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很悲
“聖主！”
聖主大殿。
安靜的大殿內，突然泛起了一團亮光。
大殿中央高臺之上。
一顆原本烏黑的圓球，驀然間轉動了起來。
端坐高臺之上的莫蒼茫，猛然間站了起來。
一股無形的威嚴，盪漾開來。
下一刻，莫蒼茫的身影便到了圓球的旁邊。
一同的過去的，還有令歸，雪裡紅，玄風和冥暗。
以及，已經變成正常人類的六皇子莫昊。
“呼啦……”
莫蒼茫右手揮動。
轉動的圓球上光影閃爍，一個寂寞的身影顯現而出。
丁離。
一臉茫然的，一個人走在寂寞的飛昇通道上。
一道殘影拉得很長，更加彰顯出了他的一張大長臉。
“這是……”
令歸和其他三位長老，同時露出了凝重之色。
“飛昇通道！”
莫蒼茫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憤怒的眼角深處，顯現出他的一絲憂慮。
修為越高知道得越多，那條飛昇通道之所以這麼多年幾乎是荒廢的。
就是因為他的雞肋屬性。
經過萬年的血的教訓，天元大陸得出了一個結論：
合體期以上的修士，根本不能踏足飛昇通道半步。
即便五色祭壇那兒，也是不能靠近的。
煉虛期的修士，又分為兩部分。
煉虛期初中階可以跨過祭壇，沿著飛昇通道上到一部分臺階。
但是，卻只能動用煉虛初階的實力。
煉虛高階僅僅是能到達五色祭壇那兒，要想再上飛昇通道，那隻能是夢想了。
也就是說，只有通幽境以上的修士，才可以毫無任何限制地走到飛昇通道。
這也是當初為什麼顧行山和丁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姜嘯走上飛昇通道，他們卻只能在五色祭壇護法的原因。他們兩個都是煉虛高階，根本就不能上去，只能走到五色祭壇那兒。
一旦靠近飛昇通道，輕則修為盡廢，重則當場爆碎。
“聖主，屬下願戴罪立功，率領御靈軍親往飛昇通道捉拿姜嘯回來，為六皇子報仇雪恨！”
令歸主動自薦。
六皇子本來已經蛻變成了人形，可以隨著青小龍走出地表的。
可是為了報仇，他還是留了下來，要親眼見到姜嘯的死亡，他才肯甘心離開。
姜嘯的出現，動搖了他的道心。
“嗯！”
聖主莫蒼茫點了點頭。
這裡除了令歸是煉虛初階之外，其他幾人都是中高階，也只有他可以無視規則走得更遠。
“你即刻帶領一萬御靈軍把飛昇通道團團包圍，就是一隻蒼蠅也不要放飛。跟姜嘯在一塊的那幾個，不管是人，還是器靈，別的虛擬體，一律就地震殺，回來後你正式統領御林軍！”
“是，聖主！”
令歸興沖沖地領命而去。
“玄風，冥暗兩位長老！”
莫蒼茫看了看一旁為六皇子背了黑鍋的玄風和冥暗。
“你們兩位也一同前往飛昇通道，你們雖然有煉虛期的實力，但是卻只有通幽境的道果，應該不會受到通道的反噬。回來之後，我會把道果還給你們，還會助你們進階更高一樓！”
“是，聖主！”
玄風和冥暗相視片刻，也只得走過來乖乖地領命。
他們兩人明白，這是莫蒼茫對他們保護六皇子不力的又一個懲罰。
拿他們兩個做小白鼠。
試試剝奪了道果的煉虛期中階，到底能不能被飛昇通道承認。
一旦試驗透過，他便可以大批次地剝奪煉虛期道果，說不定就能夠走得更遠。
這麼多年了，莫蒼茫一如顧行山和丁離一般，也在暗暗地研究飛昇通道。
“這個人很悲！”
分身陽神和姜嘯一般，都在眼睜睜地看著丁離，一個人走在寂寞的路上，孤獨的身影在光影的照射下越拉越長，直至最後徹底消失在五色祭壇那兒，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確實很悲！”
姜嘯也有了點悲苦之意。
看著手中的瑩玉玄鑑，他心中一陣的激動不已。
狠不得現在就開始融合瑩玉玄鑑留下來的完整資訊，知道當年他父母缺失的真相。
“怎麼了，你……一副心神不定惶惶不安的樣子？”
分身陽神提醒的聲音說道：“姜嘯，你的心志如此不堅定，並不適合融合資訊。一旦融合通道被強行中斷，不但你不能融合記憶中的資訊，甚至還有可能中斷掉那些已有的記憶！”
“讓他去吧……”
法身姜嘯從悟道中清醒了過來。
他作為法身，自然感同身受，隱隱約約中感到了一股無言的心痛。
“法身，你作為姜嘯的第一個延伸體，有沒有讀取出他的什麼有用資訊？”
分身陽神試探性地問道。
“沒有，只有他可以單方面同享給我資訊，我卻不能主動同享他的資訊，只是感到一股悲痛，就像那種想又不敢的糾結。怎麼說呢，好像就是很不舒服，被山壓著，又說不出來！”
法身姜嘯也只是剛剛有了意識，還不能準確地表達出他心中的意思。
“唉，我怎麼感覺此刻的他，比那個老丁還要悲！”
雖然法身姜嘯並沒有說明白，但作為跟隨姜嘯近萬年的分身陽神，基本上也能猜測出來姜嘯心中的悲痛。在這一刻，他作為毫無感情色彩的一個虛擬體，竟然也有了心痛的感覺。
“吧嗒……”
“吧嗒……”
姜嘯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在綿綿悠長的飛昇通道上。
每走一步，對於姜嘯來說就是一種心痛。
還是那種，發自心底深處的悲痛。
他原本可以一飛而起直衝上去的，而他卻偏偏選擇了最原始的腳步行走。
一雙眼睛，也是越來越黯然。
眼前再次顯現出他父親母親的畫面。
想起了小時候怕雷的事情，
再現出了他父親為了給他尋找師父，散盡半數家產的往事，
在他失落時，又是老父親老母親苦苦安慰他激勵他的一幕，
想著想著，姜嘯那顆剛剛修復好的破碎的心，再次破碎了開來。
簡直破碎到了滿地的程度。
“呼……”
一陣風吹來。
吹得姜嘯心中清明。
出了一身的汗。
在剛才的一剎那，他竟然差點入魔了。
在神識海的那個角落裡，彷彿再次看到了那個魔影的自己，還有他那種猙獰陰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