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梅山張五郎
“我說二當家，這老太太大晚上的不睡覺，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大小眼兒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小聲嘀咕一句。
“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早就懷疑這老太太有蹊蹺，看到眼下的情形，更加敲定了心中的想法。
跟著老太太來到柴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陣陣的唸叨。
但因為老太太的聲音很小，所以我們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只能透過紙窗戶，勉強看到老太太的身影。
他好像正在衝著什麼東西，不斷磕頭跪拜。
而且老太太說著說著，竟然還發出了陣陣的哭腔。
那動靜在這寒冷的夜裡，要多瘮人就有多瘮人。
我們幾個在外面偷聽了好一會兒，但根本就不知道這老太太唸叨的是什麼。
深夜的寒冬有很冷，我們三個被凍得腿都麻了。
“我說二當家，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在這也根本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啊！”
“實在不行咱們明天在質問這老太太怎麼樣？反正這柴房又不會跑？”
大小眼被凍的呲牙咧嘴，言語間就想回去。
但我清楚的知道，現在的方老闆已經跟這老太太穿一條褲子了。
如果事情都拖到明天再說，誰也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么蛾子事情。
“不行，拖到明天，恐怕咱們連這柴房的門都進不來！必須現在就進去看看！”
我索性一咬牙一狠心，直接推開了柴房的門。
宋當家和大小眼也是絲毫不慫，跟著我就邁步走了進去。
房門被突然開啟，顯然把那老太太給嚇了一跳。
我這一眼看過去，這柴房的空間十分狹小，但卻被收拾的乾乾淨淨。
在靠著牆根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供著個不知名的銅製小神像，神像前面還插著香。
老太太看著我們三個，臉上也是浮現出驚慌之色。
“你們...你們幾個想幹什麼？”老太太臉上遮掩不住的恐懼。
我轉頭看著桌上供奉的神像。
那神像的模樣十分怪異，別的神像都是要麼站著，要麼盤腿坐著。
反正都是腳在下面，頭衝上面。
唯獨眼前這一尊，是雙手撐著地，兩腿衝上的倒立形象。
這尊神我好想在哪裡見過，但一時間又有點想不起來。
“我說你這老太太大晚上不睡覺，在這拜什麼邪神呢？”
“我那弟兄的死，是不是就跟你有關係？”
大小眼自然也認不出這是尊什麼神，但看著怪異，直接被他定性為了“邪神”。
聽到大小眼的話，老太太更是驚慌失措，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你那個弟兄的死真跟我們沒有關係，不是我乾的！”
老太太怎麼說也是個婦道人家。
大小眼本身就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又是鬍子出身，這麼幾下大呼小叫，直接把老太太嚇得面色慘白。
他這大嗓門嚇到了老太太，同時也驚動了不少弟兄。
本就經歷白天那恐怖的事情，現在到了半夜，誰還能睡的安心。
大小眼這一嗓子出去，有幾個弟兄甚至拎著棍子就趕過來了。
呼啦啦一大群人擠進狹窄的柴房，直接把老太太給圍住了。
方老闆聽到聲音也是披著外套趕過來，背後還跟著小翠。
看到我們一大群圍著老太太，甚至有的手裡還拎著棍子，直接火冒三丈。
“你們想幹什麼？你們要造反嗎？”
“人家好心好意收留我們吃飯，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方老闆這下總算是能當上一會兒老好人了。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把我們所有人從上到下都給數落了一遍。
“方老闆，這不是我們故意找茬，是這老太太供了邪神，要給咱們都弄死啊！”
大小眼說瞎話都不打草稿，對著方老闆就是一頓胡咧咧。
方老闆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那桌上的詭異神像，整個人也是愣住了。
上次在黃大仙廟的時候，那黃大仙的神像可是也讓我們吃了苦頭。
所以現在方老闆看到神像，心中也有了波動。
白天被啃食的弟兄，並不是他那邊的人，所以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
但現在這神像被大小眼一頓胡咧咧之後，方老闆可是擔心會坑到自己身上。
“那個老太太，你這玩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跟我們說吧！”
一旦牽扯到方老闆自己的安危，他也不由得不正經起來。
老太太這麼一看，事情也隱瞞不下去了，隨即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長長嘆了一口氣。
“唉，實話告訴你們吧，其實今天那個被啃成骨頭的人，我知道是誰殺了他！”
老太太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驚住了我們所有人。
方老闆也是沒想到，那死人的事情老太太竟然真瞞著他了。
“吃掉你們弟兄的，就是此地的山魈！”
老太太看著我們幾個的眼神，終於將她口中隱瞞的真兇說了出來。
只是這個答案卻是讓在場眾人都是微微一怔。
“我說你個老太太，是不是真以為我們沒文化啊？”
“山魈不是那鼻子很大的猴子嗎？大興安嶺還有這種猴子？”
大小眼還算是有點見識，知道山魈這種動物。
但我心裡卻知道，老太太所說的山魈，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認為的那種靈長類動物。
而是相傳在山中生活的精怪。
相傳在深山老林裡，常有一種十分殘暴的精怪，那就是山魈。
它經常會迷惑進山的路人，而後再將人吃掉，還會剝下人皮穿在自己身上，到處亂竄。
但這種東西也只是在圖書館裡的故事集裡看到過，就連我爺爺的古書裡，也沒有記載過這種精怪。
可見這就是一種民間傳說罷了，但沒想到卻真的存在。
“不錯，就是山魈，當年我那個男人，就是被山魈給了吃了，所以我今天看到你那弟兄，也很害怕！”
老太太說著回憶起往事，臉上也是浮現絲絲哀愁。
“老太太，照你這說，山魈是經常下來吃人？那你們平時怎麼生活的？為什麼還繼續隱居在這裡？”
我對老太太的話還是半信半疑。
趁著她現在願意說，便繼續追問。
“唉，其實啊，我平時每天都來這裡燒香求神仙保佑的，就昨天晚上你們來，把我給忙忘記了，所以沒給神仙燒香，山魈就下來吃人了！”
老太太指了指桌上的神像，也是有些自責。
事情到這算是真相大白，弟兄們也是陸陸續續離開房間。
我被宋當家拉著也要回去睡覺。
臨走之時我再次看了一眼那詭異的倒立神像，腦中猛然出現一個怪神的名字。
“梅山張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