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修羅生
“寂！”
眼見藍小天難抑煞血，林凡連忙催動腳下的八卦陣宮，同時催動道門鎮鬼術，活活將藍小天體內暴躁的鬼血壓制了下來。
“你......這麼想讓我死，我死了，你就不怕你那鬼王老公再也回不來了？”
藍小天經此一燥一滯，氣息都微弱了幾分。
他喘著氣，冷冷地盯著鏡中的女人。
“哈哈哈哈，你以為，復活所謂的鬼王，有那麼簡單？那可是被仙尊親自抹殺的，那傢伙的神魂早已寂滅，神仙來了都救不回他。就連我，我當年雖被抹殺，但留了一絲殘魂在這窺天鏡中，所以我並未真正死去過，可是，為了修復殘魂，重塑身體，我付出了幾百年的努力，依舊毫無收效。”
女人一時亂笑，一時沮喪，看起來跟個瘋子一般癲狂。
“我好不容易煉成的奪舍大法，只等道法大賽尋得一絕世天才，支配他的身軀，誰知道那些老傢伙，答應我的時候好好的，結果卻把自己的子弟都藏匿起來。還是你們的師父好啊，一點也不心疼你們，甘心讓你們出來送死。”
女人瘋狂地笑著，似乎在嘲諷他們。
“他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藍小天不為所動，反問道。
那些傢伙都是個頂個的絕世強者，不可能就這樣被這女人支配。
“誰讓他們這些老不死的怕死，一個個急著窺探自己的未來，只要看過窺天鏡的人，就會被我種下魘種；我本還想試著奪舍那些老傢伙，可老傢伙們確實修為高深，我們誰動弄不死對方，只好相互妥協。我幫他們窺探天道，尋找能讓那些老傢伙多活幾天的氣運，而他們，幫我找最優秀的軀體奪舍。”
女人繼續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老傢伙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
藍小天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他可算知道在鏡子裡為什麼能看到林凡殺他師父了，這被師父活活獻祭的感覺，正常人估計都承受不過來。
“當然，你不知道，死亡的恐懼，更不會知道，長生的誘惑力。”
女人面上再度露出那一臉魅惑的表情。
藍小天扭頭瞥了一眼林凡，他的眼中明暗不定，一時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所以，你現在算是，計劃泡湯了？”
他輕蔑地看著女人笑了笑。
“你啊你啊，你可知，我本來看中的是你的身體，雖然你的天賦稍微差點，但你身上擁有鬼道夢寐以求的鬼王血脈，誰知你卻莫名奇妙染上了畫中仙軸，從頭到尾，都是你在破壞我的計劃，我真是恨你恨得牙癢癢啊，但想想，你也不過就是條被師尊拋棄的小狗，又心疼到，不忍心再殺你。”
女人蠱惑著說道。
“行了，別用攻心術，我不吃這一套，我跟林老頭才認識一個學期，他也最多能讓我叫一句老師而已，我跟他可沒那麼深的師徒情，還有，也別說什麼你不忍心殺我的話，你要是能殺了我，早就動手了，何必廢話這麼久。”
藍小天頗為清醒。
“你！果然讓人討厭，若不是我之前的一番謀劃都被你破壞了，此刻又怎會讓你們尋到抗衡的機會。”
女人終於破防了，之前那淡然的笑容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憤怒的咆哮。
“別急啊，你破防的樣子，可不是很好看。”
藍小天搖了搖頭，大概確定了這女人現在拿他們沒什麼辦法，所以，他也可以著手準備他的反擊了。
想來其他人都無法奈何這女人，也就白霧能夠讓她稍稍忌憚，想對付他，只能用白霧。
他再度催動白霧，以白霧凝成火焰，試著將手中的鏡子煉化。
可古鏡畢竟也是上古神物，周身也開始閃爍起神光與白霧相抗。
藍小天頗為奇怪，這鬼界修羅分明是邪物，可窺天鏡這等道門至寶竟會被她所掌控。
他只好凝集更多的白霧，白霧火焰將窺天鏡帶到了空中，鏡子微微顫動著，抵禦著白霧的威勢。
“巽字，風！”
林凡那邊稍稍恢復了些氣力，開始調動天地之勢幫助他。
白霧火焰更為狂烈，漸漸地，開始穿過古鏡在周身所附的禁制，一點一點滲入鏡中。
這一次，那身處其中的女人漸漸恐慌起來，此刻的她太過於被動，甚至沒有辦法躲避這漫天而來的火焰。
“小子，非得跟我過不去嗎？大不了我饒你們一次，你們放了我，我自己另去尋那奪舍的身軀。”
