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試探 配合 謀劃
吳柄面色難看的看著孫苗,孫苗翻動戶籍,尋找到了記載許長生的戶籍,手指輕點笑呵呵的說道:“我瞧他一身精壯橫肉,若不為朝廷獻力,豈不是虧了這一身力氣?”
吳柄瞬間明白了孫苗打的何等想法。
這貨想借由職務之便,發配許長生去作為徭役。
一旦許長生被迫去服徭役,那麼,安雲汐一人在家中,且就是孤立無援。
一個孤苦無依的寡婦,孫苗再想操作,那可太簡單了。
吳柄面色陰沉冷聲說道:“孫司徒,長生可不能屈服徭役,長生是我欽點的教頭,按照朝廷制定的規矩,有官職在身的人,可以免除徭役!”
孫苗只是斜眼撇了一眼吳柄,便是笑呵呵的笑道:“吳大人,你說他是你們縣衙的教頭,可有朝廷文書?若無朝廷准許文書,你空口白牙,給人私定官職,這事若是傳到其他人耳中,免不了一陣麻煩。”
“吳大人,我知道你起了愛才之心,但咱們也該權衡利弊,清楚事情範疇。一個寡婦,若是能讓我岳父開心。吳大人,你也應該知道這是何等一份情,莫要自誤。”
吳炳聽得只想罵人,但也不好和孫苗直接撕破臉皮,卻也沒了之前的好禮相待,無奈的嘆息一聲,冷著臉起身說道:“既如此,孫司徒自便吧。”
“但我還得告訴孫司徒一聲,我吳柄能做官做這麼久,來自於我這一雙眼睛看人,從不會失誤。
有些人適合投資,不適合得罪。”
吳柄說完這句話,抱了抱拳告辭離去。
聽到這話的孫苗喝了口茶,看向吳炳的背影充滿了冷笑。
“有些人適合投資,不適合得罪,寧可得罪我也要保住那個寡婦,保住那個孤兒,呵呵,你的意思是說我不適合投資,適合得罪是吧?”
當然,孫苗也是等吳炳走了過後,才自言自語說出這番話。
不然,當著吳炳的面說出這番話,雙方算是徹底的扯破了臉皮。
不過孫苗也不在乎。
他不信一個寡婦,一個還沒成為武夫的無依無靠的孤兒,能夠在他的手中掀起什麼波瀾。
…
許長生帶著師孃來到旁邊院廳等待。
不多時,吳炳來到此地。
出於禮節,許長生和安雲汐同時起身迎接。
吳炳一臉親切地扶著許長生抱拳的雙手,笑呵呵地招呼兩人坐下。
許長生坐下過後,首先開口問道:“大人,不知有何事相商。”
吳炳嘆息一聲,說道:“長生,你給我透個底。宋老虎一事究竟與你有沒有關?”
“您放心,我早就看到宋老虎不爽許久,仗著幕後有人在縣內為非作歹,早就想收拾他了。”
許長生眼神一震,但面色如常,果斷搖頭說道:“啟稟大人,長生不敢欺瞞,宋老虎失蹤一事,真與長生無關。”
聽聞此話,已經覺察到宋老虎失蹤之事,絕對和許長生有關的吳炳非但不覺得惱怒,相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就該這樣咬死不認,哪怕是有人嚴刑逼供你,哪怕是你真的與此事有關,也得一口咬定完全不知。”
“但是長生,我還是要與你說清楚,這宋老虎背後之人,叫做宋存義。此人據說乃是煉筋境巔峰武夫,距離那所謂的鍛骨境只差一步,是宋老虎的親哥哥。
這宋老虎又糾結了一批地痞流氓招搖過市。
所以在縣裡,宋老虎幾乎無人敢惹。
偏偏這宋老虎又會做人,面對縣裡幾家武館的武師的時候,又是夾著尾巴,禮貌相待。
所以在縣裡,一般還真沒人拿,他有辦法,畢竟他哥宋存義,號稱瘋狗。”
“在楓林城鐵拳幫中是二當家,鐵拳幫又和城主府有關係,鐵拳幫在楓林城其他幫派中爭鬥地盤的過程中,這宋存義頂著幾十號人的刀砍斧殺,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是個真正的瘋狗漢子。
若是等他回到了縣裡,讓他知道自家弟弟失蹤了,又與你有關。
他可能會不分青紅皂白,來招惹你。
你切莫與他起衝突。
此人實力非凡,最好在得知他回到縣裡過後就來縣衙裡待著,任他再瘋再狂,也不敢在縣衙裡造次。”
聽聞此話,許長生是真能感受到眼前的這位吳大人,對他起了愛才之心,有提攜之情。
他立刻抱拳說道:“長生銘記在心,多謝大人謹言教導。”
人對我報之以禮,我回之大禮。
人對我報之以惡,我回之殘惡。
這便是許長生的做人之道。
吳炳喝了一口茶,眼神中閃過一抹遲疑,猶猶豫豫片刻之後,還是嘆息一聲,看向許長生,問道:“長生,你能否在半月之中入得煉筋之境?”
