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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可能是一夥盜匪

老婦淚水與鼻涕交錯在爬滿皺紋的臉上,嘴裡悽悽哀哀地哭道:“我的閨女啊,你怎麼能忍心丟下娘這麼走了啊?老天爺,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心肝閨女啊.....”

可謂是,煽動人心彷佛都沉浸在痛失女兒的痛苦中。

有不少圍觀來看熱鬧的婦人,感同身受般抬起手,用手背抹掉眼角溢位的淚水。

看見這種場面,淚腺分外發達...

一瞬間,周圍的氣氛變得相當的悲憫、哀慼。家家戶戶都有看重的親屬,若是換做是他們遇上這種事,大約比老婦的情緒發洩更嚴重誇張都說不準。

憐憫別人的時候,只當是日後自家遭了事時,他人也能設身處地的想想,一切都能變得寬容一點。

老婦挨在老漢身上,歇斯底里的吶喊著天地不公。隨之發洩出來的用手錘地、以腦袋砸地面,一樣一樣都在說明她當下的狀態接近瘋癲。

然而,老漢僅僅用身體手臂護著她,不讓她往後仰倒。

靜靜地抽泣聲是他最大的宣洩方式。

尤其是在老舊的衣袍下,肩骨線條透過輕薄的布料,顯得瘦弱..

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巨大的石頭壓在老漢的肩膀上。

老婦仍舊在不停歇地囔囔著:“我的閨女啊....我的心肝啊....孃的梨花啊.....”

一聲一聲的吶喊,像極了在叫醒一個沉睡的人。

坐在老夫妻身後的是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

白生生的臉蛋已經給哭的腫成圓球一般,其中要數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最為嚴重,眼皮均都像打了氣進去,腫得像兩顆大大的氣泡。

少年哭得稀里嘩啦,嘴裡唸叨:“阿姐,阿姐,我想你,你快點回來吧。”

等待他的,是被老漢伸出手臂把他攬在腋下。

如此一家三口身臨世間最為絕望無助的事,在場的人幾乎都紅了眼眶。

守門衙役不忍看下去,寬和地說道:“你們先彆著急哭,進去認認是不是你們閨女再說也不遲....”

後面的話衙役雙雙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那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活似一個笑話。

人都死了,再見時,不管你怎麼呼喊她都得不來她的迴響。

能夠確認下死者的身份,接下來的事情相對會越來越好辦些。

兩個守門衙役不等老夫妻回應,一人攙扶起一位往府衙裡行去,跟在後面的少年自是追著爹孃去。

.........

停屍房裡,排列著一行的木板床最靠門邊的那一張木板床上,底下是人形支撐鼓起,一席白布掩蓋住一切。

衙役扶著人,動作輕緩地用另外一隻手掀開潔而不染的白布。

換來一家三口聲淚俱下地哭聲震地.....

老婦哀嚎著:“閨女啊!.......”

連壓抑著的老漢都不在無聲抽泣,悲絕的哭聲混響在四方,嘴裡不停的念著:“梨花,梨花..”

少年直接衝到放置著姐姐軀體的木板床邊,撲在死者身上哭道:“阿姐....阿姐....為什麼是你?”

從這裡可以說明死者的身份已經得到了證實,便是這一家三口的閨女、姐姐。

衙役正色道:“既然是你們的女兒,你們將她名什麼、多大、以及最後見過她的時候一一說出來。”

老婦哭得哽咽打起哭嗝,“嗝....嗚.....嗝....嗚....”

對她這副樣子不抱太大希望,兩個衙役同時注視著老漢在等他開口回答。

用袖口擦拭掉臉上流淌的淚液,老漢徐徐說道:“我閨女名姚梨花,今年十九,平日裡特別聽話孝順,家裡的活都是她在幹。”

衙役打斷了他的話,無心思去聽死者的回憶,直言道:“你把我問的回答了。無關的先彆著急說。”

案子時日隔的越久,想要抓捕兇手的可能會變得越來越低。

此時,重點放在重要的事情上,減少不必要的事餘,如此更有益於找尋兇手的下落。

期間,老漢抬頭看了眼衙役,許是那兩張嚴肅異常的臉讓他心聲畏懼。

這才撿著重點地說道:“昨日傍晚,家中的柴火燒的盡數,梨花與老伴說要去出去撿一點柴火回來先用,老伴當時不同意她一個人出去,擔心不安全。可誰知曉,梨花自個偷偷摸摸地什麼時候溜出去都不知曉。

到了夜裡,都不見梨花回來。老伴才喊姚桐去我大哥家中喊我回來。我們擔心梨花遇上什麼事,去外面到處尋了人,可是都沒尋到。”

說到這裡,老漢的嗓音已經逐漸哽咽起來,止住的淚水再次爆發。

哭得不忍直視的少年接話道:“一直到今日上午都沒有等到阿姐歸來。等鄰里把府衙發現屍體的訊息傳到爹孃耳中時,我們就趕來了這裡。”

以上的內容便是死者姚梨花最後出現在人眼前的事項。

結合在山崖下發現的屍體,說法倒是對得上案情的發現。

衙役瞭然地點點頭表示明白,在掃過姚家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沒有讓人留下的念頭。

衙役與姚家人道:“待我們尋到了兇手,你們那時候可以來府衙把屍體領回去。”

如今破案還需要屍體來分析各項細節解析,還不是讓死者入土為安的時候。

姚家人對此雖然捨不得女兒孤苦伶仃的留在這裡。卻也不敢耽誤府衙辦案的程式。

比起任何人,姚家人都是最希望抓到兇手,讓縣令大人治兇手殺人償命的罪!

