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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遊蕩少年

鄉黨們聽到劉季母親的一番說辭,再看到劉季左邊大腿上的七十二粒黑痣,一個個也是驚異不已,都不敢把劉季當做平常孩子看待了。

劉季和盧綰慢慢長大,也倒與其他孩子沒有多大差別,吃喝拉撒,言行舉止,頑皮搗蛋的樣式,倒也沒有什麼奇異的。

劉季和一般孩子一樣的調皮,一樣的胡鬧,一樣的偷奸耍滑,好逸惡勞,慢慢的,人們也就不覺得劉季有什麼奇異之處了,至於他母親所渲染的奇異身世,也漸漸的被忙碌的人們所淡忘了。

後來,劉煓老哥已經有了四個兒子,老大劉伯,平庸無能,是個蒙聲不出氣的老實莊稼漢,劉仲雖然怯弱怕事,但也算勤奮踏實,還略有些經營經濟的頭腦,也逐漸積累了一些財富,劉季、劉交年幼。

劉季、盧綰一起玩耍,恍惚就到了八九歲,兩家長輩都覺得,兩人應該識些文、斷些字,又聽說讀了一些詩書的馬維先生,他的馬公書院,正在招徒講學,束脩的要求,也不算特別高,就他們的家庭條件,也還算能夠承受得起,劉、盧兩家相約,於是就準備了束脩,叫兩人都拜了馬維先生為師,也好學一些識文斷字的本事,不至於還和老一輩一樣,繼續做可憐巴巴的‘睜眼瞎’。

劉季十分機靈,也十分狡獪,至於投機取巧,偷奸耍滑之類的事,做起來簡直就是得心應手,他學習文字,也倒很順利,開始,他還算講規矩、聽招呼,也肯聽馬維先生的教誨,再加上他很會編造一些奉承之辭,也多得馬維先生的歡心和讚許,盧綰的天資稍欠,學習就不如劉季那麼順當了,只是跟在劉季身後瞎混瞎鬧罷了。

不到五六年,他們已經學得了一些簡單的文字辨識和書寫了,知道了一些詩文和淺顯的道理之後,慢慢的,劉季的學習熱情,也就慢慢的減退了,他對馬維老師在課堂上所講那些什麼‘之乎者也矣焉哉,仁義禮智孝廉恥’之類的講學,再搖頭晃腦的背誦詩書,很是不屑,覺得酸腐不堪,也沒什麼實用的,劉季和盧綰慢慢的也就開始怠惰了。

劉季常常對盧綰說道:“崤山以東的六國,自稱什麼禮儀之邦,仁孝治國,卻抵不住那不講什麼仁義道德之類的秦人,你看,西那個被東方六國稱作‘虎狼’的秦人,他們憑藉武力,屢屢羞辱楚國,攻打韓、巍,還差一點就滅了兵雄勢大的趙國,還將咱們這曾經自號泱泱大國的楚國,也打得屢屢遷都,宗廟祖墳都被秦人奪了去,只剩得勉力支撐,奄奄一息,還把曾經楚國的懷王,都騙到秦國去了,這對楚人,可是奇恥大辱呀!”

劉季對所謂‘仁義道德,儒雅斯文’的不屑,已經不可掩瞞的表現了出來,盧綰簡直就是是非不辨地跟屁蟲,只要劉季一起鬨,他也就時不時的伴隨起鬨,他兩的奇談怪論和無禮起鬨,搞得馬維先生很是難堪,也很是惱火,但劉季所講的卻也是事實,也真由不得馬維老師不服呀,天下紛亂,大國之間,唯有靠武力來證明自己的實力,講仁義,說道理,顯得是那樣的慘白無力,那樣的於世無益。

不過,馬維先生雖是溫文儒雅的讀書人,卻也十欣賞貴族公子、俠客們的俠義行徑,他為了緩解課堂上枯燥乏味的氣氛,也時不時的講了一些魏國公子,被魏王封為信陵君魏無忌的一些逸聞趣事。這下,劉季、盧綰倒是立刻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特別是,馬維先生講到了信陵君魏無忌公子,他為人豪爽,不論出身,不拘一格,廣招四方門客,在趙國被秦軍兵圍邯鄲之時,還親自率領門客,毅然前往解救趙國危難之事,其中侯贏獻出了‘寵姬竊符相助,朱亥捶殺晉鄙’的妙計,後來,竟然率領五國聯軍,大敗秦將蒙驁統領的秦軍。聽得劉季很是神往,盧綰在一旁也是熱血沸騰的,劉季跟盧綰說道:“終有一日,我劉季也要投奔到信陵君這樣的人門下,若得有緣,也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在這種豪氣干雲的真君子,大豪傑豪傑手下做事,就是死了,我劉季也甘心情願。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說的可真是太好了,我劉季就是那種願意為知己獻出生命的人。”

盧綰不假思索的說道:“季哥到哪兒,我盧綰就要像影子一樣跟到哪兒,信陵君,可是六國反抗暴秦的旗幟性人物,能夠投效於他,即便是死,此生,也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其實,劉季、盧綰他們所不知道的是,信陵君魏無忌救趙、攻秦之時,雖然立了大功,卻召來了魏王的嫉恨和防範,為了避免魏王的猜忌,為了讓魏王徹底的放心,信陵君一改昔日的行事作風,竟然自汙聲名,終日飲宴享樂,醉生夢死,身邊還圍繞著無數的美姬豔女,以至於酒色傷身,縱慾過度,他在劉季、盧綰還只有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已經憾然去世了。

馬維切中時弊、對比現實的鮮活教學,也給劉季樹立了一個崇高的偶像,給了劉季打造了一個夢想,一個做豪放不羈的大俠客的夢想。

劉季和盧綰兩人,只盼著快快的長大,練一些俠客的本事,再出錢買一把上好的寶劍,好早早的投奔到魏國公子信陵君的門下,為他出力呢!