女人似乎在同他妥協，可語氣依舊傲慢無比。
越發說明她的害怕。
藍小天加大了力度，準備將這詭異的邪異之物煉化當場。
“小子，你確定要魚死網破嗎？你可別忘了我剛才說的，所有看過窺天鏡的人，都被種上了魘種，我隨時可以控制他們，甚至奪舍他們！”
女人怪叫著威脅他。
又怕他不輕易吃這一套，特意提醒道：“別忘了，你那兩個小女朋友！”
“你！”
藍小天意識到不好，意念收了回來，正欲結束白霧火焰穿梭空間去找陳星塵和楚怡。
女人卻抓著這個機會，眼中瞳光大閃，跟著，銅鏡也開始發亮。
銅鏡鏡身猛然一轉，將她眼中的瞳光投射到旁邊的角落。
角落裡躲著的人被驚到，怪叫一聲，習慣性躲避了一下，未被她這一擊所影響。
藍小天他們這才發現，那班長不知何時來的，在角落裡已躲了多時了。
“楚怡她們呢！”
藍小天連忙急問。
“她們，她們還在餐廳裡！”
班長捂著腦袋，剛剛看了這麼半天也知道這女人的手段，生怕被這女人所奪舍。
可他的頭在一瞬間卻忽然劇痛起來，顯然，她說的魘種在他體內發作了。
看到班長的異狀，藍小天急急向著他閃來，準備將白霧種送進他的體內。
可鏡子的速度更快，她再度調整身軀，將瞳光掃到班長身上。
一瞬間，以瞳光為媒介，一道淡淡的黑芒向著班長激射而出。
這速度已達到了光速，藍小天不可能擋住她。
危難之際，他只能催動煞瞳，將時間凝固了一瞬，同時，林凡那邊也催動八卦陣，乾坤齊動，替他也鎖住了一刻的時間。
藉著這個機會，藍小天將白霧種點進了班長的眉心。
但幾乎同時，修羅也到了，那黑芒也鑽進了班長的眼睛。
班長的身上忽然邪光大盛，看來，修羅已經開始奪舍他的身體了。
這時，青穹之中，忽然有一顆子彈破風而來，子彈很小，肉眼幾乎不可見，只聽到獵獵的破風聲，而後，這顆子彈也鑽進了班長的腦袋。
邪光被壓制了一瞬，班長的眼神清澈了半刻，眼中閃出一絲痛色。
“調動白霧，護住識海和心脈！”
藍小天連忙提醒他。
卻不一定來得及。
時間凝滯的效果結束了，班長身上的邪光愈加強盛，眼瞳中，開始閃出另一個人的神念。
又是連連兩槍，擊在班長的腦袋裡，班長的身形都被打得搖晃，但還是沒辦法阻止修羅。
最終，陌生的眼神佔據了他的雙眼，他隨意揮手，一道魔光將藍小天震開。
而後，又探手將空中的窺天鏡接到了手中。
“藍小天，林凡，沒想到吧，早就猜到你們會針對我，從一開始，我的目標就不是你們兩個，而是這個傻小子。這傢伙之前被我禁忌神像所蠱惑，早就失了心神，奪舍起來，不費吹灰之力，你們也不可能能擋住我！”
班長的身上邪光盛到了極點，雖然看上去還是他，可氣息和聲音，早就發生了變化，完全是另一個人了。
“你最好放開他！”
藍小天雙手凝出霧劍，隨時準備攻上來，班長這傢伙雖然討厭，但現在他也不可能看著他被邪靈所控制。
“放開他？他的神智早已被我抹滅，放開他，你得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倒不如讓我帶著他，成就極致！”
現在的班長已經不能叫班長了，修羅，用她那標誌性的腔調自傲地說道。
藍小天不再同她多言，幾道霧劍帶著無邊威勢斬去。
可修羅只是微微閃身，便將他的攻擊盡數躲避。
又揮動手上的邪光，向著藍小天攻來。
她那一雙手此刻舞得如同鬼魅一般，帶著不可抵擋的威勢，直取藍小天心口。
藍小天身形猛退，遁入白霧空間，才算避開了她的鋒芒。
林凡也動了，他取出通天籙，在周身佈下符陣，欲鎖住修羅的移動。
可修羅速度更快，頃刻間欺身至林凡身前，趁著林凡施咒之餘，一掌拍在林凡肩頭，將他臃腫的身形直接拍飛出去。
這傢伙得到了身軀，竟然這麼厲害！
不愧為遠古所來！
此時，那熟悉的槍聲再一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鎮魂的微小子彈，而是，足以擊穿旱魃的爆裂穿甲彈。
看來誅邪會的人也一直在背後盯著，無法阻止她的奪舍，此刻，只怕是想直接將班長這具身軀炸碎。
可修羅的身形快過了子彈，她猛然向黑暗中揮出了幾道邪光匹練，接著，那蟄伏在黑暗中的路桃桃也不得不抱著槍逃竄。
他們三個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這傢伙。
而此時，天邊再次閃出一輪烈陽，接著，無邊無際的純陽之威鋪天蓋地的朝著這片空間壓來。
這烈陽之力照亮了半個天空，一看就是林老頭的手筆。