老漢懇切地拜託道:“勞煩衙役大哥一定要幫我閨女尋到兇手治罪。”

衙役心照不宣地攙扶著人出了停屍房,緩緩才道:“我們大人肯定會盡力抓到兇手,不可能讓他逍遙法外的。你們先回去,有訊息會有衙役去家中通知你們。”

大概是覺得能夠得到官府給的回應,即使不是十分的肯定,姚家人心中還是帶著期望。

盼著親眼見證兇手行刑的畫面..

.........

到了下差的時辰,寶香齋鋪子門前早就不見擁擠的隊伍。

小廝們都分在各處收拾著寶香齋裡面的規整,沈斯南自是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與一眾相處不久的管事,小廝道:“今日也辛苦了,明日見罷。”

“誒,少東家,您慢走。”

小廝們異口同聲的齊聲高唱,唯有管事盯著笑成菊花的臉親自將沈斯南送出門檻。

回到沈府時,這段時日,沈府三房都是聚在崔府三位舅老爺住的客院裡一道用飯食。

能夠聚在一起的機會少之又少,眼前能有如此機會,崔氏怎麼可能放過一時一刻。

整日張羅著要把淮南的地道菜讓廚子做好了,給三位兄長、一位侄子嚐嚐。

沈斯南迴府便直接往三房隔的很近的客院過去,行到院子中時,沈三老爺夫婦與崔府三位舅老爺還有崔雲君早就上桌落座。

這是在等下學的沈斯淳還有下差回府的沈斯南。

至於沈斯尉一小家沒有過來的緣由,是因為沈潼錦這兩日不幸感染了風寒。

才一月多的孩童,萬事都需要小心謹慎的來。長輩們一致讓沈斯尉夫婦都別過來湊熱鬧了,照顧好孫女、外甥侄女更要緊。

沈斯南在崔雲君身旁的空位落座,看了眼崔雲君已經好了有八分的臉,笑道:“表弟今日好了許多吶。”

不用你說,大傢伙都有眼力見看得見....

深怕勾起崔雲君的心頭傷,崔氏狠狠瞪了沈斯南一眼。

沈三老爺很是應景的岔開話題,隨口問道:“今日怎麼樣?”

分身過來應付爹孃,一下子沒了心神去注意崔雲君的神情。

想到了什麼,沈斯南接道:“還是那樣。不過今日淮南發生了命案,發生在官道上。是個女子讓人在官道上勒死後扔下山崖。被上山砍柴的樵夫發現的。現在府衙在發懸賞公告找目擊證人,追蹤兇手。”

一嘴連著說下來,免不得說的澀口乾燥,沈斯南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茶水潤喉。

等著幾位聽事的長輩的反應。

結果,沈三老爺夫婦、崔府的三位舅老爺、崔雲君,俱是震驚、惶恐、甚至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議,許多讓沈斯南看不出的情緒在裡面。

如此有默契的行舉,很容易就勾起了沈斯南的求知慾。

沈斯南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崔雲君嘴快的把來淮南前一日,崔府一行碰上盜匪的事細細地說給沈斯南聽。

聽完沒有想到的事情是這樣,沈斯南瞪大了眼睛,與方才他們的神色像了個十足。

沈斯南心直口快道:“是不是說明是一夥盜匪?那麼府衙在尋的兇手,很有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這個可怕的念頭在心中油然而生後,彷彿一切的困惑都變得思路清晰了許多。

特別是崔氏,反應過後,拍著胸脯在後怕,幸好三位兄長與侄子平安無事地來到她的面前。

此刻,想起那些丟失的箱籠財物,已然變得不重要了。只當是為崔府幾位擋了一災。

崔氏道:“萬幸大哥你們沒事。可惜了那個遇害的女子了,哎。”

相對冷靜的沈三老爺猶豫的開口詢問道:“要不要將訊息遞給府衙裡?”

話是在徵求三位舅兄的意見,畢竟當事人是他們幾位,怎麼都得先考慮他們的想法才行。

崔大老爺沉吟道:“遞吧,如今官府都介入了,想必現在那些盜匪得縮頭縮腦地躲藏起來,避免被找到。能夠為百姓除害,我們也是受益的一員。”

崔二老爺、崔三老爺點點頭符合大哥的意思。

就是崔雲君都歡騰起來,他道:“姑父,趕緊把訊息遞給縣令大人,最好讓我們有機會看到那群盜匪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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