此時,親政已有九年,年紀只有二十二歲,卻已經老成世故的秦王嬴政,他決然剿殺了企圖在秦王加冠典禮期間陰謀發動叛亂的假父嫪毐,並驅逐了權勢喧天的權臣呂不韋,在粉碎了國內的一系列政變陰謀之後,終於展開了一統天下的宏偉戰略。

信陵君雖然刻意自毀聲名,整日沉迷於酒色之中,可秦國懾於他的赫赫威名和對東方六國軍馬的強大號召力,倒還不敢輕舉妄動,一直耐心的等待著。到了信陵君死後沒幾年,秦國猛將蒙驁,就迫不及待的發兵出秦,一路東向,兵鋒直指魏國,他攻城奪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連攻下魏地二十餘城。

秦國經過多年的積累,早已經是兵雄師健,蓄勢併吞天下了。所以,秦軍兵鋒所向,各國已經無力相抗,不到幾年,就將韓、趙、巍、燕等四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楚國國政,在春申君黃歇的把持之下,根本不敢對秦國輕舉妄動,眼睜睜的坐視秦軍大肆東出,對山東各國實施滅國攻城的猛烈打擊。

齊國、楚國,不敢和秦國旗幟鮮明的對抗,採取隔岸觀火的自保之策,坐視其餘各國逐個被滅。這時,秦國也暫時騰不出手來進攻楚國,所以,楚國暫時還算比較的安寧,百姓的日子也算很安逸。

馬維先生雖然時不時講一些遊俠故事,也引得劉季、盧綰兩人熱血沸騰,意氣勃然,不過,馬維也得教授其他的子弟,也不可能全都講遊俠、說客的故事,就其出身和價值取向,他也算儒家子弟,自然以講授儒家經典為主了。

劉季、盧綰總覺得儒家理論酸腐無用,加上年輕頑皮,也就對馬維先生開始不恭不敬起來了,閒下,劉季常說:“這些誤國亂法,高談闊論的儒生,真是可恨,真是可惡!山東六國的衰弱,我看就是這些搖頭晃腦、搬弄口舌的儒生所害的。有朝一日,我劉季要將這些儒生的帽子,都脫下來,整齊的擺放在我前面,再逐個的往裡面撒尿,讓他們聞聞我劉季的尿騷味,細想想,那得多解氣,多威風、多瀟灑呀。”

盧綰不知深淺,也不辨是非,盲目的附和著,信口說道:“到時候,我盧綰也要尿上一泡,也讓那些酸溜溜的儒生,好好的聞聞我盧綰的尿騷味,大哥說是也不是?”

接著,盧綰又很愚蠢的問道:“季哥,那馬維先生的那頂帽子,咱們是脫還是不脫呀?”

劉季冷冷地白了他一眼,說道:“兄弟呀!你要是下得去手,你就脫呀!咱們再是無賴,他媽的做人得有個底限哪!馬維老先生,他雖然確實是有些酸腐,可也是我們的授業老師呢!”

盧綰說道:“季哥說的有理,馬先生,雖然有些酸腐,可也是我們的授業老師呢!我們再無賴,再不是人,可也真不能幹那欺師滅祖的糊塗事呀!”

兩人讀了幾年書,不覺已近弱冠之年,劉季讀了一些詩書,也能看懂一些簡單的公文,還能學著寫一些簡單的文書了。加上他的豪放大度和機靈狡獪,在中陽裡,很是具備號召力,同齡的鄉黨們對他,也是鼎立支援的,後來就乾脆推舉他做了泗水亭長。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成天和劉季一塊混的盧綰,也根本不懂稼穡、不事生產,整日的只知道在劉季前面跑前跑後,不辭辛苦的為他張羅亭中的大小事務,真正做亭長的劉季,反而落得一身清閒自在了,只需他拿一些大主意,至於瑣碎的具體事務,都被盧綰包著幹了。

至於家中的稼穡之事,劉季更是一概都不參與,只有劉伯、劉仲去辛苦操持了,劉季的父親知道,劉季這孩子,出身不一般,而且劉季這孩子,根本不同於老實本分的劉伯和劉仲,他有著滿腦子的鬼主意,很有主張,他也素來不聽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劉家老哥也就不好叫劉季參與田間勞作的事了,最終,搞得劉季連麥苗和稻苗都分不清楚。

隨著年齡的增長,社會閱歷的增加,劉季更加嘴甜舌滑,既善於察言觀色,更精於見風使舵,他還很會討兩位哥哥的喜歡。劉伯、劉仲,從小也就寵著弟弟劉季,也倒不與他做平常的計較,只是兩位嫂嫂口中略有些怨言,但也拗不過劉季父親的威嚴,都不敢明裡指責,只好私下抱怨一下了。

劉季、盧綰很快也就學會了喝酒、博戲,鬥雞、鬥狗之類的浪子游戲,一有閒暇時間,他們就喜歡在酒館之中廝混,賭博、喝酒,唱歌、跳舞,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徹夜不歸。

他們自己遊蕩也就罷了,還整天的呼朋引類,大呼小叫,糾集市井之中的浪子閒漢,在武負、王媼以及曹家寡婦的小酒館裡,飲酒博戲,徹夜的喝酒行令,唱歌跳舞,攪得四周百姓都不得安寧。

青春鼎盛的劉季和盧綰,還時不時風言風語的調戲一下曹家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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