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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一切指向安慶

帶往院子裡面的路上,沈斯南沒少打量這座宅院的四處。

從寡淡的後門處看不見裡面的光景,而入內之後,越往前越能發現不一樣的亮點。

尤其是當沈斯南見到了銀弦閣的管事娘子時,心中駭浪驚濤。

他不是個不用腦的人,結合領路的男童喊管事娘子“娘”以後。

男童喊孔秩幽為主子,自然管事娘子也是如此的稱呼。

沒有多久,管事娘子一臉喜色地喊著:“主子,您來了。”

證實了沈斯南心中的想法。

那麼,名揚淮南的銀弦閣背後的主子便是面前,心心念唸的女子是也。

孔秩幽點頭應著:“恩,先尋一個廂房,讓沈八公子歇息。”

雖然詫異主子今日帶了位公子前來,但是管事娘子素來是不該問的不會去問。

伸手指領著方向,管事娘子道:“這邊請,剛巧這一處有一間空置的廂房。”

鄰近後院的這一間廂房本是主子往常來休息用的。

顧慮多些的管事娘子,沒有明言說出貿然將一位公子帶到前院的寶香齋內,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女客面前,會引起多大的關注與轟動。

即是她負責著銀弦閣,有些事需得考慮周全,且主子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必須要為她周慮方全。

再一細看,領著人來到主子的廂房時,主子面子根本無一絲不悅的神情。

心知大約主子也是有考慮過這些的。

將人領進去後,管事娘子便先行退出去。因為主子似乎有話與那位公子說的樣子。

均在椅凳上落座後,孔秩幽目光投向白荷道:“白荷,去拿藥箱出來。”

這兒孔秩幽雖是沒有經常來,但該有的東西樣樣都有,不該有的也是具備著。

此時讓沈斯南隨她而來是為了讓其上藥,在外面驚馬那一段被沈斯南救下時。

觀察甚微的孔秩幽沒有錯過沈斯南有一瞬痛苦咬牙忍耐的神情。

說到底都是為了她才弄的傷到自己,算上這一次,沈斯南為了她已是第二次以身相救了。

心中存在一股難言的情緒在留存,面上對上沈斯南的目色時,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變得柔和自然了。

孔秩幽對上沈斯南耿耿的注視,“讓白荷為沈八公子上藥吧。一定傷到多處了。實在是很抱歉,每回都因我連累了沈八公子。”

心中有所顧慮,自覺是自己影響了她才是。

沈斯南否定她的說法,“不是的,你也不知曉馬會受驚。”

已經取好了藥箱放置在桌上,白荷看著孔秩幽等她發話。

但是,沈斯南注意到了,一臉警惕地看著預備給他上藥的丫鬟。

彷佛要遭到什麼悲慘的遭遇一般。

一下子,讓孔秩幽看得他那副模樣輕笑出聲來,逗弄道:“你傷到哪裡了?讓白荷給你上藥。”

明知他一臉防備抗拒,還再次詢問他。

不能做出不適的神色,沈斯南壓抑著嫌棄的神情露出。

搖搖頭,沈斯南拒絕道:“不用了,我沒事的。”

可一雙眼睜著老大,忍著不屢次眨動,執著於警示著白荷的所在。

見到如此,孔秩幽只得作罷。

打發白荷下次準備茶水,人離開了後。

孔秩幽才與沈斯南提到:“我幫你上藥吧。你將袖子拉起來。”

不等他的拒絕,孔秩幽已經熟練的操起藥箱,翻找出撞傷的傷口該塗抹的藥物。

因著白荷擅長上藥包紮,懂一些醫術。孔秩幽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基本的上藥還是會的。

面對意想不到驚喜,沈斯南哪裡會那麼不上道的拒絕這種好事。

面上的笑容都掩蓋不住深深的刻下,卻還裝作矜持地說道:“有勞孔五小姐了。”

說好的我沒事,一臉警惕都去哪兒了。

遇上心上人時,所有的原則都變得子虛烏有。

剩下袖袍一拉,露出斑斑記記零碎的多處擦傷。

孔秩幽含笑道:“無事。”

這位沈八公子,具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每當望見他的一言一行,總能發出內心的感到輕鬆,忍不住發笑。

低垂下眼簾,仔細地用藥水清洗著傷口上乾枯的血痂,緩慢的擦拭去濃重的血色成塊。

大約費了一刻鐘的時辰,才將兩隻手臂上的傷痕清洗乾淨。

忍著手指酸澀,孔秩幽又取出藥開始每一處的塗抹。

頭頂上,沈斯南炙熱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注視著她。又是不一樣的畫面裡的她,可仍舊讓他移不開眼。

專注到都忘了發出一丁點聲響,好似忘卻了痛楚。

直到孔秩幽收回手,抬頭望著他道:“好了,其他的地方,還要沈八公子回府後讓小廝幫忙上藥了。”

這話沒法強求,還得顧忌著男女授受不親的關係。

潸然拉下袖口掩蓋住,沈斯南感激道:“多謝孔五小姐為沈八上藥了,我便不多打擾了。”

這時候,白荷端著茶水入內。

聽到了一番言語,驚得雙手都帶著顫抖,顫顫巍巍的。

好一個公子.......

