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七這個炮仗
場面一度和諧融洽，心裡如何想的就另當別論了。
眼看距離沈三老爺歸來的時辰差不離了。
崔氏問道：“回來的如此急，怕是還沒用晚食吧。可要在嬸孃這裡用飯？”
府裡排行下來到九的幾位公子小姐，崔氏向來對待他們熱情又不失親切。
王氏因是當家主母的緣故，府裡的瑣事都要她去處理，不可能有多餘的時辰與這些孩子有更多相處的機會。
有大嫂在前頭頂著，閒暇下來的崔氏時辰可是足夠富裕的。因此，沒少與他們打交道。
從大公子到九少爺對崔氏的印象都是自然且自在，好似不是在與長輩相處一般。幾位小姐更是時常與崔氏親暱。
自己沒有生養一個半個女兒的情況下，崔氏很樂於享受這份來自女兒家的親暱。那是男兒無法表現的。
沈芙忙阻止崔氏正欲吩咐下去舉動道：“嬸孃不要忙活了。將東西送到嬸孃手裡，我娘安排下來的差事算是完成了。還得回去同她報稟。”
一心貪玩愛鬧的人，繞著府裡一大圈過去，不免也感到了疲憊。
況且，三叔與三嬸孃情誼深厚，如漆似膠。她可沒有心思留下來觀看兩人的恩愛壯舉。
崔氏笑道：“趁著天還未全黑了去，抓緊先趕回去。有空了再來嬸孃這兒玩。”
心裡清楚二嫂對待幾個兒女的嚴格要求，崔氏沒有多言勸阻的意思。
沈芙應著：“一定的。那我便回了，嬸孃。”
乖巧地與崔氏行了禮，低眉順眼的。
若不是知曉沈芙真實的性子，崔氏怕是得叫這副樣子給迷了過去。
點頭笑著目送沈芙的身影出去，崔氏回頭開始吩咐下面準備將飯食送來擺上桌。
夫君該回來了。
.......
說到沈三老爺，出了三房院門的沈芙巧的是正遇到依舊嚴謹不苟言笑的沈三老爺。
從小瞧到大三叔如此硬邦邦的臉龐，感覺絲毫不被這副仔細看著怪嚇人的模樣影響到。
沈芙斂了神色正色道：“三叔。”
沈三老爺淡淡點了下頭：“回來了。”
按照沈三老爺這樣對話像極了例行公事的樣子，哪裡能讓人有多說下去的慾望。
沈芙：“是，三叔。我先回去了。”
又是點頭，沈三老爺自行先往三房院子走。
他可不是沈二老爺能夠與閨女問東問西，光是望著閨女都能傻樂呵的。
畢竟他沒有自己的閨女不是麼。哪裡還要給二哥機會炫耀的機會。
沈三老爺可不會承認他是在嫉妒...
沈芙可不知道三叔遇上她後，還腦補了一場她爹炫女的大戲。
這才又走一段路，幾乎已經伸手看不見五指了。
面前倏然穿過一個大高個，束起的髮尾懶懶的隨著行走的動作在後面搖盪著。
可是，沈芙一眼就從動作認出人。
沈芙喊道：“老八，看見我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啊！”
要說沈奚是府裡沈芙最愛拿來相比較想要超越的姐妹。那麼，沈斯南就是沈芙屢屢想要略勝他一頭的那一個。
彷佛讓話給吵醒，沈斯南悠悠轉頭聳拉著，掀起眼皮望向攔路人。
沈斯南臉上俱是倦色：“哦。是老七啊！大晚上不在院子裡待著上這裡瞎晃什麼。仔細二伯母又將你扣在院子裡啦。”
聽聽這話，即便次次遇上沈斯南都有等著她的言辭，沈芙還是沒忍住想要吐出一口老血。
當即不免想要跳腳。
沈芙指著他：“閉嘴！誰還敢說誰。可比你被三叔用棍子抽的哇哇大叫好看多了。”
新手上工需要學得地方有太多了，沈斯南現下只盼著回房趴著。
懶得與老七這個炮仗鬥嘴爭執。
沈斯南懶懶道：“累了回去了。你若是閒著讓二伯母趕緊將你嫁到長安去。”
快去禍害你的夫家吧。
我可沒心思陪你扒拉嘴皮子，特別費力氣的好嘛。等我得了空，尋個機會定要讓你不敢再來找我抖嗦嘴皮子。
不顧沈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沈斯南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中躲開了人形大炮仗。
沈芙氣得直叫：“好你個老八，你給我等著！”
樑子又結下了，只看誰的口齒更伶俐。
氣呼呼地只想往回路衝進黑夜隱沒在其中。
身後跟著的下人眾都一眼望天，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我什麼也沒有聽到...
......
