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森羅
黑影囂張地鬼笑著。
氣得藍小天揮動白霧，將它撞得灰飛煙滅。
一切的矛頭又指向了那所謂的森羅殿。
看起來，管他是什麼龍潭虎穴，自己都該闖上一闖了。
據之前沈虎的供述，森羅殿在某個地下酒吧裡。
“老陳，我先帶你回家，你在家好好待著，我去找他們玩一玩。”
藍小天安排著陳星塵的去處，準備獨行虎穴。
“不行，我害怕，你走了，萬一我又做噩夢了怎麼辦？”
陳星塵緊緊地抓住了他。
“那我送你去找楚怡。”
趕到那個所謂的地下酒吧旁，已是早上七八點了。
藍小天在路邊簡單搞了點早點，一頭鑽進了那片地下商圈。
地下酒吧的位置很顯眼，堂而皇之的在地下商圈的核心，可見他們的囂張跋扈。
這是一條夜市街，所以現在街麵人流稀疏，偶爾有幾個夜場小青年裹著衣服匆匆回返，想來那酒吧裡，也不會有太多的人。
他穿過酒吧那個花裡胡哨的大門，往內是一條幽深昏暗的巷道，兩側一連串的電子燈閃爍著各色的彩光，像是在指引裡面的路。
跟著彩光一路走，輕而易舉地到了他們酒吧的內堂，只不過，現在內堂的大門上門鎖緊閉，顯然不是正常的營業時間。
這倒是也困不住他，他身上白霧一閃，穿過大門，一路穿過色彩妖豔，裝潢誇張的內堂。
到了正常的營業區，兩側是整面牆的酒櫃，擺著花花綠綠各色的酒，吧檯，卡座，一副賽博朋克風，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
這裡晚上的時候應該會很熱鬧，可現在顯然已經散場，整個場地空無一人，看不出什麼異常。
或許？他應該晚上再來的？
但此時既然來都已經來了，他只能硬著頭皮往裡再探探。
又走近了一些，穿過漫長的大廳，他看到了幾道門，不知通往何方。
正想入其中一道門探探，這時，身後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喂，什麼人，我們已經關門了，喝酒晚上再來！”
他轉頭回望，是一個穿著普通侍者衣服的服務員。
“我朋友昨天晚上來喝酒，現在還沒回家，我來看看他。”
藍小天隨意編了個謊。
“這裡已經清場了，沒有多餘的人了，快走快走。”
服務員急趕著他。
“哦，這樣啊，那我離開，馬上就離開。”
他隨口答應，裝作要走，卻是猛然加速，衝進了其中的一道門。
門後，又是走廊，兩側應該是各個包間，藍小天往前走去，想要看看情況，這時後面的服務員追了上來。
“喂，別亂跑，快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藍小天停了下來，看著那服務員，他身上的氣息乾乾淨淨，不像是沾染邪祟的樣子。
他也沒必要為難服務員，於是身形一閃，鑽進了白霧裡。
服務員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大活人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白霧隱匿了他的身形，他一路穿過走廊，探查著各個包間，一切都正常不過。
這裡似乎，太正常了一點。
難道，那沈虎在騙他？
但那傢伙都被揍成那樣了，應該不可能再撒謊吧。
他探查完了最後一個房間，正欲離開之時，忽然又想到了火眼金睛。
天眼展開，四處掃視，依舊沒發現邪氣，不過，發現了一種更有意思的東西。
念力。
信徒的念力。
看來，這裡果然有貓膩。
藍小天感應著一縷一縷念力的殘存，最終，鎖定了他身下的位置。
這一層的下面，應該，別有洞天。
他未加思索，白霧纏身，遁入地下。
身體從下層的穹頂下墮了下來，這裡，是一間類似教堂一樣的殿宇。
殿內一排一排地擺滿了座椅，最前面，是一個巨大的祭臺。
不知從何而來的光源照著祭臺正中，使得那裡亮得如同聖殿一般。
他居然在這裡感覺到了一絲濃烈的聖潔之氣。
當中，夾雜著濃烈的念力。
看來，那些被他們騙來的教徒，便是集中在這裡。
顯然這個殿宇此刻也不是活動時間，裡面空空蕩蕩，看不到半個人影。
背後的傢伙到底藏在哪裡？
難道還有一層？