分明是在坑小姐啊!

瞬間意識到這位沈八公子對小姐存著不安分的心思,白荷心中惆悵。

孔秩幽見此,問了句,“沈八公子不喝一杯茶水再走?”

沈斯南搖搖頭,得了美事,再多佔便宜會讓人討厭啊。

站立身後,向孔秩幽行了一禮後,沈斯南道:“孔五小姐不必客氣,我會原路出去,你不要起身相送了。”

他是個憐惜小娘子的人,做不得讓人勞累之事。

畢竟,這點都是從小耳濡目染他爹對她孃的行舉,且還有他娘棍棒下打出來的深旨。

如此,孔秩幽便坐著目送他,“沈八公子慢走。”

白荷為她倒了一杯茶水,欲言又止道:“小姐......”

看穿了她未說完的話,孔秩幽淡然地應道:“再是有想法的,也掩蓋不了他眼裡傳出的清澈,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一半聽懂,一半琢磨不清。

留給白荷自行去思索話中的含義。

管事娘子一直在注意這邊廂的動靜,見到那位公子走了。

隨後就出現在廂房裡,房門被她緊緊的帶上了。

孔秩幽不用抬頭,也猜到了是管事娘子出現。

她問道:“可是有什麼訊息了?”

她猜測的沒有錯,因為管事娘子點點頭後,緩緩地說道:“主子,您讓我們查的風尚閣背後之人的事,有了一點線索了。根據我們在各地鋪面暗哨傳回來的訊息,關於風尚閣背後是何人,一切指向了安慶。”

安慶是以南的一處比較富裕的地方,算得上是繁華落盡的區域。

那兒相對來說,有著接連長安的許多的營生分鋪所落的地方。屬於與長安相接近的。

那兒的人非富即貴,不少在長安盛起的家族的根底都在安慶。

況且,那兒還是當今聖上第四子逸王的封地...

四皇子逸王,右手殘疾,因此失去了爭奪皇位的資格。生母是宮中曾經風頭正勁的端妃,可惜早早便不再人世。

至於端妃的死因,便不是世人能夠知曉的東西了。

即使是生母早世,四皇子仍舊是聖上很看重的一位兒子。

即便是後來,圍場狩獵時,四皇子的右手讓毒蛇咬在經脈上。被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右手只有一處蛇咬過的傷痕,但已經無力再去動搖。

如同廢物一半垂落在身旁,自此已無用處。

到了後來,聖上選了富榮的安慶給逸王為封地,且封號逸王,其中含義知悉人都知曉。

安逸、逸,一生安逸。

按照風尚閣的影響力,背後的權勢是支撐它的首要條件。

由此,想要尋出其中一門最有可能的,需要在一眾官身中擇選。大海撈針的難尋,無底洞一樣的考驗。

可是,孔秩幽的心中恍然之間有一股十分清晰的預感,感覺到風尚閣背後的勢力極有可能與四皇子逸王有關聯。

想到此,心頭通透又沉重。

到底與她是沒有任何的交集的。

查探風尚閣不過是一時好奇的心思,果真要與風尚閣去對立,都是不可能成真的事情。

不說銀弦閣主營女眷,風尚閣主營男子,互相碰不到對方的利益。

若是風尚閣背後真就是逸王呢。

是嫌命不夠長了,主動去尋死嗎?

孔秩幽轉而想起另一事,問道:“另外一事呢?可有什麼訊息了?”

聽到這個問題,管事一臉為難的揪著。

斟酌了半響後,管事娘子回道:“誒,主子,另外一事有些太難了。要數當日出現在上元節的公子的名冊,都不一定能夠集全當時到場的人。

而且,沒有相貌長相的尋找,幾乎是很難很難尋的......”

當初,接到這個請求時,孔秩幽就想過這個可能。

但是,她相信,只要堅持著去尋,哪怕一點兒的蛛絲馬跡總會找到一絲吧。

不可心急著,需要足夠的耐心,時間去花費。

孔秩幽理解地點點頭,隨即道:“確實如此,慢慢尋吧,等有訊息了再說。”

瞧著主子的意思是沒有放棄找尋的打算,管事娘子心中瞭然,以主子的性子可不是一個說放棄就能放棄的人。

她想要辦到的事,極少數是辦不到的那一部分。

管事娘子應著:“是。主子近日少出門,近日淮南不太平,有命案發生。特別是女子更要小心謹慎一些為好。”

略有耳聞的淮南的大事件,孔秩幽朝管事娘子應下。不免也囑咐了幾句,照看銀弦閣也需得小心些,自身安危為主是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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