉其中，心情也變得寧靜起來。
在秦芷悅的帶領下，三人沿著小徑，來到桃林深處，一座籬笆圍成的簡樸小院映入眼簾。
院中，一位拄著桃木柺杖的白髮老嫗，靜靜站立，寬大的衣裙看上去有些臃腫，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嬤嬤，您還好嗎？”
秦芷悅邁步上前，語氣中滿是恭敬。
“死不了......”
劉嬤嬤隨意地擺了擺手，一雙明亮的眸子落在洛塵身上，直勾勾地盯著他。
“轟！”
洛塵突然感到頭頂一沉，彷彿有一座大山落下，令他渾身一顫，險些跪倒。
“前輩！”
洛塵急忙提起一口氣，運轉玄靈訣，勉力撐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威壓。
見洛塵沒有跪倒在地，劉嬤嬤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收起了試探。
轉而看向歐陽婉兒，臉上露出一絲不悅：“歐陽家的丫頭，你來此作甚？”
“當然是看著你，不許你欺負他！”
歐陽婉兒一臉傲然，毫無懼色。
“大言不慚！這小子留下，半年後你們再來接他。現在，你們都走吧。”
劉嬤嬤擺了擺手，語氣不容置疑。
“不行！”
歐陽婉兒當即拒絕，一閃身便擋在了洛塵面前，張開雙臂護住了他。
“哼！”
劉嬤嬤冷哼一聲，手中的柺杖狠狠一剁，歐陽婉兒的身影竟突兀地消失了。
“轟！”
一聲震耳的巨響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地砸在了大陣上。
“老太婆，信不信我拆了你這裡！”
緊接著，便傳來了歐陽婉兒的怒吼聲。
“轟，轟，轟......”
又是幾聲震響。
“哼，真是個瘋丫頭！”
劉嬤嬤皺了皺眉，有些無奈地冷哼了一聲。
“嬤嬤，我出去把她帶走。”
秦芷悅識趣的告辭，轉身離去。
此刻，院內只剩下了劉嬤嬤和洛塵二人。
劉嬤嬤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洛塵的身上，以一種近乎審視的眼神細細打量著洛塵，雙眼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但轉瞬間，這份情緒就被她深深地藏在了心底，只留下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打量了一會兒，她緩緩轉身：“你跟我來。”
洛塵應了一聲，緊緊地跟在了後面，心中疑惑更甚。
劉嬤嬤拄著柺杖踽踽繞到了後面的屋舍，那裡有一間特殊的屋子，門窗全都緊閉著。
她緩緩推開門，屋內的光線異常昏暗，尤其是剛從明處進來，更是感得漆黑一片。
“嗤！”
一聲輕響，劉嬤嬤點亮了一盞燈。
昏黃的燈光在屋內搖曳，映照出她那雙充滿深意的眼睛。
“你仔細瞧瞧這四周的牆壁！”
劉嬤嬤轉過身，雙手拄著柺杖，注視著洛塵。
洛塵連忙應聲，目光轉向四周。
只見牆壁上，一幅幅生動的壁畫映入眼簾。
畫中之人手持一把寬闊的重劍，劍法沉穩而剛猛，與常見劍法的輕盈靈巧大相徑庭。
重劍在他的手中彷彿有了生命，時而如猛虎下山，勢不可當；時而又似蛟龍出海，威力驚人。
劍招之間，透露出一種霸道至極的氣息。
每一式都重若千鈞，卻又靈動異常，彷彿能斬斷世間一切枷鎖與束縛。
洛塵望著壁畫，只覺心中熱血沸騰。
他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劍法，彷彿感受到了劍法中蘊含的磅礴力量，以及壁畫之人對劍道的執著與追求。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劉嬤嬤在一旁靜靜地注視著，等洛塵將四面牆壁的壁畫掃視結束，開口問道。
“劍法......”
洛塵脫口而出，旋即又立即補充道，“不止是劍法，還有壁畫之人的劍道......”
“很好！”劉嬤嬤滿意地點了點頭，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仔細看每一招，從第一招開始。”
“嗯。”
洛塵也激動地點了點頭，仔細觀看第一招。
只見壁畫之人身姿挺拔，雙目微閉，重劍高舉過頭，劍尖直指蒼穹，似在感悟天地之威，又似在向天挑戰。
“轟隆！”
一聲巨響在洛塵腦海中炸開，他彷彿瞬間被吸入壁畫之中，化身為那壁畫中人。
頭頂上空，天雷滾滾，烏雲密佈，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向他猛然劈下。
置身於這滔天的天威之下，洛塵感到自己如同滄海一粟，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他一時難以承受，腳下一個踉蹌，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一口鮮血猛地噴出。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劉嬤嬤手中的柺杖突然一探，點在了他的背上，厲聲喝道。
“煌煌天威，不可抗拒！”
洛塵彎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額頭上冷汗涔涔。
“不錯！”
劉嬤嬤很欣慰地說道，“此招名為問天！向天發問，戰天地之威！接著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