聖光壓到了修羅的身上，令她的身形也是一滯，她那尚未完全支配的臉被燒得幾乎燃燒，瞳光更是變得無比微弱，不得不只能避其鋒芒。
“藍小天，等著，我會回來找你的！”
修羅無意再戰，摸出窺天鏡，鏡光一閃，她竟穿進了窺天鏡中，而後和鏡子一起消失在了這片空間。
而後，林老頭帶著他的烈陽出現在了她消失的地點，卻顯然還是來晚了一步。
“班導，你咋不來早點？”
藍小天跟著閃到林老頭的身旁，遺憾道。
“廢話，我出來早了，還能把這傢伙釣出來嗎？”
林老頭收起了烈陽，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你老早就在釣魚了？”
藍小天正好找機會跟他盤盤他逼著自己參賽的原因。
“當然，她要是躲在鏡子裡，沒人能傷得到她，可現在，她已被我傷得幾乎殘血，可惜，沒一輪太陽直接燒死她。主要還是因為羅雄的身體太正了，要是你的身體，剛剛早已灰飛煙滅了。”
林老頭毫不在意地說道。
“死老頭，你真的拿我釣魚啊！”
藍小天心中生出一絲怒意，要不是害怕林老頭的實力，他早就給這老傢伙一刀了。
“不然你以為，我一直在學院留下你這個邪物，是因為我老眼昏花嗎？”
林老頭冷眼掃向他，似乎連他準備動手的心思都猜了出來。
“老傢伙，原來從一開始就......您可真陰啊......”
一切忽然就他孃的解釋得通了。
倒害得他提心吊膽擔心了一個學期。
“行了，別用那種看仇人的眼光看著我，你這副鬼軀留著只會害了你。”
林老頭義正言辭地說道。
說得還真他孃的冠冕堂皇。
“等一下，您的意思是，能幫我洗去身上的鬼王血脈？”
藍小天反應了過來，這傢伙看著不像是要徹底抹殺自己的意思。
“那是自然，不破不立，倘若在此局中無其他干涉，我震碎了你的鬼軀，自會還你一副普通人的身體。”
林老頭搖頭，“可惜。你身上多了畫中仙軸，倒讓那修羅心生忌憚，只好換林凡入此局。”
“所以，這一切不光是你，還有林凡他師父，都知道？”
藍小天瞥了一眼遠處的林凡，繼續問。
“對。我們這也是為了剷除修羅，無奈之舉。”
林老頭嘆氣。
“難不成，換了林凡，你就有自信能夠滅殺修羅？”
藍小天心生疑惑，說起來林凡可比班長正多了。
“不，如果換了林凡，以他的道心，不需要我動手，他會自絕其命，與修羅同歸於盡。”
林老頭頗為了解林凡的性格，這甚至是最保險的方案。
“所以，不管怎麼說，林凡就是你們的一顆棄子？”
藍小天心頭再度湧起一絲痛惡，這，也不能因為人家老實就欺負老實人吧。
“這是他師父的決定，我不好摻和。”
林老頭一句話倒讓自己置身事外了。
“好了，別想這些了，問題還沒解決，那傢伙逃走了，對我們反而是更大的麻煩，今日我雖重傷她，但無需多久，她便能恢復元氣，到時候，只怕還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林老頭喃喃說著，同時看向自己。
“你看著我幹嘛？趕緊追啊！”
藍小天心說不好，這老傢伙又準備把這破事丟給自己。
“不行，我這一次出手，已經是忤逆了那群老傢伙的意志，我只有這一次機會，此次未能擊殺修羅，那些老傢伙，很快會發現不對，進而干涉其中，他們不會讓你們殺修羅的。”林老頭說。
“什麼意思！”
藍小天有些鬱悶，這些正道至尊，竟會姑息邪道，甚至主動庇護？
“你別忘了，修羅手中的窺天鏡，那幾個老傢伙看到了自己會死的結局，一個比一個還怕，他們只能依賴修羅給他們帶來的長生氣運，以圖苟安。”
林老頭說著，眼中閃出一絲強烈的鄙夷。
“合著您老還是唯一的大好人了，是吧？”
藍小天憤憤不平。
“林凡他師父其實也是，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勸住那些人，只能以身做局，設法抹殺修羅。他一方面捨不得愛徒，一方面又想維護那單薄的正義，他也很糾結的。”
林老頭似乎打算為他那師兄辯解兩句，這一切，自然也被遠處的林凡聽在耳中。
“行了行了，讓他師父自己跟林凡解釋去吧。想讓我替你跑腿也行，我幫你清除修羅，你幫我清除體內的鬼王血脈。”
藍小天和林老頭談起了條件。
“成交。”
難得這一次林老頭答應得頗為痛快。
“我去幫你們攔住那老傢伙，他們這一次，絕不可能出手干涉你們。”
林老頭憤憤說道。
沒想到這老傢伙還是個老憤青。
藍小天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
