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陸家，蘊血丹
翌日清晨。
陸沉腰間挎刀出了焚屍房。
丁字客棧是陸家產業，位於外城城南方向。
辰時還未到，街道上便已是人聲鼎沸，屠戶沿街殺豬，茶攤酒肆賣早點的商販，各種吆喝紛紛攘攘，南大門聚集著渾身髒兮兮的流民，繳納幾個銅板付了入城費，就迫不及待跑向包子鋪。
大步流星穿過人群，陸沉來到城南的丁字客棧時，陸家老管事在客棧外等候。
陸沉點頭示意，跟著他來到客棧三樓的一個廂房內。
裡面裝潢典雅，一箇中年人正坐在八仙桌旁用膳，他腳邊趴著一隻牛犢子大小的犬類生物，似農家土狗，但額上長有一根短角。
忽的，桌上一塊骨頭掉在地上，被那生物迅速叼在嘴裡。
“孽畜。”
中年人笑罵道：“我沒發話你也敢伸爪子，如此不受管教，總有一天要把你宰了吃肉。”
他說完，接過下人遞來的手帕擦擦嘴，這才把目光移到進來有段時間的陸沉身上，下打量了一眼，臉上笑意不改。
“老夫陸雲天，是負責陸家外城產業的執事，在陸家內勉強能說得上話，聽聞你要隨城衛軍進老陰山剿匪，那個地方太兇險，若是我將你調回陸家，你可願意。”
“說來你我還是本家，若是留在陸家，日後未必不能成為外姓子弟。”
什麼調回陸家，大機率就是個由頭。
想到這幾天因為獸皮捲髮生的事，陸沉心頭微冷，臉上卻故作喜色，道：“願聽執事吩咐。”
果然。
陸雲天話語一轉，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我陸家雖在清平縣勢大，可你終歸進的是城衛軍，要調你回來不難，上下稍微打點一下就行，只是城衛軍統領那邊需給些交代。”
“我曾聽聞，前些天有大盜盜取了縣衙重要物品遺失在外，如果能找到那東西交上去，我想讓大統領鬆口應該不難。”
“哦對了，據說物品就遺失在你負責搬屍的城東區域，不知你有沒有見過。”
他說著，目光死死盯著陸沉。
“重要物品，那是什麼東西？”
陸沉心中一凜，臉上連忙擺出疑惑之色。
那天晚上殺進焚屍房的人，到底有哪些勢力他不知道，但陸家必然在其中，這個時候要是被看出什麼那就麻煩了。
過了半響。
陸雲天忽然輕笑一聲，指著腳下的生物說道：“這畜生是一隻靈獸，武者為之垂涎三尺的補品，不過它現在姓陸，就算在外面橫行霸道也沒人敢對它動手，當然，陸傢什麼時候想吃肉了，它就得什麼時候把皮剝下來自己跳鍋裡。”
他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聲音驟然提高，神情變得陰厲起來。
“你不需要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以下我說的話你要記住，若是有半點遺漏我讓你求死不能。”
“現在焚屍房除你之外，之前負責城東區搬屍人剩餘五個，你回去後跟他們打好交道，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給我監視記錄下來，待到段奕帶軍前往老陰山之時，你將那幾人給我帶到城南外的柴漁坊。”
“辦好此事，獎賞少不了你。”
陸雲天說完，臉色恢復平靜，端起茶水喝了起來。
辦不好，那會有什麼？
陸沉身似火燒，低頭拱手面無表情，在老管事的示意下退出廂房。
“福伯，這狗要是不老實，該如何訓啊。”陸雲天看著門外，隨意問道。
老管事慈眉善目，與先前模樣判若兩人，看著趴在地上的靈獸，呵呵笑道：“大黃剛被買過來時天天鬧騰，那會只要府上有下人殺雞，我都會帶它過去看著，從磨刀到放血，久而久之大黃看到我就會打哆嗦，見到老爺只能搖尾乞憐。”
“嗯，還是福伯訓狗有經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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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丁字客棧。
陸沉神色毫無波瀾，他昨天就做過好幾種預料考量，甚至都做好更壞的打算了，口頭威脅無所謂，就怕對方不講道理當眾出手。
“威脅就威脅吧，反正陸家我是記下了，早晚要跟你們清算。”
至於聽從對方的話，根本不可能。
他不會天真的認為只要將人帶過去，就能獨善其身，畢竟自身同樣是負責城東區的搬屍人，在那位執事眼裡怕不是跟爛在鍋裡的肉一樣。
吐出一口氣，陸沉將先前發生的事全都拋之腦後，自身沒有實力想再多都沒用。
在外城走了一會兒。
找到一家兵器鋪，將早上挎在腰間的刀以七錢折價賣出去，一開始掌櫃還不願意收，好說歹說這不是城衛軍的刀，才滿臉不情願的收下。
城衛軍不管是甲冑還是兵器，都是制式裝備很好辨認，掌櫃的託詞就是想多壓價而已。
“死奸商，一柄好刀賣五兩銀子，收的時候連一兩銀子都不肯給。”
心裡痛罵奸商無良，陸沉又走進一家四季藥堂。
藥堂不小，有兩個不知是學徒還是幫工，在研磨藥粉，掌櫃則是在一把梨木躺椅上打瞌睡。
“咳咳。”
陸沉進門後輕咳兩聲。
躺椅上的掌櫃一個激靈，神色不悅看向門口。
但是見到那一身黑色戎服時，臉上又當即掛起一抹笑容，開口道：“客官不知想買什麼，本店有各種藥草藥散丹藥出售，價格實惠。”
“不買藥，我是來賣丹藥的。”
陸沉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個小木盒，裡面裝著瓷瓶換下來的丹藥。
四季藥堂有收藥草，自然也收丹藥。
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看看，那三枚丹藥到底是什麼，要是直接問怕被敷衍，乾脆說是來賣丹藥的。
四季藥堂確實經常有人來賣草藥和丹藥，掌櫃沒有說什麼，順手接過就仔細端詳起來。
“唔，蘊血丹，成色還不錯，看樣子應該是我內城本家賣的。”
掌櫃看了一會，反覆確認後繼續道：“蘊血丹我們四季藥堂一枚賣價為十兩，專供滋補氣血的武者使用，你這個已經開封過了，賣的話我最多給七兩銀子一枚。”
“畢竟不知道丹藥有沒有被動過手腳。”
“七兩？那我不賣了。”
陸沉一挑眉，從掌櫃手裡拿回小木盒，轉身就走出藥堂。
專門滋補氣血的蘊血丹，就算按原價都不會賣，他現在急需壯大體內氣血，讓自身武道境界快速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