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源堡
韋爾奇的住所，廚房內。
為了避免被潛入進來的小賊發現，克萊恩和娜婭沒有生火，只是拿了一些儲放在櫥櫃裡的食物使用。
“克萊恩，我們到廚房拿東西吃，萬一放跑了上門來的小偷怎麼辦？”娜婭吃著涼掉的迪西餡餅，喝著說不清材料的果汁，夜色的眼眸透過窗戶盯著客廳的位置。
“沒關係，那個小偷不還沒跑嗎？再說，就算那個小偷打算跑掉也無所謂，這裡只是韋爾奇租住的住處，除了那本筆記，估計沒什麼價值高到能讓韋爾奇大呼小叫的東西。”克萊恩咬著一支紙吸管，吸著玻璃杯裡果汁，語氣略顯懶散。
藉助尋找食物的機會，克萊恩已經找到了足夠儀式所用的主食。
“這——”聽了克萊恩的回答，娜婭思量了一番，臉色有點古怪。
“有什麼問題嗎？”克萊恩見娜婭表情不自然，還以為自己露了什麼破綻，連忙發問。
“總感覺克萊恩你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樣，如果是往常，你肯定大喊，客廳裡的沙發多少多少鎊，灶臺多少多少鎊，然後勸我，不能讓小偷跑掉。”娜婭打趣道。
“我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聽娜婭的形容，克萊恩不住翻了個白眼。
根據他的記憶，就算原身心疼客廳裡的裝設，也絕對不會無禮地說出來。
“雖然你不說，但我能看得出來，你心裡是那麼想的。”娜婭語氣格外肯定。
在娜婭炯炯的目光下，克萊恩舉手投降：“好吧，或許我會心疼，但已經讓韋爾奇去報警了，現在也只是盡人事，聽神命罷了。”
“盡人事，聽神命。儘自己最大的可能，聽從神靈的旨意。羅塞爾大帝的名言，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有哲理。”娜婭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
見娜婭轉而讚美起羅塞爾大帝，克萊恩頓時語塞，嘴角勾起客套的微笑，心中腹誹：“羅塞爾這個大抄子，真是無處不在啊。”
聽到羅塞爾的光輝事蹟，克萊恩也沒了閒聊的興致，更何況，他現在急需確認溝通源堡的轉運儀式的效果。
“抱歉，娜婭，我去一趟盥洗室。”克萊恩捂住小腹，臉上裝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來。
“那你快去吧，我在這裡盯著那個小賊好了。”娜婭見狀，連忙將盯梢小偷的事情攬在了身上。
克萊恩連忙道謝，轉身離開了廚房。
韋爾奇租住的這座莊園原本是用於富商貴族居住，莊園內設定了多個盥洗室，供以他們僱傭來的僕人使用，克萊恩很輕鬆便找到了一間衛生條件還算不錯的盥洗室。
關上盥洗室的大門，克萊恩取出來自己藏起來的四份黑麥麵包，按照小說設定，放置在前後左右四個方向。
隨即，他開始逆走四步，用中文低聲喊出四段尊名。
“福生玄黃仙尊，”
“福生玄黃天君，”
“福生玄黃上帝，”
“福生玄黃天尊。”
四段式尊名唸完，克萊恩忽然發現身周的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原本空靈的氣體變得粘稠，腳下似是陷入了泥沼之中，難以寸進。
他的耳邊便響起了難以辨析的瘋狂低語，腦袋出現了幻痛，彷彿此前癒合的傷口再度撕裂開來。
無邊無際的灰色霧氣湧動而來，覆蓋了他眼中的一切。
他覺得自己的星靈體在不斷拔高，順著莫名的牽引力拔高，拔高的方向時上時下，時左時右。
他眼中略過了位居於無窮高處的七道明淨偉岸的光芒，視野越過了無窮的灰霧，來到了一片無垠灰霧的邊緣。
灰霧如水般流淌，他似是站在由霧氣組成的海洋底部，佔據了視野的灰霧中點綴著大小各異的深紅色“星辰”，如同海中的浮游生物。
見到了無邊無際的灰霧，克萊恩難掩激動之色。
源堡，毫無疑問，這裡便是九大源質之中，能成就舊日詭秘之主的源質世界內部。
他可以感到自己對這片灰霧世界的操縱，看過原著的他自然明白，在灰霧源堡之中，他能驅動近乎神明般的力量。
同樣，在這片灰霧裡，克萊恩才擁有了思考問題的空間。
在現實世界，出於不知名的原因，他知曉舊日及相關資訊，卻沒有被外神投以注視。但即使如此，克萊恩也不敢在現實世界思考過多層次過高的隱秘知識，畢竟現實世界是存在讀心和預言的。
現實世界存在的各種詭異能力，讓他這個知曉原著資訊的穿越者難以發揮自身優勢。
就像此前面對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那般，他能想出不少種方法，但為了不被0-08察覺，被來上一發隕石天降，他就只能無腦衝進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的控制範圍，差點變成那本筆記的秘偶。
有了灰霧的襄助，這樣就能隔絕有心人或神的視線，他也能在暗裡做些佈置。
距離末日沒多長時間了，他需要做些什麼。
總不能像原著那樣，最後去和詭秘之主拼意志吧。在穿越之前，他就懷疑那老詭沒死透，現在劇情出了岔子，他對老詭的意志是否消亡，就更不敢肯定了。
“先避開0-08的故事，摻和進廷根的事情，目前來說看不到什麼益處，還會遭到亞當注視，如果被這位最頂級的觀眾旁觀，做什麼佈置都沒用。”
拯救世界的計劃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在短時間裡，灰霧的作用，就只是幫助克萊恩覆盤最近的遭遇，思考一些不適合在現實世界考慮的高序列相關內容。
克萊恩也發現了這一點，將注意力轉移到救下韋爾奇和娜婭的經歷。
在救下韋爾奇和娜婭的過程裡，唯二能說的上高序列的，也就只有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以及被筆記所佈置的獻祭儀式所對應的存在。
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的價值很高，但究其本質其實連高序列都算不上，沒有避開的必要。
“‘無上詭秘的侍者，命運的愚弄者，夜之國的偉大存在。’三段式尊名，形容的應該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半個愚者’，看來有著唯一性加身，祂也能使用神靈位格的尊名。”
“不過獻祭之門都被封閉了，黑夜女神的封印目前應該還算牢靠，在末日前，安提哥努斯應該展現不出什麼影響力。”
經過短暫的思考，克萊恩忽然想起一些事情，他連忙停下行動，模仿原著劇情那樣，冥想出下墜的感受。
隨即，克萊恩便感到星靈體下落，從無窮高處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腳踩實地，他抬起右手，只見右手手背處，四道黑色的斑點逐漸黯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