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掌 買兇殺人
突然更換對手令姜黎萬分疑惑。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築基境弟子。
弟子腰間刻著劍靈派徽章的靈玉分外刺目,她攥緊掌心。
這塊靈玉是姜黎送給趙純茹的第一份禮物,是她用心頭血培育的靈玉。
那時的她無人教授引氣入體之法,跟劍靈派外門弟子學著用血蘊養靈玉。
趙純茹身上有陳年舊疾,身體冰冷,唯有暖玉才能緩解疼痛。
尋常暖玉治標不治本。
唯有鳳凰血脈的暖玉才能生出源源不斷的暖意滋養趙純茹的身體。
姜黎把一腔熱血獻給母親。
母親卻拿它僱兇殺自己。
人群中,趙純茹望向姜黎所在的擂臺,與她目光相撞,心虛的連忙撇開。
“看什麼看,你的對手是我,難不成,你一個煉氣境的廢物還想挑戰金丹境的劍靈派掌門夫人?”築基境弟子嗤之以鼻:“先打贏我再說。”
僱主給他的任務是廢了姜黎。
姜黎喚出師兄給的靈劍:“煉氣鏡在師兄眼裡是廢物,來日我是金丹境,是否可以踩著師兄的臉說你廢物不如?”
築基境弟子臉色一沉:“牙尖嘴利,看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他雙手結印,一道法陣出現在姜黎腳下,一時間黃沙漫天,叫人辨不清東西南北。
“唰唰唰——”
尖銳的石劍靠著黃沙的遮掩刺向姜黎。
姜黎眼疾手快擋住前面石劍,後方,側方皆有石劍飛來。
築基境弟子得意道:“姜師妹,聽說你連御劍都不會,嘖,廢物。”
下一刻。
姜黎騰空而起,反守為攻,蘊含殺氣的長劍刺到築基境弟子面前時,他驚愕道:“你......你不會御劍,為何會飛?”
姜黎:“因為你鼠目寸光。”
殺氣騰騰的靈劍以銳不可當之勢衝向築基境弟子,劍氣如虹,黑紅交織的殺氣噴湧而出,逼得築基境弟子連連後退。
“無情殺戮劍。”築基境弟子心頭大震。
修行無情殺戮劍的弟子打起來不要命,此道以命搏命,劍意殺中悟,碰上最難纏,不死不休。
“難怪那個大人物要殺你,只是煉氣鏡便有了築基境才有的殺氣。”弟子凝結護盾的同時,石劍齊出:“你可以去死了。”
一道道石劍四面八方湧來,姜黎反攻為守,想要拉開距離,卻被陣法中突然出現的藤蔓纏住四肢。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對手是土系和木系,雙靈根弟子。
“劍意!”
姜黎輕呵。
殺氣凝成的劍意迅速斬斷藤蔓。
沒等姜黎逃脫,漫天黃沙突然變成密密麻麻的小劍衝進姜黎的身體裡。
哪怕她反應很快的用結界阻擋,仍舊被擊中,身體出現密密麻麻的傷口,鮮血如注。
“噗——”
姜黎抹掉嘴角的鮮血,她眼底略過一絲冷意,無聲無息將靈核貼在築基境弟子身上。
“姜黎。”築基境弟子居高臨下的俯視狼狽如落水狗的少女,目光停在她支撐身體的靈劍上,眼眸閃過一抹貪婪:“這麼好的靈劍留在你這個廢物身上實在是浪費,不如給我,我給你一個痛快。”
姜黎握住劍柄的手一緊。
這是師兄送她的禮物。
誰都不許碰。
“休想!”姜黎第一次面對築基境修士,她沒有絕對的勝算,只能拖延時間,將更多靈核貼在對方身上。
築基境弟子冷笑:“別給臉不要臉,有人要你的命,老子願意手下留情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擂臺上,我殺了你,宗門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也得看你有沒有命來拿。”姜黎艱難起身,雙手結印:“御靈!”
築基境弟子正欲嘲諷,緊接著,臉色大變:“我......我這是怎麼了?姜黎,你用了什麼邪術,對我做了什麼!”
他的思緒變得滯澀,身體各個關節像生鏽一般動彈不得。
一道紫色閃電在姜黎掌心浮現:“紫雷訣,爆!”
“嘭嘭嘭——”
近百顆靈核同時在築基境弟子丹田處爆炸,剎那間血肉橫飛,無法抑制的疼痛席捲全身,身體好像被撕扯成了碎片,直擊靈魂的疼痛令他驚駭欲絕,他淒厲的慘叫,身體重重的砸在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石劍上。
“噗嗤——”
石劍貫穿築基境弟子的後背,從胸前穿出,猩紅的鮮血流了一地。
靈核爆炸的瞬間,姜黎也疼得喘不過氣,她單膝跪地,丹田絞痛,冷汗狂流。
黃沙遮眼,擂臺外的人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只能聽到淒厲的慘叫和濃烈的血腥味。
“真沒意思,才打多久啊,姜黎就輸了,那些吹她是宗門天驕的人,臉疼不疼?”
“煉氣鏡對上築基境,毫無勝算。”
“什麼築基境,那個人是煉氣鏡大圓滿,差一點築基境,距離真正的築基還遠呢。”
“雖然但是,姜黎確實挺廢物的,不過一盞茶功夫就被打敗,丟臉!”
不知何時來到擂臺下的趙純茹不由自主鬆了一口氣。
若姜黎聽話一些,她不至於用如此狠的手段。
片刻後,黃沙褪去。
眾人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築基境弟子,和渾身鮮血,傲然獨立的少女,全場譁然。
“姜黎竟然贏了!”
“嘶——她怎麼贏的?”
“一盞茶功夫打敗比自己境界高的修士,姜黎果真不同凡響!”
“嘲諷姜黎的人出來捱打!”
趙純茹震驚不已。
自己最瞧不上,最不在意,被挖了靈根的女兒居然不是廢物,竟然打敗了築基境修士!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黎彎腰,摘下掛在築基弟子腰間的暖玉,一步步走到趙純茹面前。
她攤開雙手。
暖玉被鮮血染紅。
“趙夫人。”姜黎握緊掌心,再攤開時,暖玉已經變成了細碎血色粉末:“你想殺我直說,何必用我給你的暖玉買兇殺人。”
她的語氣很平靜,宛若春風。
趙純茹卻覺得寒冷刺骨,她呆呆的看著女兒掌心裡的粉末,心裡沒由來心慌:“娘......娘不想殺你。”
她只是想讓姜黎離開青雲上宗,不要再來打擾眠眠,這有錯嗎?
趙純茹只覺得那細碎的粉末,就像她和姜黎碎成粉末的母女之情。
風一吹,全散了。
趙純茹心悸,後悔的攥緊拳頭。
姜黎沒說話,跳下擂臺抽籤。
拿到對手的名字,她朝趙純茹一笑:“明天的決賽,我對戰姜眠。”
姜黎的笑容淡淡的。
趙純茹卻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