好在林老頭沒跟那些傢伙同流合汙，不然的話，這個世間真的找不到正義可言了。
“對了，誅邪會也在干預這件事，雖然他們也是支援抹滅修羅的，但我懷疑他們背後有其他的陰謀，你們最好速度快點，儘量趕在誅邪會前面。”
林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
“可是我怎麼可能打得過修羅，你剛剛沒看到她有多恐怖。”
藍小天身子往後一縮，同他叫苦。
“當然，你現在這樣子去就是送死，所以，你需要畫中仙軸！”
林老頭早猜到他會這麼說，繼續提醒他。
“完全體的畫中仙軸。”
“畫中仙軸？那玩意在東北啊，東北的那些老妖怪，也不比修羅好惹啊！”
藍小天面如死灰，現在讓他回紅狐族，他只怕死得會更慘。
以前還有個小玉給他說說話，現在小玉說是去旅遊了，實際上這麼多天壓根沒聯絡過他，估計早就下定決心和他這個人切斷一切聯絡。
“反正路已經給你指出來了，你要想恢復正常人的生活，就要切斷跟你血脈相關的所有東西，否則，你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寧的。”
林老頭提醒他。
藍小天點了點頭，現在的他，前有楚老頭躲在暗中環伺，剛剛那修羅也說會來找他，不管是誰，都不是他能打得過的樣子。
拿到仙軸，多少有一分自保之力，對他來說並無壞處。
“看來這東北，還得再去一遭啊！”
他喃喃嘆氣。
林老頭最後看了他一眼，交代了一句，“對了，班長那孩子，有機會一定要把他帶回來，他是個好孩子，只不過心念走岔了而已。”
老頭嘆了口氣，眼中似閃出了一抹淚花。
估計他自己也知道，羅雄這趟，只怕早已凶多吉少。
藍小天正想勸他一句，這老傢伙卻搖著頭飛走了。
看身影似乎還有幾分落寞。
他懶得管林老頭，轉過頭，看著林凡。
“我要去東北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啊？”
他倒是想忽悠著林凡這個打手跟他一起，估計可以少挨點打。
“我......我想見見我師父......”
林凡這次卻難得遲疑了。
想來也正常，經此一遭，他本以為性命之虞才是劫數，誰知這一劫還是心劫。
從小把自己養大的師父，親如父親的角色，卻拱手將自己獻祭了出去，任誰估計都受不了吧。
“你可別真的像鏡子裡那樣，把你師父刀了啊！”
藍小天勸了他一句。
想來這個未來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放心吧，我只是想給自己個答案而已。”
林凡點了點頭，神色依舊黯然。
“行了，你自己保重吧，我去逮路桃桃來審問一番。”
藍小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閃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林凡遠遠地看著他的背影。
神色卻是一怔。
他想起了那天考核，在窺天鏡中看到的一幕。
他看到了亦正亦邪的藍小天，拿到了道法大賽的冠軍，卻變成了屠戮世界的魔神，而他，卻也成了追隨魔神的一份子。
那應該也是一種未來。
他不意外藍小天會變成那個樣子。
卻無論如何，接受不了自己也沉淪，他甚至不想問為什麼，只是不想看到自己一身邪氣的樣子。
所以，他拼了命也要搶到這道法大賽的冠軍。
冠軍搶到了。
可那個大魔頭，卻差點變成了自己。
未來這東西，確實有無窮無盡的可能。
每個人都會影響到未來，心念隨便一動，都會影響到未來，正與邪的走向，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抉擇。
他的心中一陣後怕。
他抬起腿，想去找師父，可這一步，卻怎麼也好像邁不出去。
夜色沉寂。
藍小天在夜色中搜尋著路桃桃的蹤跡。
剛剛那連續的好幾槍，肯定是路桃桃開的。
可這傢伙居然轉頭就不見了。
她一路守在昏夜裡，窺探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到底是想幫他們，還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他看不透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