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墨陽離開
“臭小子，還不走？”
墨陽沒有搭理林青玄，轉身衝著洛塵喝道。
“來啦！”
洛塵正湊在林小菲旁邊，看她療傷，聽到墨陽的聲音，連忙跑了過來。
“啪——”
走近後，腦袋上重重地捱了一巴掌。
“不好好修煉，儘想著泡妞？”
墨陽吹鬍子瞪眼地看著洛塵，一把抓起他，坐在了大紅葫蘆上。
“師叔祖，這枚令牌是洛塵自己掙到的，應該屬於他。”
林青玄心中一動，急忙上前，將進入靈韻秘境的令牌塞到了洛塵的手中。
“謝謝宗主......”
洛塵道了一聲謝。
大葫蘆“嗖”一聲沖天而起，飛向了遠處，看得一眾弟子羨慕不已。
“這小子難道是太上長老的弟子！”
“沒聽說過老祖收弟子啊！”
“媽的！這小子出門到底踩了多少泡狗屎，才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
一群核心弟子聚在一起，議論紛紛，眼中滿是羨慕和妒忌。
“小子！老夫要離開一陣子，你以後要抓緊修煉，不許偷懶！”
回到靈田邊的小院後，墨陽想了又想，最終把自己要離開的事告訴了洛塵。
“啊？老祖，您要離開多久？”
洛塵感到一陣難受，與墨陽相處了這麼久，突然聽說他要離開，心中有些不捨。
“也許只要十年？也許要一百年？”
墨陽神色凝重，但是看向洛塵的目光中充滿了欣慰，還帶著那麼一絲絲希望。
“老祖，認識您這麼久了，我還沒向您磕過頭呢。”
洛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著墨陽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哈哈哈......”
墨陽開懷大笑，坦然地受了，然後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洛塵的眉心處。
洛塵只感到一縷暖流湧入體內，最後留在了心脈處。
“走了！”
墨陽轉身坐上大葫蘆，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真是可笑啊！”
然後，大葫蘆沖天而起，眨眼間消失在了天際間。
“老祖......”
洛塵坐在地上，突然感到心裡空蕩蕩的，像是丟了什麼東西。
......
青陽劍宗的一座大殿裡。
“師叔祖，您請坐。”
林青玄激動得手足無措，連忙將墨陽請到了上座。
旋即，他整了整衣冠，“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師叔祖，請您責罰！”
墨陽見狀，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柔色：“青玄，你起來吧，我有事要交代。”
林青玄身子跪得筆直：“師叔祖，弟子就跪著聆聽，請您訓示。”
墨陽搖了搖頭，緩緩走到林青玄身邊，沉聲道：“青玄，你是如今青陽劍宗成就最高的劍修，也是繼師兄之後，唯一一個以劍入道的弟子。這一點，我很欣慰，也替師兄感到欣慰。但是，你捫心自問，自你繼任宗主之後的近三百年裡，可曾出現過一個出類拔萃的弟子？”
“弟子知錯了，弟子願意卸去宗主之位，請師叔祖全權做主。”
青陽劍宗後繼無人，林青玄自然知曉，但他自己也不知問題出在哪裡。
墨陽繼續道：“青玄，你是師兄欽點的宗主，我沒有資格讓你卸去宗主之位。我這次專程回來，就是為了震懾雷嘯天。如今目的已達成，相信至少百年內，他不敢再來，我也該走了......”
林青玄急得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師叔祖，您要去哪兒？你不能丟下弟子，不能丟下青陽劍宗啊！”
墨陽摸著林青玄的頭，神情憂慮，聲音低沉：“聯盟得到訊息，極北之地的魔窟出現異動，我要親自去探查一番，此去福禍未知！”
林青玄攥緊拳頭，意難平，憤憤然地說道：“師叔祖，為什麼是您去？聯盟那麼多強者，為什麼不讓他們去？那魔窟可是北域排名第一的凶地啊！青陽劍宗只是個四流宗門......”
