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命之人
看著面前神態威嚴的城隍，江淮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自己在夢中竟然夢見了神？
難帶是日有所思所思，夜有所夢？
還是說真的是城隍在給自己託夢？
心中想著，江淮不禁搖頭苦笑。
自己也真是夠了，夢到什麼沒說什麼讓自己許願，反倒一上來就問責自己。
不過倒也不重要，若世間真的有神，也不枉自己這麼多年的供奉。
而自己拿所謂的命格也興許能夠解決。
江淮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麼特別離譜的願望，他不求什麼大富大貴。
只求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平安健康的生活，而不是拖著這麼個病殃殃的身體過活。
“這就是城隍，傳說中掌管生人亡靈，獎善罰惡，生死禍福的司法神？”江淮心中暗想。
按照神話體系中的描述，城隍在所有神職中並不是什麼頂尖大神，只是掌管一方，守護城邦的小神。
但手中的實權卻並不小，可以說一方城邦凡人都受到城隍的管轄和庇佑。
江淮的心思一下子活泛起來。
既然城隍的神權是掌管生死善惡，那自己現在的情況豈不是和城隍的神權正好對口？
想到這，江淮再也難以控制心中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城隍，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即開口。
“城隍老爺贖罪，小子江淮並非是有意冒犯您，只是今日雨大，前來大神廟中避雨，若有衝撞，還請城隍老爺看在小子一向赤誠，敬神禮佛的份上，寬恕小子。”
江淮一開口，先是悄無聲息的拍了一個馬屁。
說完，江淮偷偷抬眼，看了看城隍，見對方並沒有反駁的意思，心中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的話城隍很受用。
江淮這才繼續問道。
“城隍大神，今日得見大神，實乃小子福報。
不敢欺瞞大神，小子心中一直有一事不明，不知大神可否為小子解惑。”
城隍眼眉低垂，略帶著幾分輕蔑的掃了江淮一眼。
“一介凡人，竟然敢主動開口向神詢問，倒是有趣。
也罷，今日本神正好無事，就聽你講講。”
江淮心中大喜。
他沒想到面前的城隍這麼好說話。
興許真的是自己多年敬神禮佛起到了效果。
“多謝大神！”
“大神，小子出生之時，曾有人言說小子生時不對，命格不全，一生命薄坎坷，唯有誠心敬神禮佛方能求得平安順遂。
這些年小子也是照此做的，只是這身體和運勢完全不見好轉。”
江淮毫無保留，將自己出生時辰和命格殘缺的問題當著城隍的面說了出來。
“請城隍大神垂憐，為小子指條明路，若能修復命格，小子願每日為大神敬香還願。”
城隍聽完江淮的話，眼睛微微眯起，又再次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凡人。
忽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差異。
“無命之人？”城隍的聲音不大，語氣中帶著幾分驚訝，“竟還真有無命之人！”
江淮好奇的抬起頭。
無命之人這四個字說的顯然就是自己。
面前的城隍果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身上的問題。
既然看出了問題，那想來也應該有解決的辦法。
“大神，還請大神......”
江淮當即就想繼續叩首，然而，不等他做出動作，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將他控制住，讓他無法動態。
城隍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爾為無命之人，非天地所生，不受仙神庇佑。”
“今日這一面就不該見，速速離開本神神廟，若再逗留，休怪本神不留情面。”
說著，城隍朝著供臺之上一步步走去，那原本的血肉身軀也逐漸再次化為泥像。
江淮看著這一幕，一下子傻了眼，眼中露出不甘之色。
“城隍大神，什麼無命之人？
小子不懂，還請大神解惑，小子願意每日供奉大神！”
好不容易見到了神靈，自己的問題沒有搞懂，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結束了，江淮如何能夠接受。
然而，任憑他如何叫喊，面前的城隍彷彿真的變成了泥像，再沒有半點回應。
江淮呆呆的站在原地，慢慢攥緊拳頭。
“神，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從小到大，我每日敬香，從不敢有片刻懈怠，只求神靈保佑。
如今見了真神竟然連句話都不願說。”
這一刻，江淮心中的信仰開始動搖。
一個城隍，便已經如此高高在上，那些傳說中的大神又會是什麼樣子？
他們真的能注意到自己一個凡人的訴求？
江淮粲然一笑。
“城隍，打著賞善罰惡的名頭，原來也不過是尸位素餐之輩！”
“放肆！！！”
原本沒了動靜的泥像忽然傳出一聲爆呵。
這聲音如同在江淮心中炸響。
江淮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握住。
“一介螻蟻。
本神做事，何時輪到你們這些凡人指手畫腳？
凡人供奉神明天經地義，竟還想以此為要挾。
不知天高地厚，速速滾離神廟，否則，神罰加身！”
話音落下，一股強橫的力量一下打在江淮的身上，江淮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輛疾行的轎車撞在身上，整個人直接從廟門倒飛出去。
原本近在眼前的小廟飛速倒退，天地間剩下白茫茫一片。
下一秒。
忽一下，江淮身體一震，整個人一下子醒了過來。
再次看向四周，自己還在小廟之中。
面前升起的一小簇篝火還在燃燒，火堆中的木頭響起噼啪的脆響。
供臺上，供奉的清香已經燃盡。
“是一場夢？”
“嘶~”江淮忽然深吸一口氣。
身體傳來一陣痠痛感，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可奇怪的是自己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再回憶一下之前的夢境，發現就像是真實發生的一般，完全沒有如夢境那般回憶不起的情況。
難道剛剛的並不只是夢境？
江淮心中滿是疑惑與茫然。
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
若是有，那按照城隍的話......自己豈不是成了神棄之人？
江淮苦笑著搖了搖頭。
照這說法，有沒有神，好像對自己都不是什麼好事。
自己這麼多年的供奉，真的有什麼意義嗎？
再次抬頭看向城隍的泥像，江淮沉默良久眼神複雜。
最終拿起桌上的命牌，轉身走出了小廟。
廟外，大雨已經停息。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尤其是在這罕有人跡的山上，林間時不時傳出幾聲蟲鳴鳥叫，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照在山路上，又折射出幾道光彩。
雨後城雲山的景色確實格外美麗。
然而，江淮卻根本無心欣賞眼前的景色。
他的心思依舊沒能從剛剛的夢境中，城隍的話中跳脫出來。
他麻木的開啟直播間，拍攝著眼前的景象，卻沒心思如往常一般介紹美景。
就這樣一直走到山頂。