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尼姑招親換錢
宋時,有著名詩人蘇東坡在赤壁留有詩句《赤壁賦》,那一句“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把長江寫成了一條溫柔的、淡雅的、平靜的小河一般。
令狐小蝦不是文縐縐的人,因為他書讀的少。他若書讀得再多一點,或許也會有那樣的雅興做上一首詩。他還在看著江面,水流滔滔,難免自問為什麼要去。
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眼裡,它的意義是不同的。有人半途參與一下,有人堅持到底,有人成為朋友,有人反目成仇。
像錢連城這樣的人,該有的都有了,還去追求那些名利有何意義?
令狐小蝦不明白。
但反過來想,越是有名利的人,越是更加放不下名利,並且要得到更多的名利。就算他自己得不到,起碼也要阻止別人得到。
風稍許大了點,船速也漸快。令狐小蝦遙望長江兩岸,又想去一句詩: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待得第二天臨近中午,一個船伕傳話,已到赤壁,可以上岸。
沈毛毛拉著靈清急匆匆的跑了出來。芝麻與肉饅頭卻似乎沒有睡醒,抱怨著是不是急著去投胎。令狐小蝦又嘆了口氣,他自己處事隨性,不想身邊這幾位各個也都沒心沒肺。
一個並不寬闊的碼頭就在眼前,周圍有綿綿不絕的青山,山不高,山上有屋,山裡有路,東西南北,延綿不絕。
五個人邊看著山水邊走路。出現了一個集市。那是一個顯得有點狹窄,但是人挺多的集市,錯落著地攤商鋪。有一個燒烤攤,正在烤著武昌魚,香味撲鼻。
沈毛毛忍不住,她胖,她比別人更需要補充。但她與令狐小蝦一樣,此刻也是個窮鬼。好在靈清身上倒有些碎銀。
前方很熱鬧,擺了一個擂臺,擂臺上有一個油頭肥耳的壯漢在大笑,他的手裡握著一把殺豬刀。粗略一眼,此刀有三十來斤重。莫說是頭豬,就算是頭牛,這一刀下去,也保管牛頭落地。
他的刀現在正架在一個尼姑的脖子上,是一個長得十分斯文的尼姑,五官俊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正望著周邊的人,望救她一救。但旁邊只有看熱鬧的人,或是哀哭的人,
看熱鬧是不嫌事大的,哀哭的是上擂臺打輸了的。此刻,眼看一個弱尼姑生命受到威脅,卻沒有一個敢上去幫忙。
但聽得有人暗暗私聊:“此壯漢名叫關曲星,在鎮北經營了一家肉鋪,早年在武當山下學過,故而有點本事,今日,竟然到我們鎮南來鬧事,只怪那趙老頭不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趙老頭賭博輸了,竟然窮到要把已經出家的女兒嫁人,搞這種比武招親,指望嫁了女兒得了禮金去還賭債。”
令狐小蝦看著擂臺上的尼姑。說不盡的楚楚可憐。又看了看靈清,眼裡亦是有同情之意。朝靈清道:“那小尼姑好像根本就不願意,你看我是不是該搭救她一下。”
靈清道:“你是打算娶了那尼姑?否則你怎麼幫?”
令狐小蝦抓抓頭皮,道:“只有和尚或是道士才能娶尼姑吧!”
擂臺上,關曲星的殺豬刀依然死死的貼著尼姑的脖子。笑呵呵道:“如果沒有人來挑戰我,那麼這個嬌滴滴的尼姑就是我的了。風流了大半輩子,還不曾知曉尼姑是什麼味道的。”
這話一說,臺下立即有人議論紛紛,卻還是沒人敢動。
尼姑哭哭啼啼。巴望著誰去救她,最後居然落在令狐小蝦身上。
這讓令狐小蝦心生憐憫,忍無可忍。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恃強凌弱。但想,倘若自己真的上去,萬一沒人來接,自己豈不是真要娶她,何況尼姑他爹要的是錢,他可是一分都沒有。
此時,他看了看芝麻,芝麻嘆道:“好吧,我去!”他打了個哈,緩緩的走上臺。
在關曲星對面一站,兩個芝麻的身體都不抵其一個。
關曲星鄙視道:“你小子想幹什麼?莫不是走錯了路?”
芝麻又打了個哈,道:“我最看不起你這種人。”
關曲星道:“難道你小子想與我搶不成?”
