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兵甲優先
一番話說完，秦龍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他腦中彷彿有驚雷炸開！
原來如此！
老爺這根本不是拔釘子，這是借力打力！
一旦上河村和中河村的村民，尤其是李伯那些有威望的人，相信了這件事，他們會作何感想？
秦家主宅要斷他們的活路！
他們會恐懼，會憤怒！
在這種外部威脅之下，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死死抱住秦錚這根大腿！
到那時，根本不需要秦錚再去費心整合，兩村的人心，會自己送上門來！
高！
實在是太高了！
秦龍看向秦錚的眼神，已經從敬畏，化為了近乎狂熱的崇拜。
他將胸膛拍得“砰砰”作響，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老爺放心！這件事，我保證辦得滴水不漏！”
秦錚滿意地點點頭，揮了揮手。
“去吧，我要看到效果。”
“是！”
秦龍轉身，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幹勁，大步流星地離去。
處理完這件最緊要的事，秦錚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佈局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該去看看自己真正的底牌了。
他走出院門，朝著村子另一頭，那日夜爐火不熄的鐵匠工坊走去。
一路上，他甚至能感受到，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名為“變革”的熾熱氣息。
幾個赤著上身的學徒在院裡揮汗如雨，捶打著通紅的鐵條。
一個魁梧的身影從昏暗的工坊裡走了出來。
他渾身沾滿黑灰，只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正是這間工坊的主人，王安全。
“老爺，您來了。”
王安全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沉穩，厚重。
他沒有多餘的客套，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便轉身領著秦錚往裡走。
穿過煙火繚繞、熱浪撲面的主工坊，王安全在一堵看似普通的石牆前停下。
他伸手在牆上幾塊不起眼的磚石上按動幾下。
只聽一陣沉悶的機括聲響，石牆竟向一側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入口。
“老爺，請。”
秦錚邁步而入。
與外面的雜亂不同，一排排整齊的貨架靠牆而立。
上面分門別類擺放著各種冶煉好的鋼錠、零件。
地面乾淨得能看到石板的紋路。
十幾名學徒在這裡沉默地忙碌著。
每個人只負責自己眼前的一道工序，磨刃的只管磨刃。
淬火的只管淬火，組裝的只管組裝。
一道道工序流水般傳遞下去，效率高得可怕。
這就是秦錚帶來的，超越這個時代的“流水線作業”。
王安全帶著秦錚走到一處被巨大油布覆蓋的區域，臉上帶著自豪。
他猛地掀開油布。
嘩啦！
油布之下，不是刀槍，而是一堆造型奇特的農具。
“老爺，您瞧！”
王安全拿起一把嶄新的曲轅犁。
“這玩意兒簡直是神物！比老犁輕便不說，轉彎也活泛，關鍵是省力！我找村裡老農試過，一個人一天開的地，比過去三個人還多！”
秦錚接過那把犁，掂了掂分量，手指撫過平滑的木質結構和閃著寒光的犁頭。
他當然知道這東西的威力。
在即將到來的亂世，糧食就是命脈，是根基，是收攏人心的最強武器。
只要開春後將這些新式農具發下去，上、中兩村的村民會用腳投票。
告訴所有人誰才是他們該跟的人。
秦錚放下曲轅犁，目光轉向另一側，那裡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同樣被油布覆蓋，但那股肅殺之氣，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王安全再次上前，這一次他的動作鄭重許多，緩緩揭開了那層油布。
寒光乍現！
一排排造型猙獰的長刀靜靜躺在武器架上。
刀身修長，刀背厚重，長長的刀柄預示著它們需要雙手才能揮動。
陌刀！
這本該是盛唐時期才出現的戰場絞肉機，如今卻在他的工坊裡提前問世。
秦錚抽出一把，入手微沉，重心恰到好處。他屈指在刀身輕輕一彈。
嗡——！
一聲清越的龍吟在地下空間迴盪，久久不息。
“好刀！”秦錚讚了一聲。
“老爺，按您的圖紙，鋼材配比經過上百次試驗，用的也是最好的百鍊鋼，淬火足足用了五道工序。”王安全在一旁解釋，眼神熾熱，“這刀，別說皮甲，就是尋常鐵甲，也能一刀破開！”
秦錚沒說話，只是持刀走到旁邊一個早已備好的木人樁前。
木樁上，套著一件繳獲來的山匪皮甲，裡面還塞滿了浸溼的稻草。
他雙手握柄，沒有蓄力，只是隨意向前一送，再順勢一拖。
嗤啦！
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鋒利的刀刃如同切豆腐一般。
將皮甲連同整個木人樁，斜斜地斬為兩段。切口平滑如鏡。
太鋒利了！
在場的工匠們都看呆了。
他們知道自己造出了好東西，卻沒想到好到了這個地步！
秦錚又走向另一邊，那裡擺放著幾副改良過的鎧甲。
甲片更小，連線更緊密，在關節處的設計也更符合人體活動。
“試試它的防護。”秦錚對王安全說。
王安全立刻點了個最壯實的工匠，讓他穿上鎧甲。
然後，他自己拿起一把普通的腰刀，卯足了勁，狠狠劈在工匠的胸口！
鐺！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
火星四濺，那工匠被巨大的力道震得後退兩步。
但胸前的甲片上，僅僅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印。
人，毫髮無傷！
“好！好啊！”王安全激動得滿臉通紅。
秦錚將陌刀插回刀鞘，心中的最後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陰謀詭計，終究是術。
唯有這刀槍鐵甲，才是支撐一切的根本！
他轉過身，看著王安全，以及那些因為親眼見證了自己作品威力而激動不已的工匠們。
“王安全。”
“屬下在！”王安全立刻躬身。
“人手還能不能加？我要你把速度再提一倍！”
“能！村裡的青壯，只要老爺您一句話，隨時都能調來！”
“很好。”
秦錚的目光掃過那些陌刀和鎧甲。
“兵甲優先！先給我湊出五十套！我要立刻武裝一支親衛隊，他們將是守護我們所有人的拳頭！”
“是！”
“另外，農具的生產也不能停！”
秦錚加重了語氣，“有多少造多少，把倉庫給我堆滿了！記住，開春之後，它們就是我們送給上河村和中河村的最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