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嫁乞丐
今日也正好是沈知意出嫁的日子。
原是嫁給一個乞丐，或許是沈老爺覺得丟臉，並沒有大肆操辦，整個婚禮一切從簡。
許多能省掉的流程都省了，本以為這樣一來，來府內的賓客會很少。
然而想不到，來的賓客反而更多，似乎都是為了看沈知意的笑話。
沈知意坐在妝鏡旁邊梳妝，春杏在她身後，給她戴上最後一個金冠。
那金冠是蕭小五後來讓人送來的，鳳凰的樣式，但是小鳳凰，真正的鳳凰只有國母才能用。
即便是小鳳凰，也足夠美麗襯人。鳳凰尾巴上鑲嵌著幾顆東珠，戴在頭上，隨著沈知意的一舉一動，便會散發出隱隱流動的流光。
春杏看著鏡子裡漂亮的人兒，笑著說：“大小姐，您今日真美，簡直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子。”
聽聞此言，沈知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哪有這麼誇張，世界上那麼多新娘，你怎知我就是最美的？”
“喲。”
她話音剛落，身後響起一道熟悉卻刻薄的聲音。
她從鏡子裡看去，看到沈如霜打扮的花枝招展。
沈如霜走上前來，冷笑一聲說：“姐姐不過是嫁給一個乞丐，何必把自己打扮得這麼好看？反正再美麗，不也是賠了一坨屎？”
“……”
沈知意抿抿唇，沒說話。她覺得她嘴巴髒，跟這種人對峙沒有任何意思。
沈如霜卻還以為她是不敢跟自己說，便道：“你怎麼不說話？是被我說中了心事，覺得傷心不知道說什麼了？”
沈知意笑了笑，說：“我只是覺得，一條瘋狗喜歡亂叫，做人的，怎麼可能跟著一條瘋狗胡亂叫呢？”
“你！”
沈如霜被她這句話氣的臉紅脖子粗，她憤恨地盯著沈知意：“你別太得意，你嫁給乞丐的事，全京城都知道了！等會你就知道了！”
說完，沈如霜趾高氣昂的轉身離去。
看著她背影，沈知意冷笑了一聲，真是小丑自導自演。
這時，外頭響起喜婆的聲音：“吉時到！接新娘子！”
春杏拿來紅蓋頭，蓋在沈知意的頭上。
薄如蟬翼的蓋頭遮擋不住什麼視線，只要抬起眼睛，還是能夠隱約看見外頭的事物。輪廓模糊，沈知意在春杏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了閨房。
閨房外面，許多人站著坐著蹲著看她，原本還是閒聊笑鬧的人們看見她出來，立刻降低了聲音。
只能聽見小聲的議論。
“聽說了嗎？她嫁的是個乞丐！”
“肯定聽說了呀，之前沒聽見風聲，可是今早傳遍了京城。嘿，我就是特地來看沈大小姐嫁給什麼樣的乞丐！”
“真是自作孽！好好的一個嫡女，怎麼會嫁給乞丐呢？”
說這話的，是喬家的女兒喬明回。
喬明回與沈知意同歲，卻因為自身能力不如沈知意，總被長輩們處處拿來跟她比較。時日久了，對沈知意便有那麼幾分的討厭。
沈如霜走到她身邊，人群裡交頭接耳，笑著說：“你不知道吧，嫁給乞丐可是她自己向我爹求來的呢。”
“是嗎？”喬明回扭過頭，有些狐疑，畢竟沈知意一直以來都是心比天高的。
沈如霜哼了聲：“那還能有假？她可是我姐姐，我怎麼會不知道？”
說著，沈如霜露出一副同情的模樣，眼睛裡用力擠出眼淚，說：“唉，我也是為了姐姐傷心。之前也勸過她，不要嫁給乞丐。可她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竟然主動找我爹說要嫁給乞丐！”
“我這可憐的姐姐哦！”
她故意提高了聲音，寂靜的人群裡誰都聽見了。
知道她是主動求來的婚姻後，人群裡爆發了比先前更加大聲的議論。
有人譏諷，有人嘲笑，有人同情，也有人不理解，但無疑所有人都在瞧不起那個乞丐。
“以後日子可怎麼過啊！”
“這接親怎麼辦，總不能接到乞丐窩吧？”
“……”
沈如霜聽見這些討論，心裡樂開了花，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知道沈知意嫁給了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男人。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馬蹄聲音。
緊接著有個年輕的聲音喊道：“新郎到！”
所有人扭頭望去，只見男人身穿一身紅色喜服，玉冠束髮，風姿綽約地緩慢而來。他唇角掛著淡淡的笑容，腰間的環佩隨著走動而叮鈴作響。
有眼力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環佩並非俗物，一時間都有些驚訝，尤其是沈如霜，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那環佩可是價值白兩銀子的虎頭玉。
而且，那乞丐怎麼可能長得這麼好看？劍眉星目，墨髮入鬢，身形頎長，一舉一動之間都透著一股貴氣。
沈如霜走上前，說：“你是不是走錯了？”她攔住蕭小五：“我姐姐嫁的人是乞丐窩裡的蕭小五，不是你！”
蕭景昀看著沈如霜，面上沒什麼表情：“我就是蕭小五。”
沈如霜：“……”
“怎麼可能？”
人們望著這俊美的男人，都不敢相信：“他真的是乞丐？真的沒欺騙我們？假的吧？”
蕭景昀對這些議論置之不理，走上前拉過春杏遞給他的紅綾，隨後牽著沈知意往前走。
沈如霜覺得見鬼了，不甘心的跟著他們出去。一走出沈府，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
明明之前都是沒有聘禮的，可現在，蕭小五帶來的東西幾乎擺滿了整條街，一個個紅木箱子望不到頭，僱了多少人在旁邊抬，還有人在往空中撒著漂亮的紅花瓣，被陽光照著，美麗的令人窒息。
他怎麼會有這麼多聘禮？沈知意嫁的不是一窮二白的乞丐嗎，為什麼現在什麼都有？
沈如霜氣不過，越來越覺得是假的，說不定那紅木箱子裡都是空的，便攔住蕭景昀的去路，質問道：“你一個乞丐，怎會有這麼多東西？還有，你現在要接走我姐姐，可是你連宅子都沒有，你打算把她接到哪裡？”
她故意問：“你不是要把我姐姐接去乞丐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