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婊子
一個小時前。
吳芒今天店裡忙，就想著早點回來弄飯，吃完飯後，時間在十一點左右，就匆匆出了門。
宋甜甜躲在門後鬆了口氣，至少不用找藉口，去跟母親拼道理，就算最後被發現她私跑出去，回來也頂多挨一頓罵。
趁著吳芒前腳剛走，她後腳就下樓取了購買的廉價泡泡短袖和短褲，看了下零錢還剩點，又去旁邊十元化妝散鋪買了粉底液和口紅，本來想著買眉筆，但已經沒有錢了，然後她回到家捯飭自己。
她是想著光有衣服不夠，而是想用最美的一面展現給林祁之。
她的化妝技術生疏，不是把臉塗的像個女鬼，就是口紅塗出了唇外，她想著去搜尋影片教學，卻意外點進了林祁之微信，既然點進來，就發了條他們到哪了？
沒得到回覆，她尿意突然來襲，就將手機音量調大放在了客廳桌面。
正巧，吳芒有東西忘拿了，回來時，看到了亮屏的手機，本來是沒注意的，卻意外瞟到了那句【你們到哪兒了？】
她拿起手機，肆意翻看，兩人聊天記錄歷歷入眼，她氣憤地去找宋甜甜，最後將宋甜甜鋪天蓋地地辱罵了一頓。
她臉上的妝未卸，吳芒一看更發狂了，她掐著她後頸拖去了洗手池，摁上洗潔精用力揉搓臉龐。
她罵：“這麼想當婊子是吧？約的哪個狗男人回來？你媽前腳剛走，你就帶男人回來，年紀小小，這麼著急出賣身體？”
宋甜甜已經解釋了：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還有個女同學，可她不聽，她始終覺得宋甜甜是與聊天那個人在早戀。
據訊息顯示，他們不是第一次幽會了，這隻會另吳芒更加發狂。
她還拿起剪刀剪了宋甜甜頭髮，她說：“我以前就覺得長頭髮女人愛勾引人人，沒想到自己也生了這樣貨色，早知道就不該順著你，該給你剪成寸頭，你才老實！”
宋甜甜哭著求她放手，吳芒聽到電話鈴聲響了，她就知道那個”狗男人”會急不可耐打電話來，她準備開罵，可宋甜甜卻不想在林祁之面前丟臉，搶了過來，一場大戰激發。
手機摔碎了，她進宋甜甜房間將那些化妝品揮霍地面，示威。
最後，還看見了未關的櫃門，宋甜甜前一晚將娃娃拿出來抱著睡，沒有落鎖，她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些娃娃，她一直剋扣宋甜甜的錢，她不會有錢買這些的，只能是那個男人送的。
這一切都“證明”了她內心的想法，不管女兒的哀求，把東西拿出來剪爛，聲稱：“再發現你這麼放浪，我把你腿打爛。
你想你媽媽一輩子抬不起頭，鄰居看了都笑話是吧？
你是想成為千古罪人，萬人嫌嗎？”
這時，門鈴響了。
電話也響了，可宋甜甜整個人人不人鬼不鬼，她心碎一地，趁著吳芒去開門期間，想用水把自己淹死，可她將頭埋進去，呼吸不了時，人的本能求生反應往上竄，不讓她死。
加上林祁之的聲音也入了耳，她怎麼會讓自己這副狼狽樣子嚇到他，這樣就算讓他們瞧了去，她一樣不想活了，她狠心的拿起水果刀，割了一刀，意念上腦，竟感受不到疼痛，她怕自己死不絕，狠心的再來了一刀。
……
吳芒臉色黯然失色，她不是就是教育了她一頓，她怎麼能不孝的想丟下她一個人走？
她這麼辛辛苦苦不就是為了養她長大？
她是覺得外面的男人都沒好東西，她這麼小，那人都想著碰她，男生都是下半身動物，所有好意都是圖她身子，她出發點是好的！
她不想讓她誤入歧途，明明自己管控的這麼嚴，才讓她成績高於普通人。
不能一旦毀於朝夕。
宋甜甜臉色慘白，呼吸微弱，她現在意識渙散，全身動彈不了，但她餘光還是瞟到了角落的林祁之，心內只想著死神快點帶走她。
她麻木地閉上眼，留下了最後一滴淚。
林祁之第一時間就著急地拿出手機去外面打了120，催促他們快點出車，有人自殺並且快不行了。
吳芒淚水瞬湧：“我的甜甜啊！為什麼要丟下媽媽做傻事？”她步履瞞珊地靠近宋甜甜，抱著漏出的腦袋，搖晃著，崩潰埋頭哭泣。
溫漾現在神都還沒緩過來，她瞪眼大吼：“你別碰她，別再造成第二次傷害了！”
吳芒沒聽進去，林祁之擰著眉，進去跨過地上贓物，將崩潰的吳芒拉了出去。
林祁之將人拉出去後，又將癱身子軟差點倒下的溫漾帶去了沙發上，溫漾驚愕失色，她心跳到嗓子眼，呼吸也有些困難，雖然誰誰誰自殺訊息常見，可第一次親眼所見如此血腥畫面，還是止不住地乾嘔。
她的視線總是情不自禁轉向浴室恐怖的人。
林祁之將溫漾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安慰她：“別這樣，我打120了，醫生馬上就來了。”
他心裡清楚，溫漾這下多半午夜夢迴都要被這畫面佔據了。她小時候和林祁之一起看鬼片，嚇得幾天半夜莫名坐起來哭，爺爺還時不時警告林祁之別再帶她看了。
溫漾雖然脆弱，但也堅強。她那份無畏恐懼的心，大概只奉獻給了她最親愛的爺爺奶奶吧！
……
醫院方接到電話後，四十秒內醫務人員全趕上車去了楓林晚小區。
提前瞭解病人情況知道很緊急，闖了不少紅燈，來的速度還算快，八分二十秒。
醫生拿著摺疊擔架衝了進來，一名護士安擔架，另外兩名進去察看情況。
“病人生命體徵逐漸下降，血壓，心跳等微弱，先用止血帶把血止住，上呼吸機和輸血器材。”口罩護士說著，拿著本子記錄。
幾人將她抬上了擔架，拖著出去，有人留下來善後：“誰是家屬？”
吳芒抬起失驚的眼皮木訥回答：“我。”
“好，跟著我們走。”
溫漾放心不下執意要過去，林祁之怕吳芒再次失控，把人安排在了救護車前面。
也怕溫漾忍受不了好朋友自刎的事實，影響心理健康，林祁之帶她打了個車趕了過去。
……
醫院，醫生把人推進手術室，幾人在外面等候，手術中綠燈晃得人眼睛疼。
吳芒再也承受不住，嗚咽著從牆壁滑下，癱坐在地上。
她辛辛苦苦攢錢養女兒，結果就因為這下子，積蓄起碼要清空。
她後悔了。
她抱頭痛哭，溫漾也被渲染掉了淚水，林祁之跟吳芒不熟，還是遞了包紙過去，而溫漾，他是親手幫她擦淚，輕拍背部，摸著她的後腦勺安慰著：“醫生不是說了嗎，讓你們放寬心，不是什麼大問題，別傷心了，好不好？”
溫漾癟嘴：“她要是死了怎麼辦？”
這倒是把林祁之難住了，他不是神明沒有迴天之術。
他只保證著：“不會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