芝麻道:“巧是有點巧,你不知道尼姑的滋味,我也不知道。”
芝麻這麼回答,引來臺下眾人笑了起來。令狐小蝦也笑了,這都是他們平日裡沒正經養成的說話方式。
靈清朝令狐小蝦玩笑道:“小蝦叔也一定不知道尼姑的滋味!”
令狐小蝦道:“這世上和知道尼姑滋味的人沒幾個吧!”又朝肉饅頭道:“你說是不?”
肉饅頭臉色尷尬。道:“你損老子,你不知道老子對尼姑有陰影嗎?想那年…”肉饅頭在少林寺時愛上一個年長十多歲尼姑的事令狐小蝦早就聽過無數遍了,立刻止住了他。
靈清卻哼了一聲。心想:都是些什麼人!
旁邊眾人已經開始沸騰。湖北雖處長江岸,卻與江浙滬不同,頗具北方人的脾性。有人在助威,讓芝麻贏了那關曲星。有人在勸導,莫要丟了小命。
芝麻還在打哈,連打了兩個,才道:“我還有一點和你一樣,我以前也是殺豬的。”
關曲星笑呵呵的道:“所以,你現在想和我比試比試?”
芝麻道:“是要比試比試!”
關曲星將那尼姑推開,道:“我看你個子小小的,老子一刀切下來,把你切成兩半。”
芝麻點點頭道:“你不妨切一切!”
二人當即動起手來。
此時,沈毛毛拿了數十條烤魚趕了過來。驚訝道:“他怎麼回事?”
令狐小蝦接過一條魚,笑道:“英雄救美!”
靈清不樂意道:“是比武招親,小蝦叔自己也向往得很。”
令狐小蝦抓抓頭皮。接過一條魚,吃了起來。
關曲星果然是一個練家子,他的刀雖然很重,但是出刀的動作卻有所不同,每一刀都帶著旋轉,偌大一把刀,跟小孩的玩具似的。
芝麻卻連劍都沒有拔出來。笑道:“你這是什麼刀法,你這樣的刀法能殺豬嗎?”
關曲星道:“你莫要逃,吃我這一刀。”
芝麻當然要逃。道:“你是白痴嗎?我又不是豬肉,白白讓你切?”
每一刀,連芝麻一根毛都沒碰上。
臺下眾人想不到芝麻有這等本事。盡數歡呼讚揚起來。芝麻笑呵呵道:“小意思,小意思!”
令狐小蝦也跟著給芝麻助力。還說什麼贏了就可以喝酒了。
“你要請我喝酒?”芝麻高興道。
令狐小蝦道:“是喝你和那尼姑的喜酒!”
芝麻氣道:“老子幫你,你倒要嘲笑老子。”
如此一來,芝麻不像是和關曲星打架,而是和令狐小蝦鬥嘴。
關曲星現在極度難受,他在鎮北開肉鋪,可算是一個小霸王,平時能夠橫著吃、橫著走,仗的是一身好本事。不想今日遇到這麼一個小個子,自己卻竟然沒辦法。對手要是一直躲來躲去,他就算不被打敗,也要累得半死了。罵道:“你個勺兒,躲來躲去,也不拔劍!既是個勺,就別來礙大爺的好事,早早的滾下臺去!”
芝麻道:“你想我拔劍嗎?好!”
芝麻的劍拔出來了,高山流水雙劍!
在關曲星的大刀前,就像兩把指甲刀,但是他只是輕輕的橫起雙劍,合成一個字。便擋住了關曲星當頭砍來的一刀。一絲一毫都沒有往下移。
看不明白的人還以為關曲星沒有用力,細看才發現這身高馬大的胖子已經咬牙切齒!很顯然,他根本就不是芝麻的對手。
突然,芝麻的雙劍分開了,那被架住的刀很順勢的砍了下來,竟然從芝麻的胸口劃下,刀口貼住了衣服,將他的褲腰帶劃斷了。
芝麻連退幾步,提著褲子,哇哇大叫。“我不幹了,我幹不了!”
令狐小蝦看得明白,芝麻故意放水。
肉饅頭看不下去,罵道:“你小子,直接一劍的事,在這裡浪費時間。”
令狐小蝦正安心的吃魚。見沈毛毛手中原本一大盆魚,現在全是魚骨頭了。走上去,將她正要下口的最後一條魚奪到手中,道:“老毛,你去把那個關曲星扔下來。”
沈毛毛白了令狐小蝦一眼道:“幹嘛要我去?”