他正四處張望，忽然間，那臺上中央，突兀地出現一人。
藍小天察覺氣息，凝目望去，又是之前那個服務員。
“早說過不是營業時間，讓客人不要亂跑，客人亂闖至此，只怕，也不是來喝酒的吧。”
服務員的聲音冷下來，臉上爬升起不耐煩的神色。
藍小天倒是沒想到他能這麼快追到這下面來，再仔細一看，這傢伙的氣息也變得異常起來。
他的眼中漸漸燃起兇光，真面目漸漸暴露出來。
這種氣息很奇怪，凌冽的鬼氣，卻夾雜著一絲神威。
藍小天不跟他多言，飛身上前，雷光化劍，斜斬向他的胸口。
“客人如此，就太不禮貌了！”
服務員抬手，竟硬接住了他的雷斬，那一雙普通的手硬得似鐵，怡然不懼他的攻擊。
同時，祭臺的光映在他的臉上，閃得他一時竟有些目眩。
服務員捏起手掌，徒手捏爆了他的雷刃，又一拳轟出，這一拳，看似不快，卻交疊著片片殘影，轟然間擊至他的身前。
藍小天揮拳試圖硬憾，拳力被雷法加持，本應無堅不摧，卻在與那一拳相撞之時，感受到恐怖的壓制力。
服務員的一拳幾乎穿透了他拳頭上的雷網，直接砸到他的拳上，藍小天只覺指節處爆出一股劇烈的痛，他連忙急調金光咒護體，才算卸去大部分的威勢。
這一拳，竟如山嶽一般不可撼動。
藍小天心中驚駭了一瞬，服務員卻不給他猶豫的機會，他的第二拳飄然而至，這一拳，帶著破風之聲，暗蘊奔雷之勢。
藍小天身形急退，幾道雷斬連連斬出，雷斬撞在他身上如同蜉蝣憾樹，難有半點作用。
但藍小天也發現，服務員的拳並未跟隨他的身形攻來，看起來，他似乎不願離開原地。
光？
藍小天發現了一點端倪，這穹頂的神光似乎在加強他的力量，放大他的威勢。
有意思。
他轉移了攻擊思路，飛身直直向上，想破壞那穹頂的光源。
可就在他飛行途中，白光忽然爆閃，頓時燦如烈陽，藍小天來不及躲開，眼瞳被閃了一下，幾乎失明。
他痛苦地捂著眼睛往地面墜落而去。
“森羅神威，豈是凡人可以直視的，狂妄的闖入者，受死吧！”
眼見藍小天眼睛受損，那縮在原地的服務員抓住機會，以鬼魅般的速度飛向他，手掌化作利爪，直直抓向他的喉嚨。
藍小天看不清他攻來的方向，眼見著他的偷襲即將得逞，服務員的臉上，也開始湧出一絲狂妄的笑容。
可就在他欺至藍小天身前，洶湧攻擊即將斬下之時，藍小天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看似只是尋常一抱，卻完全縛住了他的身形，他沒辦法躲閃，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抓向藍小天的喉嚨。
藍小天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藍瞳泛著燦燦神光，仔細觀察，他的藍瞳周邊纏繞著一圈燦金色的火圈，燦金之焰從中激射而出，瞬間燒穿了服務員的半個腦袋。
他的腦袋並未如同尋常那般爆出鮮血，而是，被蒸發留下了一片黑洞，黑洞周邊，盤繞著大量的黑色鬼氣。
“你小子果然不是人。”
藍小天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不再留手，瞳中神火燃得更盛，視線掃過，懷中的服務員被焚得只剩下一大團黑氣。
這團黑氣，跟他之前囚住的那森羅長老一模一樣。
他有了經驗，正準備調出白霧，黑氣卻驟然一縮，流光一般，鑽進了他的口中。
藍小天來不及反應，這團黑氣便沿著他的鼻竅一路直上，目的，是攻擊他的眉心靈臺！
夜色已漸沉。
陳星塵吃完了她眼前的第七盤烤肉，肚子已一副鼓鼓囊囊的狀態。
她卻還不停下，又把叉子叉向一旁的小番茄，狼吞虎嚥地塞進嘴裡。
“你少吃點，小心明天體重飆上去。”
楚怡盤腿坐在她旁邊，看著她這般暴飲暴食麵目，憂心道。
“不行，我不能停下來，我好睏，我感覺我快要睡著了，只有吃東西，才能讓我保持清醒。”
陳星塵滿臉無奈，吃東西的速度是越來越快。
“困了就休息唄，我給你留好房間了。”
楚怡不是很能理解陳星塵這近乎自殘的行為。
“不行，我不能睡覺，一睡覺就做噩夢，太恐怖了。”
陳星塵眼瞳顫動，眸光中閃爍著驚懼。
嘴巴卻是吧嗒吧嗒，一刻不停。
“你......”
