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中毒
沈老爺一聽大女兒昏迷，即便平日裡對她再如何，可血脈相連的本能還是讓他心狠狠跳了一下，急忙問：“究竟怎麼回事？”
春杏一邊擦眼淚，一邊將來龍去脈告訴沈老爺，又說：“老爺，請您讓奴婢去請大夫，您也快進去看看大小姐吧……”
沈老爺揮揮手，讓春杏趕快去，自個兒大步邁入沈知意的房中。他身後，沈如霜和陸沉舟互相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沈老爺一進門，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兒，他走到床沿邊，看著昏迷總的沈知意，她一張臉蒼白無血，嘴唇乾裂，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機，宛如一片即將腐爛的枯葉。
沈老爺好久沒有這樣看過女兒，因為自從女兒長大後，跟父親的距離總會慢慢拉遠，這一刻看見她，竟然有些心疼，前些日子那些不快也暫時遺忘了。
他坐在床沿邊上，給沈知意拉了拉被子。
身後，沈如霜不滿地開口：“爹爹，你怎麼對她這麼好啊。”
沈老爺聞言回過頭，看見沈如霜不滿地噘著嘴，滿眼的責怪，似乎很不喜歡他對沈知意做這些。
女兒家嘛，總會有幾分小心思在身上，沈老爺只好起身，心想將來她可能是世子妃，還是不要讓她不高興。
他剛剛讓開，院子裡就想起了一串腳步聲，轉頭去看，是春杏帶著大夫進來了。
大夫坐在一邊，給沈知意搭脈，半晌後，扭頭問春杏：“大小姐可是塗了什麼藥？”
春杏連連點頭，把那瓶藥膏拿出來：“就是這個，小姐一塗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大夫拿藥瓶過來，再鼻間嗅了嗅，一股怪異的味道撲面而來，有點兒熟悉，好像在哪裡聞到過。他拿著想了半天，沈老爺看見他不說話，著急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
“老爺，小姐是肌膚受傷，又塗抹潰肌散，傷口加重，若是繼續塗下去，肌膚會潰爛流膿而死。”
聽見這麼嚴重，沈老爺倒吸了口涼氣，“她沒事，塗這個東西幹什麼？”
話音剛落，春杏一下跪在了他面前，哽咽著說道：“老爺，這瓶藥，是陸沉舟送給小姐的！”
“你胡說！”沈如霜大聲開口，指著春杏的鼻子怒道：“沉舟哥哥怎麼可能送藥過來，你心口白牙，是想要汙衊我的護衛！你汙衊他，不就是汙衊本小姐？”
春杏也不解釋，只是不停的哭。
哭聲讓沈老爺煩躁不已，他一揮袖，看著大夫說：“我家中無人有這個東西，她親妹妹也不可能害她啊。你是不是診錯了？”
“老爺要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這瓶藥還在這裡，你大可以讓牲畜來試試，就可以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說錯。”
大夫說完，背上自己的小藥箱，拿上應該得的銀錢，慢悠悠出去了。
房間裡，只有春杏的哭聲。
沈老爺側目，瞪著沈如霜：“究竟怎麼回事？這瓶藥，哪裡來的？”
“爹，這瓶藥是姐姐的，我怎麼會知道啊！”沈如霜生氣的跺腳，否認。
陸沉舟看了她一眼，她恰好也看過了，兩人目光交接的那一瞬間，彼此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偏偏，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落在了沈老爺的眼裡。
沈老爺為官多年，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這瓶藥一定是跟著兩人有關係。
但沈如霜得世子的看重，他要怎麼辦？
“爹……？”就在這時，身後響起沈知意虛弱的聲音。
沈老爺回頭，看見沈知意蒼白著臉，撐住床面起身，看似迷茫的掃視了他們所有人一圈，說：“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來了？”
“小姐，你可算醒了！”
春杏急忙撲上前，喜極而泣，為沈知意理了理鬢邊凌亂的碎髮。
沈知意衝她笑了笑，隨即抬起頭來，望著沈老爺和他身後的那兩人，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天真的說：“我傷好疼，奇怪，之前不是好了嗎？”
她說著，撩起袖子，看見原本潔白的手臂上，多了數不清的猙獰傷痕，而那些傷痕本來已經在癒合，成了紫紅色，這會兒卻又潰爛開，皮肉慢慢翻起。
但是潰得地方並不多，她那個藥，只塗抹了一點點而已。
可女兒家的肌膚多麼重要，沈老爺越想越氣，他可以不罰自己的女兒沈如霜，但陸沉舟總能罰吧！
沈老爺生氣地說：“你告訴爹，這瓶藥是誰送給你的？”
看著父親面上擔心和憤懣的神色，沈知意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還以為之前那個疼她愛她的父親又回來了。
但她知道不會的，父親這樣對她是因為血脈相連的本能，可一旦觸及到利益，那麼她就什麼也不是。
沈知意讓自己清醒，不能去幻想那些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說：“陸沉舟送來的，怎麼了？”
沈老爺捏緊雙全，他就知道是這樣，他扭頭瞪著陸沉舟，沒忍住一個拳頭呼了上去：“小崽子，你什麼身份，大小姐也是你能陷害的！”
“爹！你這是做什麼！”
沈如霜急忙上前拉住沈老爺，壓制住他的怒氣，又著急的看著被打得偏向一邊的陸沉舟，擔憂關懷得問：“沉舟哥哥，你沒事吧？”
陸沉舟的臉上腫起了一個大鼓包，紅紅的，他也不去捂，對沈如霜搖搖頭。
沈老爺還想再去打他，被沈如霜死死拉住：“爹，你別打他，都是我讓她送給姐姐的！跟他沒關係，他只是一個聽話做事的下人而已！”
沈老爺的手就這麼頓在了半空。
他低頭看著沈如霜：“你說什麼？”
沈如霜抽泣著，沒有說話。深深低著頭，一副知道自己做錯了的模樣。
一邊的陸沉舟見狀，心跳不由得加快，她這麼著急攬下一切，一定也是對自己喜歡的吧？陸沉舟雖然深處囹圄，卻莫名的心血澎湃，更加堅定了對沈如霜的愛慕之心。
心中想著，這輩子一定非她莫屬。
陸沉舟走上前，說：“老爺，都是小的錯。小的善做主張，看見大小姐欺負二小姐，心裡不忍，您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