“唉！魔窟深處的封印一旦出現問題，域外魔族入侵，整個北域都將淪為地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墨陽嘆息一聲，目光深邃，聲音中充滿了擔憂。
旋即，他又笑著安慰道：“青玄，你放心！我也不是孤身一人……”
“師叔祖......”
林青玄知道勸不住墨陽，只好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匍匐在地上，泣不成聲。
墨陽是青陽劍宗的定海神針，他若走了，所有的擔子都將落在林青玄肩上。
雖說元嬰後期實力在北域也不低，但面對化神期，依然毫無反抗之力，林青玄又如何能擔得起這樣的重擔？
墨陽緩緩踱了兩步，思索了良久，終是開口道：“青玄，我知道你看不上洛塵那孩子，但請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百年的時間。百年內，不要去打壓他，更不要去窺探他身上的秘密，讓他自由發展。若是百年內他的成就止步於此，便放棄吧。否則，就把青陽劍宗交給他......”
“弟子遵命！”
林青玄叩首允諾。
“這是師兄留下的一道劍意，日後若是遇到生死危機，可喚醒它。但是......”
墨陽輕嘆一聲，轉過身，目光落在林青玄身上，話說了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屈指一彈，一縷劍氣沒入林青玄的眉心。
林青玄一震，只覺眉心傳來一股熾熱，體內劍意瘋狂湧動，竟隱隱觸及了元嬰期的桎梏，但又迅速退去。
“這是......‘青陽斷魂’？！”
林青玄猛然過神，茫然四顧，發現墨陽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只留下一抹蒼老的聲音：
“青陽劍宗的未來，在於你，更在後輩！好自為之吧......”
......
墨陽離開青陽劍宗，在高空中飛行了片刻，忽然停了下來。
思慮再三，他掉轉葫蘆，來到了一座開滿了櫻花的山谷。
清新脫俗的庭院內。
櫻花飛舞，溪水潺潺。
“墨陽，你可有近百年沒有進過我庭院了，今日怎麼肯來？”
伴隨著一道溫婉如風的聲音，一位身著潔白長裙、仙氣繚繞的女子從竹屋中款步而出。
墨陽面色通紅，有些侷促地從葫蘆上跳下來，低著頭，不敢直視女子的目光，小聲說道：“櫻兮，我有件事想託付給你。”
“若非有求於我，你恐怕今生今世都不會來我這裡吧？”
被稱為櫻兮的女子，蓮步輕啟，嘴角含笑，目光卻緊緊鎖定在墨陽身上，似乎是想要看穿他心中所想。
“櫻兮，青陽劍宗是青陽大哥一生的心血，我不想.....”
墨陽的聲音很低，低的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
“我知道了！”
櫻兮眼眸輕垂，神色黯然地應允。
墨陽感激地點了點頭，緩了緩，又小心翼翼地說道：“另外，我看中了一個後輩......”
說著，他輕輕一揮手，面前的虛空中出現了一副景象，正是洛塵在靈溪邊刻苦練拳的畫面。
“他是你的弟子？”
櫻兮看著畫面中的洛塵，眉梢一挑，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還不是，若兩年內他能進入結丹期，你就代我收下他，將這‘焚天葫蘆’贈予他。否則......否則就算了！”
說著，墨陽一揮手，將一個巴掌大的紅色葫蘆隔空推給了櫻兮。
“好。”
櫻兮輕輕接過葫蘆，美目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謝謝。”
墨陽鼓起勇氣，抬眼快速地看了一眼櫻兮，然後立刻轉身，向著高空遁去。
“你這又何苦呢？”
櫻兮望著墨陽離去的方向，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萬里高空之上。
墨陽停下身形，望著十萬大山的方向，喃喃自語：“這下應該萬無一失了吧。”
說罷，他又凝望了好大一會兒，然後猛地轉身，朝著北方疾馳而去，背影逐漸消失在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