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有洛南一才能拯救司墨裴
偌大的言家老宅。
言靳冷冷地看著被管家領進來的少女。
本不打算讓洛南一過來，但言靳總感覺心中窩著一團火氣。
洛南一倒是活蹦亂跳了，但司墨裴呢？
他想看看對方怎麼解釋。
肖熠跟自己說司墨裴願意讓出一成利，以此為條件更改和言家談合作的時間。
那個時候，透過這位肖特助的語氣言靳都能察覺到司墨裴心情甚好。
然而才過了一天……
“言少，我……”
“洛小姐是來問我司墨裴的訊息的？呵，惺惺作態。”
洛南一剛開口就被言靳打斷，但她沒有惱，反而非常好脾氣。
對面的男人也是極其好看，但和司墨裴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若將司墨裴比作迷人且神秘的冰山，那麼他就是桃林中一枝獨特的修竹。
洛南一知道言靳是真心為司墨裴好，因此格外有耐心。
“是，還請言少告訴我他發生了何事。”
發生何事？
她怎麼問得出口？
言靳不語，他拿起桌邊的茶慢悠悠喝了起來。
就這樣晾著洛南一。
洛南一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言靳的排斥。
排斥感越大，說明發生在司墨裴身上的事就越大。
她不會放棄。
一刻鐘。
半小時。
洛南一就靜靜地坐在言靳對面，看著言靳喝茶。
好幾次她想要說什麼，最後都收了回去。
到最後，反而是言靳變得沒那麼自在。
哎，這樣針對洛南一，到時候被司墨裴知道了，苦的還是自己。
言靳深吸一口氣，“洛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司墨裴也是有心的？”
“他也有心跳，也會心痛。”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頓了頓，言靳似乎在猶豫自己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洛南一察覺到了他的動搖，“我知道，所以我正在改，從生日宴的那天開始就在改了。”
重生之前她不學無術、行為盲目的確是事實，但她已經在有限的時間裡盡全力做出了最大的改變。
可為何再醒過來還是回到了起點？
“改？為什麼突然想改？因為在紀夏白那裡碰壁，所以轉而找司墨裴消遣？”
言靳嘲諷著開口。
他往後一靠，狹長的桃花眸眯起，冰冷的目光似要將洛南一穿透。
審視的意味十分明顯。
“我是真心想對司墨裴好的。”
“哦，是嗎？那你瞭解他多少？”
這一問落下，洛南一的瞳孔微微震顫起來。
瞭解多少……
如果言靳想要深究，她現在確實無法拿出合格的答案。
這場變故發生得太快，完全沒給她一點反應時間。
很顯然，言靳也看透了這一點。
他開啟手機，調出了自己趁司墨裴不備，複製下來的郵件內容。
等洛南一看完，他冷哼一聲，作了個送客的手勢。
“非要讓人戳穿你是吧洛小姐？請回吧，戲弄人心的把戲玩一次還不夠嗎？”
聽及此，洛南一雙手放在膝蓋上，不自覺地揪緊，名貴的裙子隨之落下褶皺。
這就是林纖柔達到目的的方法……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幾秒後，少女重新對上言靳的目光，帶著決絕的堅定之色，“請帶我去找他。”
“你聽不懂人話？”言靳要被氣笑了，他沒想到對方的臉皮能厚到這個地步。
司墨裴就是這樣被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吧？
“言靳，如果你想幫助司墨裴，那就帶我去找他。”
“我若是說謊，這輩子不得善終。”
原本打算起身離去的言靳頓住了動作。
他挑了挑眉。
“隨你。”
語畢，他站起身，凝了洛南一一眼，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想見他就跟上。”
……
銀色布加迪疾馳在荒蕪的道路中。
看著言靳逐漸駛離市區，洛南一更加擔心司墨裴。
“怕的話你隨時可以放棄。”言靳朝旁邊一瞥，注意到少女蒼白的臉色。
“放心，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
言靳不再說什麼，繼續開著車。
山路極其崎嶇，光是繞的彎路，洛南一都已經數不清了。
不知過了多久，跑車終於在一棟老舊的建築前停下。
言靳率先下車，“知道這是哪兒嗎？”
他靠在一旁，戲謔地看著洛南一。
生鏽的鐵門上，紅漆寫下的“孤兒院”已經掉了許多，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原本的模樣。
樹木光禿，建築的牆皮也是這兒落一塊，那兒落一塊，無論哪兒，都給人一種灰敗沒落的感覺。
“沒錯，司墨裴人生的前九年就是在這所孤兒院度過的，不過……”言靳雙手插兜走到洛南一身邊一米開外的位置，言語中難掩狠勁，“這哪裡是做孤兒院，分明是人間煉獄。”
院長表面無私地做著慈善，背地裡卻將救助過來的孤兒賣給各種培養死士的組織，強迫他們接受非人的訓練。
至於什麼樣的訓練，言靳沒有細說，但僅憑死士二字就能想到那絕對是慘無人道。
“哦對，當年的院長就上吊在你頭頂的這個位置。”言靳說著，伸手指了指洛南一頭頂的巨樹。
然而，少女一襲白裙，眼神純淨，沒有絲毫怯意。
她是第一次聽到司墨裴曾經的故事，言靳口中的冰山一角已讓她對這個男人心疼到了極點。
更加無法想象前世他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自己竟一次又一次地將他的真心踩進塵埃。
她現在只想快點見到這個男人。
“他在這裡面？”
洛南一推開了門，年久失修的鐵門發出了刺耳的吱嘎聲。
她竟沒有半點猶豫？
言靳終於收起了漫不經心，忽然覺得自己看到了天使。
誰說天使只能存在於天堂——
看，這不就有一個潔白的天使踩在斷裂的枝幹與荒草上，推開了象徵著煉獄的鐵門？
這一刻，言靳腦中浮現出了一句話——只有洛南一才能拯救司墨裴。
……
因為常年無人打掃，建築裡到處都是蜘蛛網，厚厚的灰塵也隨著腳步的起落開始肆無忌憚地跳躍。
洛南一是在一個最角落的房間裡找到司墨裴的。
乍眼望去，房間裡擺放著許多尖銳的器具。
而身材頎長的男人正站在窗邊，望著遠處。
“自打我們認識，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來這，大概是因為沒有任何事情能痛苦過這裡。”
想著言靳的話，洛南一抬腳向司墨裴走去，卻迎來了一記飛鏢。
看著飛鏢離自己越來越近，少女趕忙抱頭蹲下。
但飛鏢卻轉了個彎，帶著快速流動的空氣繞過了她的頭頂上方。
很快，飛鏢就就碰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洛南一回頭望去，就看見這飛鏢和一根箭矢落在了離自己不過兩米遠的地方。
緊接著，司墨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男人一手攬過少女的腰，三步並作兩步，電光火石之間，他就這樣抱著洛南一，以自己背朝地面的方式倒在了門外。
而此刻的房間內，無數箭矢正向洛南一之前所站的地方飛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