令狐小蝦道:“因為芝麻不想娶那個尼姑!”
沈毛毛道:“難道我想娶嗎?”
令狐小蝦無奈道:“就算你想娶,那尼姑也不能嫁給你。”
沈毛毛道:“她敢嫌棄我?”又一想,自己是個女人,那尼姑也是女人,怎麼結親?但看了看那屠夫,凶神惡煞一般,道:“我不幹!”
令狐小蝦道:“你若不上去,就沒有人了。”
沈毛毛道:“還有靈清,讓她去。”
令狐小蝦笑了笑,湊上去點,輕聲道:“她的武功沒有你好。”
“是嗎?”一聽這話,沈毛毛歡喜。道:“那就我去!”
令狐小蝦連連點頭。
果然,沈毛毛拉了拉衣服,捲了捲袖子,擦了擦嘴。朝臺上喊道:“讓我來!”
芝麻見沈毛毛上來,管她三七二十一,喜道:“虧得你來!”
“呀——”沈毛毛衝了上去。聲勢很大,臺都震動。臺下卻都是噓聲。因為沈毛毛畢竟是個女人!
一個胖胖的毛糙丫頭,紮了兩個羊角辮。關曲星懸著的心倒是落下了。因為他知道,芝麻只要一動劍,他就必輸。終於芝麻下去了。故作鎮定,但氣勢已低了很多,玩笑道:“怎麼,你也是想來嫁給大爺我的嗎?”
“啊呸!你長得這麼難看,想佔這位漂亮尼姑姐姐便宜,想得夠美!”
關曲星有點尷尬,他就沒見過沈毛毛這樣的女子。
沈毛毛也沒見過這樣的屠夫。衝上去一把將對方手裡的刀奪過,掂了掂分量。道:“還以為是什麼玩意兒。”臉一豎,眉毛一橫,揮手甩了出去。
這一甩,力氣奇大。三十多斤重的刀直接飛向旁邊樹林,切在一棵倒黴的樹上。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下給震驚的目瞪口呆。沈毛毛拍了下手。道:“輪到你了!”
“我?”關曲星愣著。
沈毛毛不回答他。跨前一步,使出令狐小蝦教她的擒拿手。一把抓住了關曲星。又‘呀’一聲,將這個人舉了起來。
關曲星起碼重兩百斤,被舉起,嚇得連聲大喊:“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啊呸!”
關曲星也飛出去了。沒有他的切肉刀飛得遠。撞在一棵倒黴的小樹上,掉落下來的時候,只聽得樹枝斷裂的聲響,方才哀嚎一聲。
臺下所有的人都鼓起掌來,不少人滿臉洩憤之意,想是平日裡受這廝欺負。沈毛毛樂滋滋的朝令狐小蝦道:“看到沒,乾淨利落!”
令狐小蝦朝她豎起大拇指,就像表揚小孩子。但他立刻又皺起了眉頭。就在沈毛毛要下來的時候,那個尼姑一把將其抱住,道:“現在你是我的恩人。你不能走。你好人做到底,望別把我扔下,帶我走!”
臺下,趙老頭弓著背,也走了上去,卻直直搖頭。道:“作孽作孽。你既贏了比賽,我也不管你是男是女,你非娶我女兒不可!非留下錢不可。”關鍵是最後一句,錢!
沈毛毛不高興道:“你這老頭真是奇怪,你叫我一個大姑娘取個女人做老婆,那你老婆是男人嗎?”
趙老頭卻不管,氣道:“這個我不管,你得娶她,你得給我錢!”
沈毛毛簡直想哭了。道:“啊呸,你走開,你把老孃惹毛了,也把你當球扔出去,保證你這一把老骨頭幾個月下不了床。”
老頭倒也不懼,道:“你若不娶也可以,只消你將禮金給我,我便當你娶她了。”
“就這麼簡單?”
老頭點了點頭。
臺下有認識老頭的,說這老頭來自陳家莊,村窮人窮,有能耐點的男的四方謀出路,長得好看點的女的情願進京當妓女,也不願在山溝溝裡度一生。
“小蝦叔,趕緊拿錢出來!”沈毛毛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