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參頭湯
這一刻，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那幾個跪在坑裡挖參的憋寶人，也全都傻了眼，抓著老山參就跳上了深坑。
“這...這他媽是怎麼回事啊？”
剛剛挖出人頭的那個憋寶人，更是臉上驚恐。
我則是想起了爺爺之前跟我說的事情。
在他們那個年代，都是兩人不進山，非親不挖參。
通常一起進山挖參的，都是父子至親。
因為如果不是親人，很容易在發現值錢的人參時，就痛下殺手，獨吞老參。
這在那個年頭是很常見的事情。
深山老林，根本無從查起，而且那個時候，一顆人參就可以改變一個家庭。
一般挖到人參的人，會將同伴殺害，並將人參種子丟在他的嘴裡，再埋下去。
有屍體作為肥料，人參就會長得很快，更重。
等過上幾年，這個人就會回來，把同伴的屍體挖出來，得到更好的人參。
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種死人參。
眼前這個老山參，顯然就是這種，而且看年份，應該得有幾十年了。
我微微皺眉，轉頭看去，發現露出的雪層了，全都是類似這個的枯萎枝丫。
憋寶人很快也發現了這種情況。
“老...老張，這地方全都是，這地方全都是老山參！”
憋寶人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震驚，直接把話說了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看向自己的周圍，基本上這種枯萎枝丫，不遠就有一個。
光是我們所在的範圍內，就起碼有不下三十株。
“這他媽發財了，趕緊挖！”張文山也是大喊一聲。
所有的憋寶人全都抄起了鏟子，開始找山參往下挖。
要知道這種死人參，很多黑市專門高價收購，價格是普通人參的數倍，更何況是大興安嶺的野山參。
這話一出口，不光是那幾個憋寶人，就連陳炳文的人，和我們的人都掄起鏟子往下挖。
誰不知道這玩意最值錢，賣上個十幾萬都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不對勁，這地方不對勁！”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死人參？這不可能啊！”
我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像我之前說的那種情況，都是十分稀少的。
最多也就是兩個人進山，其中一個被殺死，種了死人參。
但這一大片看過去，起碼要有三十五人。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人一起死在這裡，全都被種了死人參？
我大腦飛速運轉，瞬間想到了古書中的記載。
有一種東西叫種陰參。
因為很多地方都有盛傳說人參年歲久了就會成精，而這種死人參，所需要的年份更短。
它沾上了死人的東西，借肉體提供養分，借陰魂讓人參更快凝聚自己的意識。
這種說法也僅僅是在古籍上存在而已。
因為所謂的種陰參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這東西最苛刻的地方就在於，人種的陰參不管用，必須是人參自己種的死人參，才叫陰參。
但人參怎麼可能會種自己呢？這完全就是不合乎邏輯的東西，當初的我也只是當個故事聽聽。
可現在看著大片的死人參，再加上之前經歷的那些不可思議事情，我不由得感覺脊背發涼。
“大家別挖了，這些死人參恐怕不對勁！”
我不斷衝著周圍的人發出警告。
但在這樣的利益面前，很多人早就紅了眼睛，壓根沒人在聽我說什麼。
甚至有好幾個人，因為爭奪一顆人參，都是大打出手。
整整忙碌了三四個小時，大家才全都陸陸續續的返回營地。
憋寶人那一夥兒都是臉上帶笑。
我們這邊也有幾個將老山參用破布纏了好幾圈，小心翼翼的放進懷裡。
那幾個沒搶到人參還被揍了一頓的，都是板著臉。
宋當家看著幾個鼻青臉腫的弟兄，恨鐵不成鋼。
“看你那個熊樣！沒聽到二當家的說不是好東西？還上去搶？你窮瘋了？”
宋當家看著弟兄，訓斥兩句。
那幾個捱揍的弟兄張了張嘴，但卻沒有反駁宋當家。
他們可不就是已經窮瘋了嗎？
要是沒窮瘋，誰能幹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勾當。
夜色漸深，我挨著篝火靠著樹幹，蓋著厚重的被子，迷迷糊糊的睡著。
周圍飄來的一陣異香讓我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發現一群人正圍著一口大鍋，鍋中香味四溢，把人的饞蟲都要勾出來了。
煮湯的正是憋寶人那一夥兒的，就是之前把人腦袋從土裡剷出來的那人。
他好像是張文山的什麼親戚，看上去大概三十歲，頭髮很長，還卷卷著，大家都管它叫長毛。
他看到我醒來，端著一碗熱湯就走了過來。
“李兄弟，我熬的人參湯，你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長毛看著將碗遞過來，我卻是擺了擺手。
雖然我不知道這人參有什麼不對勁，但就是對著參湯很牴觸。
三兒身體很虛弱，本來想給他弄一碗補補身體，沒想到那香氣四溢的參湯剛送到他嘴邊。
他直接被燻得嘔吐出來。
“好臭，好臭。”三兒一邊拍打胸口，一邊往地上嘔吐。
原本好心好意的長毛一看他這情況，直接就翻了臉。
“媽的，山豬吃不來細糠，好心好意給你們喝點，不識抬舉！”
長毛唸叨一句，便自己繼續煮湯。
我知道三兒是被上過兩次身的，肯定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反應。
但聽了剛剛長毛的話，我又不好開口提醒。
幾個想佔便宜的人，也都湊了過去，都盛了一碗參湯，喝的滋滋作響，別提有多香了。
一大鍋參湯，不過半個小時就見了底。
那些喝了湯的人也是滿面紅光，美美的睡了過去。
畢竟這東西可是人參，看到他們沒什麼事情，我也放心了一些。
篝火烤的人身上暖洋洋的，我也慢慢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趕緊有人在拍打我的肩膀。
再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好像有個人影，正蹲在我面前。
“兄弟，喝一口湯暖暖吧，喝一口吧。”
我還沒看清楚人影，他就端了一碗什麼東西往我嘴裡灌。
我立馬意識到了事情不對，趕緊劇烈反抗。
此刻才終於看清這人面貌，正是之前煮湯的長毛。
只是現在的長毛眼中沒有丁點黑色，全都是眼白，臉上更是長滿了青紫的詭異紋路。
“喝一口，喝一口暖暖身子，喝一口！”
長毛情緒越發激動，直接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強行往我嘴裡灌。
只是他那碗裡哪是什麼人參湯。
而是混合著腐爛泥土的碎牙，不用想就知道，這些碎牙的主人，正是被種了陰參的腐爛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