從長安帶回來箱籠由徐氏的奶孃徐嬤嬤指揮著侍女僕婦正在院子裡規整。
徐氏早早便梳洗過後坐在廂房裡，一段功夫就將頭朝外眺望。
等了許久都不見沈芙的蹤影，知曉這丫頭怕是送完禮直接回自己院子去了。
無奈搖搖頭，徐氏轉頭惦記起已經有幾月不見的大女兒。
統共生養一子二女。排行第二的二公子沈斯鳴，排行第四的四小姐沈薏，排行第七的七小姐沈芙。
沈斯鳴去年娶了與徐氏有手帕交的魏夫人的二女兒魏梓清。婚後小兩口相處得融洽無間，新婚三月後二奶奶魏氏就有了好訊息。十月懷胎後誕下了二房的嫡子嫡孫。
到了這把年紀，徐氏自然樂的子孫後代綿延不絕。又是手帕交的女兒，婆媳之間基本沒有不和諧的問題存在。
沈薏五個月前，便是年後不久的日子。嫁給了趙府大公子趙廷，成婚後一月有餘左右，二房一行都往長安去。自那以後到如今，徐氏已是從小到大與女兒分離最久未能相見的時日。
院子裡的箱籠差不多都在徐嬤嬤的指派下各就各位抬進了各間廂房裡。
徐嬤嬤進來回稟二夫人時，觸到徐氏滿滿的思念溢位眼眶。
大致上猜出了徐氏這是幽思起四小姐來了。
徐嬤嬤笑著走近：“夫人，帶回來的箱籠都安排好了。”
徐氏回神道：“辛苦嬤嬤了。明日一早，嬤嬤讓路遠去趙府傳信給薏兒，告知她爹孃都從長安歸來了。”
到底是成全了心底的思念之意，知曉沈薏若是得了話當天定會趕回府裡。徐氏沒能持著往日的規矩，只想著能早些見到女兒。
徐嬤嬤瞭然應道：“是，夫人。”
隔日一早，沈薏才從桃梨口裡聽到路遠過府帶來爹孃歸來的訊息，當下就按耐不住預起身。
還是同在房裡的趙大公子趙延穩當扶住沈薏的後腰，小心翼翼地生怕讓她磕著碰著了。
沈薏嬌嗔道：“才一月的時日，哪裡需要這麼仔細地，又不是琉璃珠子一碰就碎了。”
趙延凝眉：“別瞎說。岳父岳母回來，我知曉你心急。我陪著你回去就是，現下你肚子裡有了孩子，行事必須仔細些我才能放心。”
嘴裡雖是佯裝嗔著，沈薏不由暖到了心間，捧著雙眼滿心滿眼都是趙延的高大身軀，根本找不出才成親時那股子嬌羞勁兒。
沈薏軟聲應道：“是是，都聽你的。”
吩咐下去備好馬車，趙延扶著妻子專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趙延道：“已經讓人下去備禮了，稍等片刻就可以出發了。”
沈薏點點頭，趙延為人穩重成熟，在許多事上都有比沈薏更細緻的一面。
她也願做他身旁的小女人，將身心交託給他。
現下有了身子，不去多慮其他繁瑣的事情。
趙府的馬車一輛是趙延夫婦同乘而行，一輛是隨行丫鬟與備好的禮品。
晨起道路上沒有聚攏的行人成堆，一路上任無阻擋暢通直行到了沈府。
路遠自趙府回府時，當時就把在趙府聽到的四小姐有孕的訊息帶回來給傳到徐嬤嬤耳裡。徐嬤嬤聽後又驚又喜，興沖沖告知給了二夫人。
徐氏知曉後，又喜又悔。
喜的是女兒才過門就有了好訊息；悔的是不該莽撞將訊息遞過去。不知曉薏兒如今是幾月的身孕，以薏兒的性子絕對是要趕回來探望他們的。
心底顧慮重重，徐氏待著丫鬟們到前院等著。
直至見到趙延小心謹慎的將沈薏從馬車上扶下來，又一路不曾鬆開手的朝她過來心下才漸漸安了片刻。
沈薏一進府裡就見到母親等在這裡：“娘。”
沒來由的眼眶泛熱浮起紅意。
趙延心下嘆了口氣，正色喊道：“岳母。”
見此，徐氏也難免眼眶溼潤，朝女婿點點頭，一心都注意著女兒身上。
後面徐氏讓下人去請的沈二老爺與沈二公子姍姍而來。
沈二老爺笑道：“女婿，薏兒來了。”
沈斯鳴也含蓄道：“四妹妹夫。”
趙延向兩人拱拱手：“岳父，二哥。”
已接過趙延扶住女兒的徐氏擔憂勞累到女兒的身體，朝還不知曉女兒妹妹有了身孕訊息的沈二老爺與沈斯鳴看。
徐氏道：“薏兒有孕了不便久站。老爺，你招待好女婿，斯鳴你也陪著。”
扶著沈薏直朝二房院子。
留下了呆愣過後反應過來的沈二老爺與沈斯鳴，雙雙向趙延道著恭喜。
沈薏依靠著母親的身旁，忍不住露出小女兒的嬌韻：“母親可算回來了。我真是想念你們。”
徐氏指著手指頭，不敢朝她身上招呼：“不成體統。幾個月了。”
沈薏道：“將將一個月。母親不必擔心，我好著呢。”
徐氏將人扶到椅凳上坐好，才在臨近坐下：“頭胎必須要小心些。我見女婿對你處處謹慎，你可不能馬虎了。”
想想趙延自從知曉自己有身孕後的種種的誇張行為，沈薏忍不住笑起來。
面色紅潤，肉眼可見的比在閨閣中時更加靈動有神。
由此可見，趙延是真真將人疼著的。
徐氏瞧得滿意，對女婿也有了很多的好感。
沈薏道：“他可比我還上心。好似懷身子的人是他。”
徐氏瞪她：“胡說些什麼！女婿這麼在意孩子是好事。”
沈薏連連附和著母親：“是是，娘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知曉分寸的。對了，怎麼不見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