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裨將吳幹
吳梟挺劍刺進季扎的小腹。
但並沒有整個沒進去。
他看著季扎驚恐的眼神，微笑道：“對，就是這種眼神，你們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的人，還在我面前，妄談軍事？”
季扎雙唇失了血色，再也不敢說半個字。
吳梟把劍抽回，又掄起劍鋒，斬落了吊住季扎的繩子。
季扎倒在樹下泥濘中，瑟瑟發抖。
吳梟把劍立在身前，看著跪趴在自己面前的季扎，“本將軍現在跟你玩個遊戲，我讓你先跑十五丈，在三十丈內，我要追不上你，我放你走！”
季扎顫抖著抬起頭，看向吳梟。
“在我沒有改掉這個主意之前，你最好跑起來！”
吳梟獰笑。
季扎立刻爬了起來，腳步虛浮地在營地中奔跑。
“一丈了！”
吳梟目測著季扎跑出的距離，時時提醒。
季扎儘管跑得肺都要炸開，但仍拼命地跑，黑暗中，哪怕他跌倒，也不敢解開束縛著雙手的繩索，那太浪費時間。
“五丈！”
“九丈！”
“夠十五丈了！”
吳梟看著踉蹌奔跑的季扎，想想這些人讓他止步於宋國城下，提著劍就殺了上去。
身後一眾裨將，跟了上去。
在不到三十丈的地方，季扎終於跑不動，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認命了。
吳梟與他認識中的那個人一樣，暴戾蠻橫，報復心強，這種人很難繼承大位，只能輔佐吳攸，可未來新一代君上是不是吳攸，他看不到了。
他知道，自己就要死在這個匹夫手中。
季扎認命般地躺在地上，不再掙扎，累了，就這樣吧！
他閉上了眼睛。
心想，如果宋質子沒有到來，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吳梟面不紅氣不喘，來到裝死的季扎跟前，用腳踢了踢季扎的臉，哼笑一聲，舉起劍，就要砍下去。
“少將軍！”
這時。
一聲緊急叫停，吳梟的手停了下來。
他回頭見是自己手下最勇猛的部將吳幹，便皺眉道：“幹，你要為他求情？”
吳幹上前，先是扶住了吳梟手中的劍，而後道：“少將軍，無論怎麼折磨他，都不為過，但若是殺他，也未免太便宜他！”
“哦？你有何想法？”吳梟追問。
吳幹道：“剛才手下有人傳來訊息，子攸往質子館，送去了一位美女，我們安插在質子館的人，很難真正讓我們瞭解宋子謙是什麼人，送女人，也是要講究時機的，”他低頭看著季扎，“這個人還有用。”
“有什麼用？”吳梟追問。
吳幹便踢了一腳正在裝死的季扎，“問你話呢，你還有什麼用？”
季扎爬起來道：“我願真心投靠少將軍，從此為少將軍出謀劃策！”
“出謀劃策，我有吳幹，用得著你？”
吳梟提劍就要斬殺季扎。
還是被吳幹攔了下來，他看著季扎道：“聽說你能模仿他人的筆跡？讓人認不出來？”
季扎點頭。
吳幹便道：“現在，你便幫少將軍模仿一封宋王筆跡，內容便寫，他拜託子攸照顧宋質子這些話，暗指子攸收了幾箱金銀珠寶等物即可。”
“這……”
季扎驚訝地看著眼前說話的年輕人。
難怪子攸與吳梟爭鬥這麼久，沒把他鬥垮，原來吳梟身邊，也有謀士。
並非一個沒有！
見季扎猶豫，吳梟提劍就要砍向他的頭。
季扎這才慌亂道：“我從未接觸過宋王筆跡，如何模仿？”
吳幹道：“我有！”
說著，吳幹拍了拍自己的盔甲，而後對吳梟道：“少將軍，此人若真能完美模仿宋王筆跡，那將是我們的大殺器，不管宋質子有何居心，只要我們透過他，持續給宋國傳去假訊息，不就行了？”
吳梟讚歎道：“這個主意不錯。”
他看著季扎道：“帶回營帳，若是讓人一眼認出，那你便是無用之人，本將軍定斬你的狗頭！”
季扎不敢有絲毫怠慢。
被人架起，回到吳梟的營帳，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便開始拿起一塊木片、毛筆。
等看過雕刻於石片上的宋王字跡，季扎開始臨摹。
一遍，兩遍，三遍。
直到第五遍後，他便不再看那石片，拿起毛筆，點了墨汁，在木片上模仿起宋王筆跡。
吳梟與吳幹就在一旁盯著。
等季扎寫完，吳幹拿起木片與石板上的字跡比對，發現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太像了！
真的能以假亂真！
吳梟也對季扎有了些改觀，果然如吳幹說的那樣，還有用。
見識了季扎的本領後，吳梟就轉頭看著吳幹。
他道：“雖然你說的這個方法不錯，可怎麼讓他給宋國傳去情報？他很聰明，你不要輕視他！”
吳幹想了想，突然笑著看向季扎，“季先生在子攸那邊有第一謀士之稱，何不現在向將軍獻上一策？”
季扎道：“不敢！”
吳梟呵斥，“快想！”
季扎心裡對吳梟恨透，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沉思後道：“可以適當放鬆監視，讓一人假扮宋商，與他接頭，並告知字上加密的方法，他必信之！”
吳梟聞言覺得這個計謀不錯。
他看向吳幹。
見吳幹也微笑點頭，吳梟便道：“字上加密？如何加密？”
“可用方法很多，但通常他國間士用的是竹節裂痕定位法。”
“竹節裂痕定位法？”
吳梟好奇，看了看吳幹，追問道：“快說。”
季扎道：“只要在竹簡的側面特定位置刻下微小裂痕，正文中每隔固定的字數，取真實文字，其餘的都是干擾內容。”
吳梟驚訝道：“聰明啊！想出這個方法的簡直就是個天才！”
季扎無語。
就這就天才了？
還有更先進的加密法，老子根本不想告訴你！
吳梟決定暫時不殺季扎，頗有一種，終於可以騎到宋子謙頭上的錯覺。
“你想與我結盟，我又何嘗不想利用你？真當我是個只會報復人的屠夫？”
吳梟側首看向吳幹，“從我府中挑一位容貌漂亮的女人，也給我送到質子館去！他吳攸以為只有他懂這一套？本將軍從今天開始，好好跟他玩玩！”
吳幹領命道：“少將軍英明！”
季扎偷偷看向吳幹，見對方也剛好望過來，趕緊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