許長生雖然也是煉筋境,但是吳炳看不出來,他也不知吳炳為何急速催促。
畢竟哪怕吳柄不是武夫,也該知道武夫一途急不得,一旦走火入魔,傷了根基,從此前途崩潰無前。
許長生沒有直接告訴吳炳,自己已經成為煉筋境武夫,而是好奇反問:“大人,出了什麼事情,竟如此著急?”
許長生也能覺察到,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讓這位吳大人進行催促。
吳柄手指輕點桌面思慮片刻還是說道:“是我一時疏忽,不該讓你帶著你師孃來到縣衙之中,若平日也就算了,可今日你也應該看到了,坐在我身旁之側那人。”
“那人名為孫苗,咱們北直郡太守的女婿,為人多少有些…饕餮之相。
你家師孃過於美豔,還是人妻少婦,他起了心思,想將你家師孃帶走,送於他岳父作為生辰賀禮。
咱們北直郡的太守大人不喜歡那些清純可人的純潔少女,就喜歡已經嫁作他人人婦的人妻少婦,生過孩子的就更加喜歡了…”
“他盯上你了。”
許長生和安雲汐聽到這個訊息都有點措不及防。
許長生更是在心底暗罵什麼,他孃的曹賊?!
安雲汐瞬間緊張的握住了許長生的胳膊,眼神中泛起了恐懼和慌張。
小戶人家的安雲汐長得漂亮,但也終究是一個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封建王朝的女人。
對於她來說,一縣太爺就已經是足夠大的官,楓林城的城主更是頂天的人物。
更何況是楓林城之上的北直郡太守。
那得是天官了。
這個著小門小戶的女子為何會被如此大人物盯上?
許長生臉上露出一抹惱怒,卻將情緒把持的很好,怒而不躁,聲音變冷問道:“大人,我師孃乃是正民身份,又不是罪名身份,豈是能夠說送就送,說賣就賣?這位孫大人難道罔顧律法,想要強行奪取?”
吳丙對於許長生這種怒而不躁,還能夠冷靜的行為很是滿意,無奈嘆息一聲,說道:“長生,我接下來說的話,雖然有些不好聽,但你也要忍著。”
“你和你師孃現在說白了,一個是寡婦,一個是孤兒,你們兩個都是孤苦無依,毫無任何背景可言。
這孫苗起了歹心,知道你未來能夠成就武夫,可能會是麻煩,他這次來又是來招收徭役,到時候把你的名字往那名冊上一填。
你是去?還是不去?”
“你要是去了,打底也要個半年有餘,再加上這如今寒冬臘月,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個懸念。
就算你能活著回來,這段時間你家師孃孤苦無依,寡婦一個,他孫苗有太多能夠拿捏你師孃的辦法。
一個寡婦能掀起什麼風浪?”
“你要是不依不去,他孫苗就更開心了,按照大炎律法,拒服徭役罪可當斬,到時候以此來對付你,從楓林城甚至從北直郡的郡城搬來幫手,將你就地處決,也無人可說什麼。”
“到時候你師孃,還得落入他人手中!”
“你應該知道,民想要與官鬥,實在太難太難…”說完過後,吳炳就在細心觀察許長生的表情變化,讀取許長生的心性理智。
他想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是否有可以栽培的潛力。
果真當許長生聽到這番話過後,表情陷入凝重,低頭思考,這確實是個棘手麻煩。
但他的臉上卻並無過多的慌張,尋常人若是聞聽此言,早就崩潰異常,畢竟頭頂上懸著一把閘刀,誰能不慌?
與許長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旁邊的安雲汐早就已經臉色蠟白,面露惶恐之色。
哼,難怪這大炎王朝如此多農民起義,這般壓迫何愁底層人不抵抗?
大不了落草為寇,鑽入深山之中,反正我有吞噬寶珠在手,大不了逆練邪修,不讓我好過天下,誰人都別想好過。
苟著發育個十幾年,再次出山,定教血染青天。
當然,這不過是許長生心中力氣想法,也是最壞的打算,不可能會直言說出。
他也是個人精,從吳炳的話中就能聽到調教試探之意。
或許眼前這位吳縣令早有解決之法,就等他開口。
他長嘆一口氣,順著這位吳大人的意思,對著吳大人抱拳說道:“若真要如此,小子也只有魚死網破一條路,絕不可能讓師孃如淪落他人爐鼎。”
“但此乃絕路,無人想踏之,還請大人為小子解惑,小子定當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