楚怡一時無語，這傢伙的理由，倒也算無懈可擊。
“藍小天那混蛋怎麼還不回來啊，再不回來我就撐死了！”
陳星塵嘴中的食物塞得滿滿當當，已經有些難以下嚥，她滿臉痛苦，含糊不清說道。
“是啊，都出去一整天了，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
楚怡有些擔憂地看著漸沉的晚天。
“要不，我們去找找他？”
她一雙繡眉緊皺，等不到藍小天回來，也不能放任陳星塵繼續狂吃，不然，早晚會出問題。
“好！”
陳星塵似乎早就在等這刻，毫不猶豫地說道。
“等我吃完這最後一塊烤肉。”
陳星塵起身欲走，看著烤盤中的最後一塊烤肉，又似乎有些心疼。
她叉起烤肉，雖然面露難色，但還是塞進嘴裡。
“你別吃了，待會......”
楚怡生怕她吃出什麼問題來。
但已經晚了，陳星塵那塊烤肉剛嚼了兩下，胃中便翻湧起一陣噁心，而後，山呼海嘯般的，爆發成無法壓抑的衝動。
她急忙翻身蹲下，而後，嘩嘩狂吐。
可謂飛流直下三千尺。
夜色中的地下街人流密集，一副熱火朝天景象。
人群裡，陳星塵和楚怡裹著黑色大衣，雙手插兜，戴著頂鴨舌帽，低著頭，踩著長靴穿行在這條街。
“喂，我說，塵姐，咱們有必要這個樣子嗎？”
楚怡微微加緊腳步，跟上急行在前的陳星塵。
“當然，我們可是去砸場子的，得裝得酷一點。”
陳星塵低著頭，故作嚴肅，用自認為很冷的聲音說道。
“姐姐，你這是從哪學的？”
楚怡看著她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感覺她隨時會衝上去踹翻人家的路邊小攤啥的。
“當然是黑幫片裡啊。”
陳星塵得意地仰起頭，嘴裡叼著只不知哪順來的棒棒糖。
“塵姐，我們只是進去找小天的，別把事情鬧大了。”
楚怡勸道，雖然勸了陳星塵也不一定會聽。
“好啦好啦，姐姐心裡有數的，我們快走吧。”
陳星塵不以為然，大步上前，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
楚怡無奈地笑了笑，緊跟上去。
來到那所謂的地下酒吧門口。
霓虹燈閃爍不停的大門下，兩個容貌稱得上秀美的男服務員西裝革履站在門口，檢驗著進去的客人的手機。
楚怡拉住了陳星塵，悄聲問道。
“他們驗那個是什麼東西，我們要不要問問其他人？”
“不用，你要相信漂亮女人的魅力，咱倆這兩張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陳星塵一副迷之自信的樣子，說著便拉著楚怡傲然向著那邊走去。
兩名服務員攔住了她們，正想說點什麼，陳星塵衝著他們淡淡笑了笑，那二人看到她們的臉，真的乖乖讓道，請她們進去。
“看來塵姐是酒吧熟客啊。”
看著陳星塵這般輕車熟路的樣子，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樣，楚怡不禁嘆道。
“你應該叫我，夜場小天女。”
陳星塵努嘴，淡然回應。
她一路拉著楚怡進入酒吧，故意找了個人不算太多的吧檯，嫻熟地點了兩杯酒，便自顧喝了起來。
楚怡扭頭掃視著酒吧的環境，這裡光線不算明朗，喧鬧嘈雜，人流密集，她一時也沒辦法尋找藍小天的蹤跡。
“他真的會在這裡嗎？”
楚怡頗為懷疑，摸出手機，又想給他打電話。
“別白費力氣了，這傢伙的電話今天一天就沒打透過，我們安靜地坐會兒，會找到機會的。”
陳星塵取下帽子，舒展著自己的頭髮，又淡淡抿了口酒，腦袋不自覺跟著酒吧的音樂節拍晃動起來。
沒坐幾秒鐘，人沒找到，倒是有兩個男生走到這邊來搭訕。
“美女，在找什麼呢？要不要哥哥幫你們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