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趕出沈家
“你說什麼？”沈知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親怎麼會？
她不由得想到方才在花園的時候，父親對沈如霜的包庇，他對自己的態度，似乎……
沈知意忽然明白，原來她所有以為父親到底是疼自己的這個想法，一直以來都是錯誤的。
沈知意暗暗忍住心裡的傷心，“沈如霜並不嫁人，爹為何要這麼做？”
春杏道：“奴婢也不知道……”
沈知意看著手中的嫁妝單子，心越來越冷。
現在這個家中，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嗎？
沈知意站起身，說：“我去找爹。”
“您先喝了藥吧，大小姐？”春杏端過來的藥還放在桌上，一點兒都沒動過，這會已經沒有了熱氣。
沈知意只看了眼，並沒有去喝。
反正自己如何，誰會在意呢？而對於她自己，她現在當務之急更想知道父親這麼做的意圖，若是能夠爭取，自然是要爭取回來的。
沈知意出了門，快步前往沈老爺的院子。
春杏急忙跟在她身後，很是擔心出事。
沈老爺正在院子裡清點什麼東西，下人們來來往往，一副繁忙的景象。
沈知意一進去，沈老爺就發現了她，他立刻皺著眉，露出擔憂的模樣：“你剛回來，不好好休息，跑來這裡做什麼？難道還是為了那件事？”
若真是這樣，那也太不懂事了，哪有人家的嫡出大小姐整日盯著一個侍衛懲罰的，一點氣度都沒有。
沈老爺剛想指責她，就聽她冷聲說道：“我是為了嫁妝來的。”
“嫁妝？”
沈老爺意識到了什麼，眼睛裡閃過一絲心虛，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發現了。
但發現了也就算了，反正這件事也不準備瞞著她多久。
沈老爺說：“你都知道了。”
沈知意對那張嫁妝單子十分熟悉，她看著下人們在忙碌的東西，一眼就認出來，正是她單子上的東西。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她的了。
她只是這麼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些東西一定佔據了原來數量的八成還要多。
也就是說，沈老爺幾乎拿走了全部，只剩下一二成的嫁妝。
嫁妝是孃家的新增的體面，按理說，就算父親不給她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但父親先給了，又收回去，到底是收給誰？她卻不得不問。
沈知意紅著眼，問道：“沈如霜還不嫁人，爹就這麼著急的給她準備嫁妝了嗎？還是從我的裡面抽？”
沈老爺臉色不太好看，彷彿方才對她的擔憂都是裝出來的，聲音也冷了好幾個度：“你這是什麼意思？嫁給乞丐，難道不是你自己答應的嗎？”
“可你不也是答應了，嫁妝……”
“這些都是沈家的，就算我不給你，你有什麼可說的？”
沈知意聽見這句話，直接愣在了原地。沒想到父親是是這樣想。
沈知意說：“可你不要忘了，這些東西，都是我娘留下來的，憑什麼不給我！”
沈老爺冷哼一聲：“你妹妹跟世子爺的感情日益見長，我相信她很快就會嫁給世子，做世子妃。我們家想要配得上世子妃的位置，嫁妝可不就得多出一些？我得提前為她準備。”
原來是這樣。
說到底，都是為了世子妃的位置。
沈知意看著沈老爺那張冷漠的臉，忽然覺得很陌生。
從前的那些，竟全部都是虛情假意。
這個認知，讓沈知意的心臟跟著抽搐著疼痛，難怪要讓她嫁給乞丐，難怪會這麼對她，把娘留給自己的嫁妝幾乎全部給了沈如霜……
她不想再這樣任人欺凌，這個家裡無人在意她，如果連母親的嫁妝都可以讓步的話，那她往後就會永遠都在讓步！
沈知意壓下目光，走上前去，直接把那些下人手中正在搬動的嫁妝全部打翻。
她狠狠道：“我什麼都可以讓步，但是嫁妝絕對不行！”
“你拿了家中七成產業，還想怎麼樣？就不能多讓著你妹妹？”
“不能！我讓著她，誰讓著我！”
她指著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吩咐春杏去撿起來，春杏聽話的準備彎腰，沈老爺這時卻怒喝道：“我看誰敢動！”
他一聲呵斥，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
那些原本在搬嫁妝的，也都不動了。
沈老爺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沈知意的臉上。
他惡狠狠瞪著她，說：“你不要不知好歹！你繼續這樣鬧下去，我會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沈知意捂住自己的臉頰，那兒火辣辣的痛，不用看也知道，臉上一定紅腫了。
她現在，似乎已經能接受一切了，這些人會做什麼，似乎都有了預料，所以心裡也沒有最開始那麼傷心，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留住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你給我好好反思，我告訴你，你要是執意如此，我不僅不會讓你得到任何東西，還會把你趕出沈家！”
沈老爺說完，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就連那些還沒搬運完的嫁妝也不管了。
看見他走了，春杏急忙站起身，拉過沈知意，撥開她臉頰旁邊的碎髮，擔心得哽咽說：“老爺怎麼能這麼狠心？下手這麼重，不是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嗎？”
沈知意淡淡一笑，好像什麼也不在意，聲音裡卻透著哀絕：“沒什麼的，手心手背的肉，也有薄厚之分不是嗎？”
春杏愣了一下，仔細思索她這話裡面的意思。
沈知意走上前，吩咐春杏把嫁妝單子拿上來，她要仔細清點這些東西，然後帶回去。
難怪沈老爺能這麼直接走了，看來是已經拿到了一些。
沈知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安排人把東西全部抬進自己的房間。
用了一個多時辰，總算是搬完了。
天色已晚，沈知意準備關門，卻看見，沈如霜匆匆趕了過來，用一隻手抵住了她還沒關上的門。
她高傲的昂起脖子，瞪著沈知意：“你幹什麼！這是爹爹給我的嫁妝！”她的身後，一如既往的跟著陸沉舟，現在他成了她的護衛，什麼都光明正大了。
沈知意冷笑一聲：“這些是我娘留給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