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修羅域場厲詭飛昇
“那丫鬟見錢眼開，貪慾使然，想要更多，故而將我送到了老爺手中。
老爺得知醜事，將母親和我一起浸了豬籠。那時我們被關在幽暗封閉的籠子裡，眼看著滔滔江水淹沒了我們。
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窒息的壓迫，連那時的我都記得。
母親緊緊地抱著我，將我拼命地往頭上舉，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我們在不斷地下沉，越來越深，越來越黑暗。
那時是冬天，冰冷的江水，一寸一寸地折磨著我們，就像是掉進了冰窟。
母親死前只說冷。
她怎麼也想不通，說好一起走的，那人卻就這樣消失了。
她同樣也想不通，一個無辜的孩子，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
她愛錯了嗎？哪怕到了今天，她還在想這個問題。
後來我們失去了意識，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並沒有死，或者說我們已經死了，可並沒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母親發現她永遠保持著十八歲的樣子，發現我依舊會長大。
她以為是老天開眼，可其實，我們早已被人道拋棄了啊。
待我越長大，越變得不正常，我的身上長滿了白毛，我的臉變得越來越奇怪，可我的大腦又是正常的大腦。
母親也發現自己的青春永駐其實是虛假的，她必須不斷地補充血食和陽氣，才能保住她的容顏，否則她的臉會被黑暗和空洞所取代。
對，就像雪堆一般，莫名其妙就空了。
這幾百年的時間，母親帶著我在這個世界艱難地活著，你知道的，我可能是被“情”的執念影響了，我控制不了自己，去搜集那些東西，可我註定不可能去跟正常的人類女孩相愛。
我和母親孤獨地在這世上活著，誰也沒辦法依靠，只有我們自己。
直到那一年，她遇到了糜爸爸。
糜爸爸說能幫助她解決她的問題，甚至還能改善我的問題。
母親為之傾心，再度陷入執迷，為了青春永駐，她一次次殘害凡人，有一些人被她吸乾了陽氣死去，有一些人則是被她誘騙著，給糜爸爸做了行屍。”
飛僵阿力說完了他的故事，這種自爆性的坦白，或許是為了在自己面前為他們爭取一條活路吧。
這一時讓藍小天陷入了兩難，或許這女人的身世值得可憐，但這也絕非她危害人間的理由，再說，照她現在這種瘋狂舉動，遲早讓學院的人盯上，學院執行局的人可不會跟你講那麼多因因果果。
不管如何，他來都來了，總不能當什麼都沒看見吧。
倒是那糜道人，自己想去會會他，身為道士，與女鬼相愛，還大煉行屍，這等邪修，比鬼魅更為可怕。
他把阿力兩兄弟丟在洞裡，出了山洞，在周邊設伏。
不知那女鬼會不會回來，他只能耐心地等著。
夜色很快籠罩，天邊一片烏黑，今日無月。
也是陰氣最重之夜。
藍小天有些忐忑，顯然出門忘看黃曆了，這種極陰之夜，鬼祟也更為兇狠。
他握著他的桃木匕首，倘有情況，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還真有情況，將近子時，那紅衣女人真的飛了回來，同時還一手提著一個男人。
那兩人不知是死是活，藍小天沒有妄動，沉靜地等著她落地。
落地之後，女人趁著夜色，吸食起那兩人的陽氣。
就是此刻，藍小天抓著機會，口唸誅鬼大咒，將手中桃木短匕化作誅鬼之劍，直刺紅衣女人。
同時他的身上雷光大閃，五雷齊出，此刻他身如銀色烈陽般耀目。
女人很快發現了他，將手中男人隨便一拋，雙手作爪，紅光熠熠，擋在身前。
“又是你！”
紅衣女子看清來者，緊咬著獠牙，漫天鬼氣自她身上升騰，帶著滔滔怒火，她主動向藍小天發起了進攻。
黑色的鬼氣纏繞上藍小天的雙手，一個一個猙獰的骷髏從鬼霧中飛出，向著藍小天咬去。
他手中的桃木短匕幾乎只在瞬間就被鬼氣崩碎，眼看著這些骷髏張著獠牙爬到自己手上，他催動道家法力，加大五雷烈度，洶湧雷光爆閃，將這些骷髏寸寸撕裂。
黑霧被雷光震散，洶湧雷弧繼續向女人攻去，女人回身一退，蕩袖甩出黑色鬼箭，撞散了這些雷光。
同時藍小天摸出離火符籙，齊齊祭出，五團火焰盤旋成了太極形狀，向著紅衣女人印去。
紅衣女人不閃不避，甩著衣袖飛向藍小天，離火跟著她向自己飛來。
這次她倒學聰明瞭，知道這些離火對自己也會有傷害。
藍小天未同她硬抗，閃身退後，扔出數枚銅錢飛鏢。
一時二人你攻我閃，陷入僵持。
眼看著天光愈暗，子時將至，到時女人身上的陰氣，會愈發濃烈。
藍小天也毫無辦法，最近精血已經獻祭的太多，不好施展鬼術，只好以道家法門抗敵。
可他畢竟只是學生，修為尚淺，和這數百年的老鬼相鬥，只會吃虧。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就是你們了！
藍小天摸出自己的葫蘆吊墜，將裡面的所有行屍和小鬼一次性放了出來。
行屍三兄弟剛出來站穩，就看見紅衣女人洶洶地殺來。
“老大，不帶你這麼玩的！”
三尸憤憤吐槽，來不及閃躲，只好帶著傷軀出手。
這三尸攻擊方式頗為獨特，結成三角戰陣，齊齊吟唱，共同祭出一道鬼符。
鬼符帶著森森的冥界鬼氣，向著紅衣女人鎮去，這鬼符似乎能穿透空間，幾乎不用漂浮，便砸在女人身上。
女人被鬼符一震，眼中紅光暗淡，其他的小鬼們厲吼著向女人衝去，瞬息之間殺到女人身前，穿透女人的身體，從她身後飛出。
紅衣女人的鬼力像是被他們吞食，其勢更弱幾分。
人多力量大，只經過了幾輪的攻伐，紅衣女人幾乎重傷，眼中兇光渙散，就連那白皙的臉，也開始密佈黑紋。
藍小天正欲上前做最後的收尾工作，那女人卻是被激怒，兀自咆哮起來。
周遭的環境像是收到了她的呼喚，霎時間鬼氣更甚，空氣中升騰起大量的黑霧，黑霧濃稠得幾乎能淌下水來。
“不好！修羅域場！這裡是先天凶地，那女鬼只怕要當場鬼道飛昇！”
藍小天瞳孔猛顫，一時驚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